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白接过那块半旧的毛巾,入手是粗糙的布料质感。
香皂的味道很淡,是最普通的那种。
他捏着这两样东西,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周亚已经重新坐回床边,正检查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头也没抬。
阮小白的脸颊有点发烫,他低着头,脚尖不自在地在地上蹭了蹭,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那个……姐姐,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这一身衣服,又是钻巷子又是收拾垃圾,早就成了个灰扑扑的调色盘,根本没法再穿了。
周亚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向阮小白。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亚觉得额角的青筋又在跳。
她把他带回来,没想过还要管他吃管他穿。
可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总不能让他光着。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烦躁。
站起身,重新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
“走吧。”
“啊?去……去哪儿?”阮小白有点懵。
“买衣服。”
周亚侧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我先说好,我没多少钱,只能买最便宜的那种,你能接受就穿,不能接受,我也没办法。”
阮小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姐姐她……自己都过得这么拮据了,还要花钱给自己买衣服。
他看着周亚冷淡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那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利落。
这一刻,他心里那点因为没衣服换的窘迫和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的、酸胀的情绪。
这个姐姐,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在为他着想。
他的鼻子又有点酸。
再偷偷看一眼她那件旧t恤下若隐若现的紧实线条,还有那张又美又帅的脸。
哇哦。
天使不仅善良,还这么好看。
阮小白把那点感动的泪意憋回去,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嗯嗯!我穿!什么样的都穿!”
周亚没再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阮小白赶紧把毛巾和香皂放在板床上,小跑着跟了上去。
夜里的街道比白天更热闹,也更混乱。
各种小吃摊的油烟味、廉价香水的味道、还有人群的汗味混杂在一起。
阮小白跟在周亚身后,好奇地打量着。
周亚熟门熟路地穿过人群,最后在一个挂满了各种衣服的露天摊子前停下。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老板,拿套男孩子的衣服,这么高。”
周亚用手比划了一下阮小白的身高。
摊主睁开眼,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一堆叠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自己挑,一套三十。”
周亚走过去,随便翻了两下,抽出一套灰色的运动服和一双拖鞋,扔给阮小白:“去旁边试试。”
她看也没看,直接开口:“一套二十,拖鞋算送的。”
摊主一下就坐直了:“嘿!小姑娘,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我这都是小本生意!”
“你这料子,穿两次就得起球。线头得到处都是,二十都给多了。”
周亚把衣服拿回来,指着一个不显眼的接缝处。
“你看这做工。”
“哎哟,这都是这样的嘛!这个价钱你还想买什么好东西?”
“十五。”
“不行不行!二十五!不能再少了!”摊主的脸都涨红了。
“十五,再加五块,拖鞋我买了。”
“……行行行!怕了你了!算你二十!”
阮小白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周亚面不改色地跟摊主你来我往,三言两语就把价格压了下来,眼睛里全是崇拜。
周亚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数出二十块递给摊主。
阮小白能看到,她付钱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虽然不贵,但她还是心疼了。
周亚把装着衣服和拖鞋的塑料袋塞到他怀里,语气还是那样硬邦邦的:“走了。”
“谢谢姐姐!”
阮小白抱着那套还带着点染料味道的新衣服,心里暖烘烘的。
回去的路上,周亚指了指路边一个卖炒面的小摊:“饿了没?吃点东西。”
阮小白的肚子早就叫了,连忙点头。
两人在油腻腻的小桌子旁坐下。
周围很吵,食客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大。很快,两盘热气腾腾的炒面就端了上来。
阮小白饿坏了,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可他刚一抬头,就发觉周围有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邻桌的几个女人,她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在他脸上、身上来回打转,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阮小白的胃口瞬间就没了一半。
他厌恶这种感觉,在这个鬼地方,男人好像就是被观赏的玩物。
他下意识地往周亚那边缩了缩。
周亚正在专心对付自己盘子里的面,但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吃面的动作慢了下来,抬起眼,淡淡地扫了那几桌一眼。
她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不凶狠,也不锐利,就是那么平静地看过去。
可就是这么一眼,那几道让人不适的视线,一下子就散了,那些女人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匆匆收回目光,转头聊起了别的。
世界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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