几人闲聊了几句，郭松龄把话头引到冯玉祥的身上，问秦海有没有给冯帅看过诊。
其实秦海早就看过冯玉祥的身体状况，正值壮年，小毛病有一些，大问题没有，也就没多嘴去讨好对方。
被郭松龄问起，秦海也只是摆摆手谦虚道：“冯帅龙虎之躯，自然是没问题的，何况为医者自打入师门时便有一条祖训叫做非请勿看，以免给人徒添烦恼。”
“中医还有这种说法？”郭松龄自小进入军事领域，对民间的这些事了解不多，顿时来了兴趣。
秦海刚要说话的时候，负责午饭的丫鬟走过来说家宴准备妥当，问冯帅是否现在入席。
冯玉祥看了一眼墙边上的西洋立钟已经过了十二点，率先起身，请三人入席边吃边聊。
饭桌上其乐融融，几人推杯换盏气氛融洽的跟亲兄弟似的。
一个多小时后，秦海知道三人还得密议要事，喝完茶便告辞离去，临走前提醒冯帅，说三姨太的病情不能拖太久，还望早做决定。
客气的送走秦海，回到会客厅，郭松龄的表情变得有些谨慎，问向冯玉祥：“这秦大夫什么来头？感觉神神叨叨的，今日我和景林兄过来的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关外的警觉，就这么让他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冯玉祥坐回到沙发上，很玩味的看向郭松龄：“他可是你们张二公子的把兄弟，还是江湖奇人的关门单传弟子，若是没有这两层身份，一个眼瞎的大夫，在京师糊口都难，更别说混的风生水起了，你们来这里的事大可放心，这秦海出身江湖，从来不谈国事，会做人，更会审时度势，不会给咱们惹麻烦的。”
“二公子的把兄弟？江湖奇人弟子？我怎么没听说过，景林兄可有耳闻？”郭松龄看向旁边的李景林问道。
李景林摇摇头，也很好奇：“二公子的事我还真没了解过，至于江湖上隐于山林之间的奇人倒是不少，不知道冯帅说的奇人有何厉害之处？”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根据手下收集的信息和资料，其师门与孙先生关系莫逆，在医道一途造诣极高，所以他给你们提的意见，最好还是多注意点。”
“和孙先生关系莫逆？”郭松龄惊讶万分，他可是孙先生的狂热追随者，一听到有这层关系，爱屋及乌，心里立马对秦海的印象好了许多。
冯玉祥嗯了一声，把秦海给孙先生看病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这事儿在京师知道的人也不多，郭松龄也是第一次听说。
特别是本来就病入膏肓的先生突然回光返照了一个多月，在许多人眼里堪称医学奇迹，知道是秦海出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冯玉祥在见到秦海的时候会没有大帅的架子，对秦海的态度也相当客气，要不然也不会将其留下来入席家宴，能上的了冯玉祥家宴桌子的人，在京畿之地可是屈指可数。
“我倒是知道有一位叫陈仙芝的奇人，在江湖上可为人仙的存在，我在武当习武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那人上山时还是掌门亲自下山迎接，据说长寿两三百年，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江湖上传的很玄乎，老一辈人对其极为尊崇，我也没接触过，无从判断传言是否属实。”
听完李景林的一番话，郭松龄笑了：“这世上哪有如此荒诞之人，再是高人，能活到百余岁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存在，两三百年？肯定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完全不符合科学规律嘛。”
李景林也只是听说，对于郭松龄的反驳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华夏民间之事神秘莫测，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很多东西，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总之他是相信的。
冯玉祥喝了口茶漱漱口，也不再纠结秦海的事情，屏退左右下人，直接切入主题：“松龄老兄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也好提前安排...”
话题被冯玉祥拉回来，郭松龄和李景林的注意力也瞬间从秦海的身上转移到兵变的事情上。
三人表情瞬间严肃，开始低声交谈，协商起接下来的反奉大计。
秦海回到如意医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这个时候大药房的门口依然人流穿梭个不停，进进出出颇为热闹。
刚进门，深田就送上热毛巾，招娣熟练的去门口把出诊的牌子取下来换了个打烊的牌子，随后又匆匆忙忙的去药房帮忙。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秦海示意深田坐到身边，正打算在诊室里亲热一番，门外的路边突然急停了一辆协和的救护车。
兰德教授满脸焦急的连门都敲就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秦，秦，我的一个病人快不行了，我实在无能为力，只好把他拉过来，你一定要帮我救救他，求你了。”
收起刚放在深田大腿上的手，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别着急，先把人抬进来再说。”
得到秦海的许可，兰德教授立马转身出门，指挥护士将病人抬进诊室。
已经来到诊台边的秦海扫了一眼担架上插着氧气管的病人，五十来岁的男子，一头白发，典型的西洋长相，脸色胀红，身体肥胖，呼吸很困难。
不等秦海发问，旁边拿出病历的兰德教授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急切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修格斯，是燕京大学物理系教授，也是德意志发电厂的总设计师，根据我的检查，修格斯属于急性器官衰竭，很有可能是在做实验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具体病因我查不出来，被学生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处于深度休克状态，该使用的手段我都尝试过了，还是无法阻止病情恶化。”
言毕，兰德教授满含泪光的看向秦海，哀求道：“我在京师的朋友并不多，求你救救他，秦！”
兰德教授朝秦海深深的鞠了一躬，完全没有大多数洋人该有的嚣张跋扈和倨傲，态度极其诚恳，看样子和这个修格斯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秦海扶起兰德教授，让深田端一杯茶过来，让其坐在一旁先缓和一下心情。
接着秦海蹲下来在修格斯的身上来回检查了一遍，通过透视眼秦海能清晰的看见修格斯体内的变化。
在他的血液里流动着一种类似金属的化学成分，秦海虽然对物理化学没什么研究，通过透视眼是能够看清楚那些物质的基本就够的。
让秦海惊讶的是，残留在修格斯血液里的物质居然是铀，这可是制造核武器的原料，难不成这个修格斯在偷偷摸摸的研究初级核武器？
想了一想秦海有发现不太可能，真要是研究核武器肯定是在本土的秘密实验室里，怎么可能跑到华夏来研究这种顶级的东西。
根据秦海的记忆，铀是德国科学家在1789年就发现出来的元素，当时只是作为一种贵金属去对待，后来居里夫人又发现了镭元素，这些元素在最开始运用在调色剂、陶瓷、玻璃和胶片上，真正发展到核武器的研究，也是在二战期间。
也许这个修格斯教授只是单纯的研究而已，很可能是在研究过程中不小心摄入了微量镭和铀元素，长期残留在体内无法排除，从而受到辐射，导致器官病变衰竭。
搞清楚了病因，秦海忍不住嘶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
着实有些棘手，一时间让秦海都有些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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