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首页 >> 小小王妃驯王爷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一世之尊玉秀鸿尘乞讨十年,我被毒姬捡回家超神学院之弑神之路这功法有毒末世降临:我的山寨炼尸术成真了超神智脑会修行斗罗天榜现世,我身份瞒不住了!悍匪掠夺,掠天、掠地、掠众生握神剑!御帝凰!杀疯三界谁敢惹?
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 小小王妃驯王爷全文阅读 - 小小王妃驯王爷txt下载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

第一百五十章 亲事先去了一件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三月花红柳绿,空气中全是青草香。河水在春风中水波荡漾,两岸上点点新绿破土出。

安平王在佐哥儿满月的几天后,带着家人登船往京中去。

大船后面,跟着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真姐儿不时从窗外看过去,就要再对赵赦看看。这船上坐的,是舞阳郡主和她的丫头。

再次接到真姐儿幽深的眼眸时,赵赦唤进赵星,当着真姐儿的面吩咐他:“郡主自来西北没有玩过,让她的船放慢,陪着郡主观赏两边景色。”

赵星出去,真姐儿虽然心中有万语千言,也只能压下心底。见一只小快船划到后面船上,赵星再回来复命时,舞阳郡主的船只放慢,赵赦这只楼船快行,两只船,渐渐拉开距离。

“表哥,那个……”真姐儿对着负手来看佐哥儿的赵赦期期艾艾着,赵赦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中听的话,说出来吧。”

真姐儿眼睛不看赵赦,小声道:“要是你和郡主成亲,记得给我盖不能偷工减料的房子。”赵赦伸手提起真姐儿耳朵,把她拎到书案前站着,自己阴沉着面庞在书案后坐下,黑漆漆的眸子怒视真姐儿,这个孩子,就从来不相信表哥!

罚站的真姐儿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很虚。她心里想想也有这可能,小声道:“要是把我丢给母亲,记得提前对我说一声。”

“当”地一声响,桌子上压书的一把戒尺被赵赦拿在手上击了一下,真姐儿赶快去看儿子,盼着儿子“哇”地来声大哭,自己就可以不再继续罚站。

偏偏佐哥儿睡眠极好,而赵赦击打桌面又没有用力。这声音只震到真姐儿,是弄不醒佐哥儿。

真姐儿继续罚站,赵赦继续怒目她。

接受这怒目一会儿,真姐儿不乐意了。拧着身子带着委屈到赵赦身前,开始哼哼叽叽:“要打就打吧,我要问个痛快。”

“问吧。”赵赦还是沉着脸。真姐儿笑嘻嘻:“表哥肯定有好手段,说给我听听吧,我总闷着,多难过。”

赵赦鼻子里又是一声“哼”,道:“你不用多想,只要相信表哥就行。”真姐儿甩着身子不依:“表哥,能相信吗?”

眼看着戒尺高举起来,真姐儿急急喊道:“我信表哥。”赵赦眼睛里露出笑意,戒尺停在真姐儿额头前面。

额头下明珠似的眼眸瞅着这戒尺,真姐儿松了一口气,又嘻笑道:“我就知道表哥舍不得打。”刚嘻笑过,头上轻轻挨了一下,一点儿也不疼,真姐儿小脾气上来,双手夺过戒尺,对着赵赦就是一下,嘴里还在嘻嘻:“我和表哥比试比试。”

赵赦连人带椅子轻飘飘滑开两步,真姐儿觉得得趣,双手拎着戒尺跟过去,被赵赦一手夺下戒尺,一手按她在怀里,好声气道:“别闹了,儿子在睡觉。”

“表哥,我要知道,人家要知道,你到底要不要她?”真姐儿缠着赵赦,双手搂着他脖子扭着,又把身子欺上来,撒娇道:“我要听听。”

赵赦放下戒尺,把真姐儿抱在怀里温柔道:“不要,坚决不要。等回到京里,你就瞧好吧。”大手揉了揉真姐儿脑袋,安平王眼里满是柔情:“信表哥一次。”

“信三次,还是信一次?”真姐儿又调皮了,晃着脑袋问:“几次?”赵赦一笑:“只信一次就行,这一次进京,全打发了。”

真姐儿舒心畅意地抱着赵赦宽厚的身子,突然很想问问这一次包不包括表哥的夫人们。她笑得有些讨好、有些无赖、有些依恋:“那表哥以后,不会再乱出去是不是?”

“真姐儿,”赵赦拖长声音喊一声,真姐儿高嘟了嘴,不情愿地道:“知道了。”表哥面上神色在说,这句话,不应该问。

重回窗前坐下,佐哥儿的小木床就在旁边。刚才夫妻小小闹了一回,佐哥儿丝毫没有被打扰,还睡得香甜。

“真是个有福的孩子,怎么样都不会打扰到他睡觉。”真姐儿说过,赵赦也走过来看。看过儿子看窗外,长天碧水中,舞阳郡主的船只已经退到江中寻常的行船中不见。赵赦轻敲真姐儿额头问着:“你有没有福气?”

真姐儿弯眉笑眼回答:“这是当然,别人都说我有福气呢。”后面极快速的跟上来话:“要是表哥再如我意一回,那就更有福气。”

赵赦和真姐儿眼对着眼,他完全明白真姐儿说什么,而真姐儿也完全明白赵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夫妻含笑对视,眸子里一句又一句地交流着什么。“父亲母亲在顶牛牛?”佑哥儿出现在门口,对着父母亲笑得很可爱:“带上我吧。”

当父亲的和做母亲的一起辩解:“不是在玩。”

后面舞阳郡主走出船头,身边妈妈和丫头们围随着,再指点岸边好景色给她看。“这里花不少,王爷是个雅人。”舞阳郡主闷了两年,这一次站船头,好似鱼儿得水,又好似鸟儿入林。

见岸边江花片片,芦苇绿枝繁茂。来往船只顺风顺水一闪而过,上面装得满满的,大多是商船。

“那个,一定是绸缎的船只。”舞阳郡主情不自禁娇笑着,手指着才过去的船只道:“看那船头上摊开的,是上等的丝绸。”

齐妈妈在旁陪话:“这就是江中商船,货物全在船头摊开,有来往船只要买,就并过来卖给他。”

江风吹起舞阳郡主发丝乱,也把她吹得春心满当当。她妙目流盼笑语如珠:“原来还有这种做生意的法子,依我看,这一定是王爷想出来的,换了别人,是万万不能的。”

齐妈妈带笑不语,郡主太开心,好似出笼小鸟。在见到给她备的上京的衣服、上京的首饰后,又听到王爷关切地命郡主船只慢行欣赏风景,舞阳郡主对赵赦,是推祟和相思备至。

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都觉得是王爷治理英明,有这许多好主意。

如果舞阳郡主要知道是真姐儿看到她的船只,就会和赵赦歪缠,才使得王爷命后船慢行的话,不知道郡主会不会哭?

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春暖花开日,反而比平时走得要长。赵赦带着真姐儿好好的观赏江花景致,再就是路上把如何回楚安王的计策,又仔细想一回。

还有就是,真姐儿这个丫头要好好的哄,这样她在京里遇到不如意事,想到表哥时,总是表哥疼她的居多。

近五月,端午节前,安平王的大船才到码头上。管家和早早得信的亲戚们来接,宫中来了一个人,让赵赦即刻进宫。这话正和赵赦意思,他把真姐儿母子送到城门内,不及同去王府拜父母,先行往宫中而去。

船上换过衣服,安平王衣冠装来到宫门外,请见的话传进去不久,一个内侍跑得飞快出来迎接赵赦:“皇上命王爷即刻进见。”

又是几年不在京里,赵赦是迫切的心情来见皇帝。随着内侍来到御书房外,听里面再宣过,赵赦整整衣衫,恭恭敬敬地走出来。

山呼拜过,听到皇帝微笑:“近前来。”赵赦起身垂手进前几步,眼睛看到皇帝的靴子就在两、三步外后,撩袍跪下来:“臣,思念皇上日久,今天又见到皇上,臣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皇上回奏。”

“安平王,抬起头来,朕也想看看你。”皇帝微笑命过,赵赦口称:“遵旨。”把面庞抬起来侧着脸儿对皇上端详两眼,赵赦大惊失色:“皇上,您这是太劳累了吧?”

皇帝和上一次离京时不一样,是面有病容,眼眶子也深陷下去。

早就得到有信的赵赦,也早有信到京里来问安。现在亲眼看到,他是吓了一跳,而且真情流露:“皇上,为着百姓们和臣子,您要好好保重才是。微臣送来的药,医生们都说是有用的,皇上您要按时用才是。”

“我用着呢,太医也说不错,”皇上数年没有见到赵赦,对他也有些思念。见赵赦流露真情,皇帝含笑:“人老了,就是这样,记得太上皇在世时,在朕这样的年纪,也是身子不好。皇家,少有长寿人。”

赵赦怔怔对着皇上的笑容看看,突然露出惭愧的神色来,眼中有了泪,伏在地上只是叩头:“臣该死,臣有负皇恩,请皇上重重责罚为臣。”

“你又怎么了?”皇帝是不明白,他急着见赵赦也是有事情要说,见赵赦这样,皇帝不悦:“有话就说,是新的监军又和你不对?安平王,这一次的监军可不是陈良栋那怕死鬼。”

面前的安平王只是叩头,嗓音里带着内疚无比:“求皇上恕臣无罪,臣才敢回。”

皇帝冷冷道:“说!”

“是,臣在西北听说皇上犯病,臣连夜就命人寻找得用的草药,亲自封好看着人送出来。那个时候,臣就觉得这些事情没有请过圣意大为不对,今天见到皇上,臣更是自觉有罪,请皇上重重责罚为臣。”

赵赦顿首说过,皇帝抚须道:“朕更糊涂了,一些事情?你快快说来!”皇帝虽然对未知的事情有些不悦,不过对于安平王这恭敬的态度,还是满意的:“说出来朕听过才知道。”

“臣本风流,”赵赦用这一句话做了开头,皇帝忍不住一乐,插上一句话:“是啊,这一条我知道是你。”

想想再加上一句:“京里没有人不知道是你,个个人都知道。”

伏地的赵赦也一乐,接下去诚诚恳恳地回道:“臣自到西北,诸事待兴,而臣又诸多不懂。有些民生之事多得白石王指点,白石王世子与臣交好,臣见他美貌……。”

皇帝笑得跌脚:“你,你是个人才儿,以前朕,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人。”赵赦涎着脸陪笑:“回皇上,臣相中的,是他的胞姐。”

“哦,那你也是个色中饿鬼。由世子能想到他姐姐身上,”皇帝开怀大笑:“你是想娶她是吧,朕可以答应。”

赵赦胸有成竹回道:“臣少年从军,征战多年,每每回京里来,多解军中寂寞。皇上,臣妻素无身份,臣一时鬼迷心窍,又相中了楚安王的女儿……”说到这里停下来,而皇帝的笑容渐渐逝去,眉头紧锁,似想到什么往事。

皇弟与自己当年是一心,不过……眼下皇帝才从重病中未愈,他听到不太喜欢。

这不喜欢的心思,赵赦把握得很准,他一脸悔恨地道:“臣世受皇恩,圣眷从来加之青眼,臣妻是臣母所许,臣有此不该有心思,是臣糊涂一时。臣妻在战场上救臣一命,臣当时醍醐灌顶,回想君父深恩许臣以高位,臣未禀明君父而有些不该有想法实在不该。皇上,臣自明白后,日思夜想不敢提笔,唯盼到君父面前来请罪,臣才得以心安。”

赵赦的高位,以及他手握的重兵……要是赵赦一定说要娶,而楚安王要答应,皇帝只能压着心中不悦,也不能明着反对。现在安平王把这话说出来,皇帝沉思过,缓缓开了口:“如今你是什么想法?”

“臣自明白后,派专人回来对楚安王解释此事,怎奈楚安王他,封封信中把臣大骂,不肯与臣善罢干休。”赵赦再次叩头:“求皇上为臣作主,臣现在明白,还是作个无人管束的风流人好。”

皇帝冷哼一声:“你现在明白了,你就是个混帐!”赵赦连连称是:“是臣的不是,臣不敢在奏折中回奏君父,只私下里与楚安王协商。万幸君父有招,臣得以回到京中面见君父,可以探望君父病体,又可以把这件难事,求君父作主为臣退了吧。”

“朕不是你的月老红人,求亲的是你,这薄情人,你自己当去。”皇帝说过,赵赦不肯起身:“皇上,臣一时糊涂,想着几美并收而且各有身份,是臣一时糊涂。”

皇帝不理赵赦的话,起身道:“你过来。”另一侧的宫室里,摆着大的地图和沙盘。皇帝让赵赦进京,就是要亲自和他说打仗的事情:“朕自病中,所想的就是狠狠地和突厥打上一仗,打得他十年八年不敢露头。你看这样,章古是你笼络,格木顿是霍山王的女婿。再加上你们两个人一起出兵,打上一次大仗!”

病中的皇帝想到自己平生几件不如意事,一个是外患如蚊子苍蝇,频频袭扰;一个就是皇嗣没有定下,他十分忧心。

太子是个有心疾的人,皇帝百年之后,直接传位给皇太孙。这两件心事,第一件打仗正在和安平王商议,第二件传位的事情,在听到楚安王背着自己要和安平王成翁婿后,皇帝心中十分不快。

“狠打一仗的想法,为臣也有,只是一直没有想妥当。”赵赦还是惭愧,他装得十分停当:“皇上天纵英明,您这么一说,为臣觉得这仗可以打。”

皇帝没好脸色对赵赦:“你不是没想妥当,是整天想着如何抱你的美人儿去了。”赵赦再次跪下来:“求皇上恕臣之罪,再为臣开解了吧。”

“你这种风流浪荡鬼,皇弟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皇帝骂过以后,自己掌不住笑了两声,对赵赦道:“请朕为你开解,你如何谢朕?”

赵赦先跪下来谢恩,再道:“臣以胜仗奉皇上。”

“打输了,朕要你丢尽脸面!”皇帝说过,赵赦立即回道:“与霍山王合围,这中间还有商王、白石王和江阳王境地,回皇上,如果臣是主将,这仗好打得多!”

皇帝好笑:“朕不想和你生气!论资历,霍山王胜过你,论年纪,霍山王胜过你。你想当主将,哼,没门儿!”

骂过以后赵赦讪讪,皇帝在心里盘算过,赵赦虽然资历和年纪都不如霍山王,近几年打仗却比他胜得多。

“这样吧,你们谁先打胜仗,这主将就是谁的!”皇帝还是让了一步。

赵赦听过大喜:“微臣遵旨。”再小心翼翼地觑着皇帝面色:“这楚安王的事情,”

皇帝负手往龙案走去,慢条斯理地道:“你去给他叩几个头,说声对不住吧。”赵赦正大喜道谢,回到龙案后的皇帝想想自己笑起来:“就说你妻子不答应,你妻子在家里不依,”

安平王揣着小心回话:“臣妻,是个贤惠人。”

皇帝笑个不停:“贤惠,还不是人嘴里说的。”就像皇帝清名,有时候,也是做给人看的。见赵赦面有难色,似乎很在乎妻子的贤惠名声。皇帝大乐:“你要不乐意说你妻子,只能你自己扛着,嗯,你这种风流鬼儿,乱听人说楚安王的女儿生得不美,所以你害怕要悔亲。”

面对此时极有想像力的皇帝,赵赦尴尬:“回皇上,臣母是见过楚安王家的郡主的。”皇帝一个人还在笑:“你母亲见到,与你见到是两回事情。你犯了糊涂听错了,也是有的。”

被皇帝尽情取笑的安平王,直到出宫才觉得里衣内全是汗水。取帕子抹一把头上的汗,赵赦有些自得。

左右皇帝,还是要有些能耐才行。

赵赦独自进宫,真姐儿带着两个儿子回王府时来。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和迎接儿子一样,在二门口儿候着。

先见到长高不少的赵佑,欢快地跑着过来:“祖父,祖母,我回来了。”真姐儿在后面对碧水笑:“世子还说不愿意回京,看看他喜欢的。”

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满脸笑开花,一左一右扯着世子的小手看他吃得胖不胖,再问他:“怎么倒瘦了?”

“父亲母亲,世子天天随着表哥习武,是掉奶膘儿的时候。”真姐儿跟上来回过话,对着父母亲行过礼,手扶着赵老夫人撒娇:“母亲,我想您呢。”

赵老夫人极心疼,抚着真姐儿对赵老大人道:“我们真姐儿,最是个好孩子。王爷来信说如今会发兵,把我唬得,我说老大人你赶快给儿子去信,这发兵打仗是正经事,可不是乱玩的。”

赵老大人啼笑皆非:“夫人,我早就说你乱上心。真姐儿,佐哥儿在哪里,我的另一个孙子呢。”

“是了,看看我说我老了,我的第二个孙子呢?”赵老夫人也想起来:“我见到佑哥儿,把别人全忘了,再见到真姐儿,又把你们也忘光。”

奶妈抱着佐哥儿上来,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争着来看。两个人撞到一起,赵老夫人抱怨道:“我说老大人,你先看我先看。”

“夫人你请,我是好男么,不和夫人争。”赵老大人退后一步,赵老夫人先上前来,欢欢喜喜揭开佐哥儿罩面挡灰避光的面纱,哈地一声道:“原来醒着呢,好孙子,是祖母来看你。”

一听说是醒的,赵老大人把赵老夫人背上拍一拍,眼馋地道:“夫人,你看过了,现在归我看了。”

赵老夫人不情愿地让开,赵老大人过来一看,一双精豆似的眸子转过转去,他也哈地一声道:“这个,也像儿子。”

佑哥儿在旁边受到冷落,黑着小脸儿瞅瞅祖父,再瞅瞅祖母,心里伤了一大把。他扯着祖母的手告诉她:“佐哥儿要在京里陪祖母,我陪祖父。”

赵老夫人拉着他往房中去,让真姐儿走在自己另一边,再问佑哥儿:“你留在京里,难道不也是陪祖母的?”

“祖母不要我陪,”佑哥儿低着头说过,赵老夫人笑起来:“祖母见你多喜欢,怎么会不要你陪?”

佑哥儿说开谜底:“祖母见到弟弟,比祖父笑得要开心。”

跟的人全是笑,真姐儿笑着解释:“以前只有佑哥儿一个人,他很会吃醋呢。”佑哥儿对母亲噘嘴:“我从不吃醋,就是你们总看着弟弟笑,这是真的。”

他摇摇祖母的手:“祖母祖母,我说的是真的。”赵老夫人早就乐不可支,对真姐儿道:“还是两个孩子有趣,那时候我只有你表哥,家里他一个人皮上天,全由着他。”

真姐儿在心里道,表哥才是皮猴儿,再笑眯眯对赵老夫人道:“虽然家里那时候只有表哥一个,母亲一样是操心劳累。”

“可不是,要知道你表哥一个人,可比别人家里十个八个要淘气的多。”赵老夫人揭着赵赦的当年旧事,真姐儿眼睛发亮认真记在心里,准备着晚上和表哥好好说说。

伴着佐哥儿走的赵老大人在身后点头作证:“是这样的……哎,夫人,打伤了张大人家的公子,是赔的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我只给了三百两,莫不是你私下里,又赔了钱?”赵老夫人说过,赵老大人立即支支吾吾:“兴许,是我记错了。”

这私下里赔的钱,一不小心,也说了出来。

一家人欢笑着坐下来时,赵赦才从宫中出来,马不停蹄地往楚安王府中去赔礼。船上下来时让人带着诸般礼物先行一步,王爷不及回家,先来到楚安王府中。

“你也太小瞧我,这事情不能就这样!”楚安王把赵赦当面大骂一顿,坚决不依不饶。赵赦只能先回来,不过回过皇帝话的安平王,是底气十足的出了楚安王府。

回到家里来,处处欢笑声。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争着来问儿子辛苦,又争着夸他:“你很能干,真姐儿也很能干,又生一个。”

见父母亲这样喜欢,心又放宽不少的赵赦扳着真姐儿小脸儿问她:“还生不生?生几个?”真姐儿笑眯眯:“生好几个。”佑哥儿扯一扯母亲衣服,小声对她道:“再生就生小妹妹。”

小弟弟不好,祖父母见到小弟弟,比见到佑哥儿要喜欢。

当晚亲戚们欢聚一堂,云家的三位舅老爷也来到尽醉回去。出门不用轿子,说走走散酒。云三官人对云大和云二道:“大哥,二哥,有件事情我弄不明白,你说咱们,是舅老太爷,威远侯,也是舅老太爷,这不是弄到一处去了分不清?”

云三官人深为担忧这件事情:“以后回话舅老太爷来了,外甥女儿知道是哪一个?”云二官人带醉道:“三弟你糊涂,你、我和大哥,才是舅老太爷,威远侯,是侯爷。你想和威远侯换换,这朝廷,他还不肯呢!”

“这我就明白了,我是三舅老太爷,威远侯他不是!他,只是侯爷。”云三官人这下子很清楚,兄弟三人扶醉而归。

初回来的前几天里,不是拜别人,就是别人来拜。端午节的当天,宫中摆宴,衣香鬓影伴着香风阵阵,安平王和真姐儿,也来到宫中。

碧水一弯下,真姐儿同赵赦分开,伍侧妃是多年不见,还有霍山王妃、灵丘王妃,都是熟悉的人。虽然年纪大些,身份上是相等的。

同来的,还有楚安王妃。真姐儿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她惯常的笑脸儿。

楚安王妃嘴角边有鄙视,问真姐儿道:“听说你又有了一个儿子?”真姐儿含笑:“次子就要过百天,到时候,请王妃来喝一杯酒。”

赵赦在碧水边同真姐儿分了手,身边立即就有了别人。巧笑嫣然的荣夫人,手挽着一个炫目绣锦衣裳的女子而来,曼声道:“王爷,您看我家妹子,是不是同我很相似?”

眉眼如玉的一个垂敛女子,见到赵赦时才微抬了眼眸,这一眸之间敛艳冰晶,好一双黑眸。她含羞行礼:“孟氏给王爷请安。”

“二美并行,要本王相送不?”赵赦也有了笑容,对着这位夫人打量过,她还年青,站在荣夫人身边,三十多岁的荣夫人立时就显得老了。

赵赦调笑道:“夫人有字无字?”孟夫人又是一瞥对上赵赦眼眸,及至碰上时如小兔子一样跑开:“妾小名六儿,并无他字。”牵线的荣夫人故意插一句:“王爷问你有字没字,你怎么把名字也说出来了。”

孟夫人低头羞涩而走,荣夫人只追着笑一声:“六儿,不要走。”其实脚下半步也不动,见到孟夫人离去,荣夫人在赵赦面前邀功:“怎么样,王爷,这不是我妹妹,是皇后身边新到的夫人,她呀,还有丈夫呢。洛阳孟家的小儿子,到京里来谋官儿。别人都在流口水,不是我想着先送到王爷面前来,您又要晚一步。”

“你这个女月老,当然少不了。”赵赦对荣夫人笑得含蓄,在她的手臂上轻拍拍:“走,去看看她去。”

王爷热情如火,荣夫人当然要奉陪,随着赵赦走一面笑:“您小心着,王妃也在宫里,被她看到可怎么好?”

“我怕她?你看我是怕王妃的人。”赵赦今天格外不一样,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好几年没见你,咱们今天乐一乐去。”

楚安王的女儿如意郡主正和相熟的人一起,在花台上坐着。见到下面射箭的人中,有一个百发百中,而且生得英挺过人。如意郡主明白这是安平王,安平王到家里赔罪,她是知道的。

日头下,如意郡主仔细打量安平王。

他生得很俊俏,薄薄的日头照在他的半侧面儿上,肤色不是旁边临江侯小侯爷的敷粉之白,也不是房公子的薄黑。

安平王的肌肤,是微有光泽,看上去不觉得黑,又可以体会到有健壮有力的肤色。他微有笑容,嘴角边似有宝石闪烁,手中长箭随意而发,却又偏偏中在靶心。

“王爷,再射一箭,我要那个彩头儿。”执酒上来的,是另一位年青的夫人,她今天新和安平王认识,颇有些失态。

面上笑容儿多一些,鼻子尖微翘一些,眼波儿多送一些的这位夫人,快要贴到赵赦身上。

安平王已经把弓箭给了内侍在和别人说话,这就伸手命人:“取弓箭来。”

宫中宴游上比箭,悬挂在高处的全是饰物等东西,女眷们不会射者又想要的人,就去寻自己相熟的人来帮着射。

抬手又是一箭,随着一片喝彩声,赵赦射下来两个彩物。举一个奉给说话的夫人,夫人当然是容光焕发伸手来接。

安平王当着众人却不给她,而是给她插在发上,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安平王的手,顺势在夫人的乌发边上摸了一把。

这一摸之下,把夫人白生生的面颊也摸到了。

“好!”登徒子们一起喝彩,安平王旧年里常相识的风流人物们笑得更凶,对着赵赦翘起大拇指:“今天你再摸几个,算你占鳌首。”

夫人们一起啐,啐过,却又不走。

“如意,咱们走吧,”如意郡主的闺友们全是没有出嫁的女儿,这里分成两派人。就和贵族们的风流、庶民们的严规一样,风流自许的夫人们,是一个天地,没有出嫁的闺中女儿们,自成一个天地。

她们看不下去,喊如意郡主离开。

面色发烧,觉得心里格外难过的如意郡主,其实还想再看看。这样英俊的人物,许亲给他时,父母亲一起夸能干,不想,传言全是真的。

赵赦数年不在京中,几年前回来时,如意郡主没有见到,而且她几年前还小。许亲后侧面打听过,安平王回到京里时,从来不消停。

今天,亲眼见到。

郡主随女伴们离开,心里还想着英俊的安平王。接下来,他还会摸几个?

找到母亲时,见她和安平王妃在一起,楚安王妃,正在对真姐儿不经意间的冷嘲热讽,她面上带笑道:“我家王爷这样年纪,前天又相中府里的一个丫头,我说你喜欢就收了吧,要是不收,这小户人家出身的丫头,惯会撒娇撒痴的,没个廉耻。安平王妃,我劝着你,王爷要寻人,是身份高与你的,你要双手捧着才行;要是身份不如你的,”

就到这里故意踌躇一下,在场的人也全都明白。安平王妃出身于平民,再要找身份不如她的人,只能是流放的罪囚之家等犯罪的人。

这样场合下的打机锋,旁人大多不帮腔。多说一句,不是成帮着楚安王妃,就要成打趣安平王妃的人。

要说帮着安平王妃,伍侧妃等人,也要看看风向才能说话。毕竟京中常来往的,是楚安王妃。

面对这些看不明白就会乱说话的人,真姐儿很少骤然发怒。身份不高这样相似的东西就同扯在一处说?

真姐儿依然微笑,楚安王是她认为赵赦最难退的一门亲事。表哥就差赌咒发誓说他一定退亲,真姐儿在此时,觉得楚安王妃有意来惹自己,就和封地上官员们有意寻自己的错处一样,她只是笑着,决定忍下来。

不说话,也是有人要引着说话的。有时候你不回答不理睬,不长眼的人,还是要寻相似的错处。楚安王妃笑眯眯:“你这么会笑,难怪招人喜欢。想来你提前两年进王府,打小儿就是个笑得极好看的人。”

“我和郡主,还不能相比。”真姐儿不疾不徐,对着如意郡主看看说了这么一句,楚安王妃噎了一下,唇边冷笑刚凝然,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过来。

一箭之地外的草坪上,一群打扮艳丽的夫人们都带醉,身边全有人陪,中间一个最耀眼的,是安平王赵赦。赵赦身边,倒有两个人。他到这里,眼睛只在真姐儿身上一转,再在亭上诸人身上一转,神色又被身边人引开。

“王爷,看这里挂的,是两个大风筝,这两个,我都喜欢。”两个人一起把话说出来,一个是赵赦身边的孟夫人,她已经喝得半醉失了仪态;还有一个,是在赵赦之前回京看母亲的项林,他身边的,是于夫人,也是一个年青美貌的夫人。

伍侧妃对于项林去于夫人身边,倒是装看不到。于夫人的父亲是吏部里新升的侍郎,伍侧妃觉得儿子这样,比以前胡闹的要上正道些。

反正他也是玩,常年不在京中的这些人大多如此。回京以后,嫔妃处也送礼,夫人们也常聚,相识们也要交。走马射猎,是都不缺。

在场的人中,只有楚安王妃和如意郡主,把眼睛直盯盯地放在安平王妃面上,再去看一箭之外的这一群人。

真姐儿,难免涨红面颊,再垂下头。

赵赦在以前,当着真姐儿面和夫人们这样亲近,也是少见的。以前,他要为真姐儿这怀中宝树起一个尊贵的名声,是从来不这样做。

今天,安平王与以前不一般。

项林举弓,安平王举弓,旁边有人喝止住嘻笑:“你们住手听我说,王爷,是箭法如神,小王爷,是战场上走过。你们如今不容易遇到一处,比试比试如何?”

孟夫人和于夫人对看一眼,说这话的人,是一直在京里,知道孟夫人和于夫人有隙的人。这虽然是刻意挑拨的一句,两位夫人却是乐意的。

于夫人悄声告诉项林:“打下他的威风来。”这威风,指的是孟夫人,但是项林要比的,却是安平王。

孟夫人则对着安平王举起手中帕子,在楚安王妃和如意郡主大瞪眼的情况下,在安平王额头上拭了拭。

夫人个子高挑,而王爷为着俯就她,又主动把身子欠了欠。真姐儿再一次面红耳赤,身边伍侧妃轻轻拍拍她的手,低声道:“这有什么。”

楚安王妃收回嘲笑真姐儿的心思,她以为退亲之事,与安平王妃又产一子有关,现在看来,这个没身份的王妃,还是不当家。既然不当家,嘲笑她,并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又有什么用?

楚安王今天进宫前,就知道会遇到安平王。他对自己的王妃说过,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故意跑到真姐儿身边坐着,大为嘲笑她的楚安王妃,就是先给她一个下马之威。现在看来,全无作用。

古人一箭之地,可以是一百五十步,也可以是一百步,最差的人,也有五十步。这一群浪荡人们离得不远不近,说看不到可以看到,说看到的距离,却又似乎是可以忽略这边人的距离。

弓箭响声中,哄笑声起。赵赦一箭射偏项林所发之箭,在大家的笑声中,从容不迫地举箭,把两个镶着宝石为眼睛的风筝射下来。

于夫人气得嘟了嘴把身子一扭,见孟夫人得意上眉梢,更是气得把手中折扇给生生拗断。

“夫人,给,”现在正是可以放风筝的季节,宫中的风筝全是进上而来的,大而斑彩。真姐儿每年,都会得到好几个放着玩。就是她不在京里,家里得了,或是姐妹们得了,也会送几个给她。

现在这漂亮的风筝,一个送到孟夫人面前。孟夫人喜欢得不行,亲手送了一盏酒到赵赦唇边,赵赦就着她的手饮下后,对她一笑。把手中的另一个大风筝,送到于夫人面前。

“这多的一个,请夫人笑纳。”安平王这样一来,项林讪讪觉得面子上无光,比射箭不想还有这么多的花头儿,先把人箭打飞,再自己从容拿彩物。

见风筝过来,项林快要怒形与色,偏偏于夫人却要喜笑颜开。觉得失了面子的她,这就自觉扳回光彩。

霍山王妃须发已近银白,看上去王妃位置稳坐,不再是争宠和人斗气的年纪。这个时候,她偏偏开了口,对真姐儿慈祥地道:“我记得王妃最喜欢放风筝,你年纪小,爱这些也是有的。”伍侧妃把脊背挺起来,以前别人都觉得自己常打压霍山王妃,却不知道霍山王妃,是个阴在里面的人。

在此时她和蔼可亲无意的开了口,又开始泛坏。

真姐儿和这些人全是面子上交情,她泛泛一笑:“我这几年,已经不玩了。”霍山王妃哦了一声,还是笑得很端庄很长辈:“宫中的风筝就是不玩,挂在房中也是好看的。我得了一个,一直放到现在不舍得给孙子玩。”

灵丘王妃听出这里有些**辣,她只是笑着不说话。

如意郡主拉着母亲走开,对她撒娇道:“怎么给我找个这样的人?母亲看看,王妃是老夫人所许,王爷都不把她放在心上,亏了母亲还说要常去和赵老夫人请安说话,您看看,这全是无用。”

“他这个王妃你就没看出来,和霍山王妃一样,遇事儿从不敢说话,咱们不用把她放在心上,你父亲去找皇上说话,一会儿肯定有回信。”

母女在这里正说着,果然有内侍把赵赦找走。赵赦走后,秦侍郎家的长公子,今年也已经三十来岁,对项林低声道:“安平王今天可恨,把我也恨死了。”

项林不接话,安平王今天可恨,乱取彩物胡乱送人。他送的这些人,有不少是别人的相好。这讨好别人相好的事情,项林也常做。

但是秦长公子,是和赵赦世交,他这样说话,项林不接。只是眼睛看到于夫人欣欣然提议去放风筝时,项林心中更是生气。

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自己在京中时,常爱撬安平王的情人,现在,莫非他还了回来?

被小王爷腹诽的赵赦,已经到了皇帝面前。楚安王正在垂老泪,决定和赵赦干上了,这一次,楚安王被赵赦弄得颜面无光。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以前传出来,自己老脸往哪里放。

见到赵赦来,楚安王更是愤懑满腔,他也跪下,对皇帝道:“请皇上重重治这个反复无常人的罪名,皇弟请皇兄赐婚。”

赵赦一言不发只是跪着,皇帝徐徐开了口,一开口是沉静冷然:“安平王,你为何出尔反尔,拿朕的皇侄女儿不当一回事?”

“回皇上,臣不自量力,窃以为可以兼得美人。这几年深为悔悟,不敢高攀。这事情只是私下里求聘,是以臣请皇上开恩,为郡主另选高门佳婿。”赵赦的话把楚安王气了一个倒仰,这个反复无常人说话,听上去比自己底气还要足。

面对争执气高的楚安王,和稳稳回话的赵赦,皇帝只说了一句话:“昨天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被朕杖杀了。”

楚安王惊出一身冷汗来,耳边是皇帝淡淡的说话声:“他人在宫中,却能接交到远在江阳的江阳王,江阳王,朕一直容忍,朕已下旨,命他速速来京。”

内宦接交外臣,是历来皇家不许的事情。楚安王脑子里转着这句话,直到离开皇帝有半个时辰,还觉得脊背上凉的。

他没有想到安平王会想出这个主意,现在看来,赵赦回京后进宫,就把悔亲的话回过皇兄。自己的这位皇兄,刚重病未愈,心中,格外有疑心。

杯弓蛇影在皇家,是常见的事情。楚安王窝着一肚子的火,回想自己当年不敢与皇兄争位,不想他对自己依然是有疑心。

“王爷,皇上怎么说?”楚安王妃寻过来,而且还要告状:“您要说说安平王才是,当着我和如意的面,他还是胡为。我才过来时,又看到他和奚夫人……您看,那不是他,太不像话,他的那个王妃,也不管管他!”

赵赦哈哈的笑声又从远处传来,伴着笑声传来的,是处处的香风。

今天的安平王,在美人儿身上,是得意一回。

真姐儿坐车出宫时,是独自而回。表哥在哪里,应该还在伴着夫人们。真姐儿怅然,这不是寻常百姓家,出轨就是出轨。

当着楚安王妃和如意郡主的面这样做,真姐儿相信赵赦是有意的。也只有这样想,她心里才能好过些。

赵赦做事情,不会和真姐儿一步一步商议,他回京当天,就回过皇帝悔亲的事情,没有告诉真姐儿。

不少有能力的男人大多如此,不仅不告诉妻子家人,就是相与商议的,也只会是牵扯到事情在其中的几个知己。别的人,是不会说的。

赵赦是个男人,不是个事情没有做好就一步一步说出来的人。有的人先说后做,赵赦这悔亲的事情,只能先做后说。

要是一步一步对真姐儿说过来,只怕是时时追问,并且担心赵赦心思依然没有变回来的真姐儿,只会一步一步担心。

人,大多是如此,不分男人女人都是这样的担心。所以谈不上赵赦不告诉真姐儿,而且这样做,从办事人的出发点来说,是正确的。

太多的女人会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其实知道以后,依然是追问不休。在嘴紧和疑心方面,女人天生比男人差些。

这是天性,后天扭转的人,不太多。不过后天不扭转,又喜欢计较这事的人,太多。

真姐儿也计较,这个普通小女人在马车中想来想去不快,见马车回到王府前停下,下车对碧水道:“去表哥书房。”

赵如跟着出来,先去书房中打前站。王妃一路行来,见到只有俞先生在这里。对先生见过礼,先生还过半礼,真姐儿问道:“展先生和张先生呢?”

张士祯是跟来要为世子开蒙,俞道浩也是一样,展祁现在还不教世子,他说京中有故友,是要跟来。

“张先生在家里,展祁出去游玩。”俞先生说过,见王妃有些愁眉喊赵如:“去请两位先生,我要和他们说话。”

坐在这里一直候着,果然见赵赦一直没有回来。近傍晚时,赵星和张士祯、展祁一起回来。赵星满面笑容回话:“王爷说晚上不回来,请王妃不用相候。”

真姐儿回他一个笑容,只交待道:“夜里风大,给王爷带件衣服去,请他记得添衣。”赵星答应着离去,真姐儿再请三位先生一起进来。

先生们都是熟悉人,是真姐儿成亲前就认识的人。她微微而笑,请先生们坐下,让碧水出去,柔和的嗓音不高不低响起来:“请先生们来有事商议,还请先生们不吝赐教的好。”

“王妃请说,”三位先生当然如是说。

王妃今天要说的话儿,可是不一般。真姐儿略偏了头,像在心中下了一个大决心,干脆利落地道:“王爷风流,先生们可有高招?”

一石惊起书房中千层浪!三位先生们初接到这浪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露出笑容。他们不笑,总不能甩脸色出来。

王妃这话,在先生们看来,是不通情理的。王爷要是联姻会影响到王妃和世子,王妃可以找先生们讨主意,听上去也不突兀;王爷要是宠爱身边某人,而那人又欲对王妃不利,王妃可以找先生们讨主意,看上去也是应当。

现在王妃这话,王爷风流,先生们要出主意。三位先生只能陪笑,风流是男人本性,一不妨碍王妃和世子,二不会动摇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先生们面对认真的真姐儿,心中全是溥衍的主意。

张先生道:“夫子说,食色性也,王妃不必放在心上。”俞先生道:“佛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对王爷进言,红粉皆是骷髅。”这一句又诙谐上了。

真姐儿忍笑,再看展先生。展祁是极认真很严肃地在思考,见王妃和两个先生一起看自己,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王妃:“可寻良医求一治风流的秘方,或许可以除根儿。”

也知道自己这难题初出来无人解的真姐儿,绷紧面庞以示自己很较真,一定要较真下去。她肃然道:“先生们也是我最为倚重的人,回去想想,为我出一个好主意吧。”

把这个难题交给先生们,王妃回房去。留下来三位先生互相看看,张士祯先拱手:“你们二人一定有好主意。”俞先生道:“你先说。”

“依我说,停上几天对王妃进言,可把夫子大义对王爷日日说过,直到他好为止。”张士祯说过,笑得含蓄自谦道:“近年来常和道浩在一处,他的主意,我也学到不少。”

俞道浩一脸坏笑:“那我就没有主意了,这样,我加上几句吧。夫子大义不行,再加上老庄老子墨子韩非子,”

总而言之一切子,全都加上。

展祁极其镇静地道:“二兄果然是好主意,这样日日讲,天天说,王爷老子,自然不风流了。”张士祯和俞道浩相与大乐,再问展祁:“只听说过疗妒方,没有听到有疗风流的药方,你哪里去求这样良医?”

“我日日求,天天寻,寻到药方后,给王爷日日服,天天用,直到王爷老了不风流为止。”展祁的主意,也和张士祯、俞道浩一样。

这一下,三个人一起乐:“走,咱们办差去。”三个人回去想主意如何溥衍王妃,至于找到药方后让王爷天天服用,和对王爷说夫子大义、佛道老庄一切子的人,当然是真姐儿这王妃自己来。

三位先生,极有底气的回去了。

月上西楼,真姐儿独坐在榻上想主意,手边放着一本药方书,一本夫子说食色性也的书,还有庄子、老子及一切子的书。

这书上,还真的没有主意。

心思儿悠悠,一会儿翻几页书,一会儿往窗外出神。直到二更敲过,不见赵赦的身影进来。真姐儿在心中嘀咕过再嘀咕,她很想生气,却觉得自己应该不动声色去面对。

表哥突如其来不要人,真姐儿不明白。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只要找到原因,应该能让赵赦不再风流。

这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偶然间想到楚安王妃的讥讽话,真姐儿更是不生气。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盼着自己大哭大闹呢。有了两个儿子,别人都会以为自己有了哭闹的本钱。

一直就是冷静冷然的真姐儿,一直这冷静冷然为不少看不明白的人所不喜的真姐儿,冷静冷然的恬然一笑,过日子要解决的事情不少,你轻视它困难就轻些,你重视它时时想着惦着,自然要跟着而转。

“夜深了,请王妃睡下吧。”碧水柔声来相请,真姐儿对她一笑:“好。”佑哥儿跟着祖父,佐哥儿跟着祖母,真姐儿独自去睡,睡下来睡不着,静静睡在床上想着心事。

天边儿一轮明月银洁晕晕下,真姐儿只觉得满腔心事无处诉说时,又一笑自己来排解。

明月下,赵赦和一群人正在酒楼上作乐。他不经意间,对着荣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荣夫人会意,推说酒醉先回去。

过了一会儿,赵赦又和孟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留下来缠着赵赦的孟夫人也会意,也推说要睡,下楼而去。

最后大家散去时,还在互相嘲笑:“你今天去哪个妖精那里?小心,我会去逮的。”彼此笑话过,项林往于夫人家里来。

刚到于夫人家里宽了衣服,丫头有几分慌乱的把于夫人请出去,项林酒喝得身子软,半闭着眼睛要睡。

丫头的慌乱让他有了好奇心去偷听,在帘外听到不由得快要气炸,丫头正在低声:“安平王爷让人送来这个,说一会儿过来。”

一枚红灿灿的宝石戒指,出现在丫头手上。于夫人赶快握在手心里,那握紧的样子让项林恼怒万分,听于夫人有些不舍地道:“去对王爷说,明儿吧,就说今天,我不在。”她想一想,才说出来这个理由,更把项林气坏。

重新进来的于夫人满面笑容,若无其事,解衣时项林装着无意中发现戒指,拿在手上问于夫人道:“这是哪里来的,我不曾见你带过。”

“是我新买的,丢在亭子上丫头找到给我送来。”于夫人掩饰过去,项林也没有说破,只是恨在心里。

他和赵赦,不是一件两件的事情在中间。

这里灯静人睡时,荣夫人在家里焦急,不时往外面看,咬着银牙道:“王爷明明许了我要来,他不来,一定是哪个小蹄子拉了去。”对镜自照,已经是过了三十的人,虽然保养得不错,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纹。

荣夫人黯然,年华不再,今夜王爷不会再来。

孟夫人在家里是咬牙骂:“哪个小蹄子拦下来的,”是荣夫人?她哪里有自己的年青美貌,或许是于夫人,王爷今天明似陪自己,其实明里暗里在对于夫人献殷勤。

夫人们互相疑心时,赵赦回到家中。在书房里洗过换下衣服,烛下握起一卷书,静静的等候着。

过了子时近凌晨时,赵星引起来灰衣人。书房中只有一盏灯火不算明亮,灰衣人有意无意站在暗影中,和赵赦低声交谈:“家主人说,清源王要回京。”

“殿下在霍山王处,和江阳郡主交好,和江阳王交好。总管太监死去,江阳王未必能倒。”赵赦声音也是极轻。

灰衣人声音永远是平静的:“江阳王,是锁拿进京的。”

两个人只低低交谈十几句,全是简洁的话语说过,赵星引灰衣人后门离去。又静静候在门后听着外面并无动静,这才锁上门离去。

这一扇门,平时是锁着的多。钥匙,只有王爷才有。

门内,全是竹林暗处,平时,也是少有人来的地方。

把钥匙回去交给王爷,赵赦吩咐道:“你也去睡吧。”烛下又看了一会儿书,其实是在想心事。半个时辰后,天近四更,赵赦才回房中去。

薄薄鲛帐中睡着的真姐儿身上裹着薄被,伏在枕上宛如一枝娇媚的夜来香。

赵赦露出笑容,把脚踩到床里,连人带枕头冲外面的真姐儿抱端正,自己解衣睡下来,不一会儿也就入睡。

只睡了一个更次起来,揉搓双手在面上擦洗过,赵赦立即精神了。真姐儿微动一下睁开眼眸,睡意朦胧道:“表哥几时回来的?”

“回来晚了,让你久等。”赵赦伏身下来,在真姐儿面颊上亲了一口。真姐儿只问了一句:“洗了没有?”

赵赦失笑,在真姐儿有红似白的面颊上轻轻一拧,再咬咬那小耳朵:“洗了,也换了衣服,淘气孩子。”

王爷出去后,真姐儿再睡了回笼觉起来,去和赵老大人、赵老夫人一起用早饭。赵赦和赵佑也一起过来。

饭后,夫妻同往书房中去,赵意来回真姐儿:“郡主的船就要到码头。”赵意把舞阳郡主的话回过赵赦,赵赦顺水推舟让赵意随船送她。

就要打发这个人,让她喜欢喜欢,又有何妨?

赵赦好似没听到,露出他不管的神色。真姐儿按赵赦在西北来时就说过的,对赵意道:“宅子已经收拾好,让郡主先住进去。”

人已经到了眼前,真姐儿有些着急。赵意出去后,她再次来到赵赦身边:“表哥,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想过无数次的真姐儿,也弄不明白赵赦有什么主意。赵赦把真姐儿抱到膝上,只告诉她一件事情:“楚安王的亲事,皇上昨天亲口撕掳开。”

“是真的?”真姐儿不敢相信,脱口而出过,明白赵赦不会拿皇帝的话来开玩笑。真姐儿在心里一直觉得赵赦是不愿意自己离开,是想稳住自己。她凝视赵赦,突然就原谅他昨天的不雅,昨天的夜归。

赵赦郑重交待:“以后遇到楚安王府的人,还是要小心。”他抚一抚真姐儿肩头,语重心长交待她:“郡主年纪已成,今年不成亲明年就会成亲,等她成过亲过上几年,这事情就淡去了。”

眸子里重新有了信任的真姐儿,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王爷,先生们来了。”赵星在窗外回话,赵赦道:“让他们进来。”对真姐儿道:“让这三个混帐一起在京里教世子念书,下科不中,本王不要了。”

老成持重的张先生走进来,诙谐机智的俞先生走进来,天人之姿的展先生走进来。

坐在赵赦膝上的真姐儿想到自己昨天让他们出的主意,突然晕生双颊。

------题外话------

王爷这样用力气,还有票票的亲们,表藏着投了吧。有些亲是收藏待完结的,追文的亲们平均给两张,仔仔就不发愁,不会睡到夜里还想着票了。

无耻无下限地要票票,打着滚儿要票票,亲啊,给张票票吧。努力更新的仔仔,努力求。

喜欢小小王妃驯王爷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小小王妃驯王爷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楚剑秋柳天瑶小说在线阅读呢喃诗章乡村小娘子画圣混沌吞天诀重生末日前百亿物资打造地下堡垒都市:我的异能无极限医武至尊网游:成为山贼王的男人大魔王,小狂妃!有趣的无趣小橘子的英语笔记萌宠狐妃:殿下,请自重踏道高歌龙啸大明学霸的培养系面板被甩后,女神校花盯上我了绑定快穿系统!撩精美人鲨疯了幕后BOSS竟是我自己快穿,从太阴星开始
经典收藏改变世界,从修改世界词条开始斗罗的打更人洪荒:人间儒圣,口诛笔伐惊天地无敌从返祖开始穿越最作炮灰女配女富婆的第一神医异闻从试睡凶宅开始我有一家美食馆无敌战神升级系统九黎至尊玄门大佬在年代当学霸快穿之另类重逢我真的不是吃货啊我竟然是我老婆笔下的主角能战虚空从斗罗开始拒绝女神我在足坛刷成就星魂记忆之黑洞星空驭兽女王:修罗长官,别傲娇!白鹿原,我是白孝文
最近更新觉醒黄帝血脉,多子多福纵横蛮荒重生后,我将娘子宠成了女帝黑西游:师父别开枪西游:我唐僧,女菩萨们都夸我善五行大陆的情报系统玄幻:我要这极致的美貌有何用!逆天道轮回反派:重生之软饭强行喂嘴里九转长生肉鸽修仙,从成为玩家开始无敌佣兵团的故事我十六岁做掌门神末之下灵界血歌穿书女频,女主有些不对劲一魂双体的师尊,魔尊也是她无尽大陆:开局从加点智力成神穿越后,系统变成白噪音了怎么办第一神刀洪荒:悟性惊人,推演大道法
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 小小王妃驯王爷txt下载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 - 小小王妃驯王爷全文阅读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