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轩的连环三箭射倒头羊,顿时惊得其余黄羊四散奔逃。月理朵见萧一轩立下此功,顿时欢呼一声追了上来。萧一轩在月理朵面前展露了本事,自然满心欢喜,上前将那只头羊拖起,返身迎向月理朵。
月理朵看着头羊身上插着的箭支,不禁赞叹道:“萧二哥果然名不虚传,箭法之精湛,便是我家哥哥也难以企及。”
听到月理朵的夸赞,萧一轩心中志得意满,但嘴上却说道:“敌鲁勇武非凡,阿古直素有谋略,我这区区小技,怎能与两位兄长相比。” 说罢便将头羊呈到月理朵面前,笑着说道:“今日这第一只猎物,就当作是我送给妹子的礼物吧。”
契丹人素有将首只猎物赠予贵人的礼节,月理朵虽不想不劳而获,却也不愿拂了萧一轩的心意,于是笑着说道:“那便谢谢萧二哥了。”
月理朵将头羊缚在自己马背后,环顾四周,说道:“如今猎物已经跑散,不如我们往前边去看看如何?前些天下过春雨,想来还有别处湖泊,到时定有所获。”
见萧一轩点头,三人又继续向前行去。此时身在后方的王璟若见识了刚刚萧一轩的身手,也不禁在心中赞叹。这草原上的民族果然人人都能射得一手好箭。方才萧一轩的那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无论是反应、眼力还是身体的协调性,都远非常人可比。而那快若闪电的三箭,更是让他想到了那支几乎贯通刘庆肩头的箭,想来定是此人所射,这也更坚定了他要为刘庆复仇的决心。
一路上,萧一轩与月理朵不时谈笑,而王璟若另有心思,且主仆有别,只是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后,并不上前。
又行了数里,一路上又射到了两只野鸡和三只野兔。看看天色渐至正午,月理朵便停在了一处小山丘下,回身说道:“刘景,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收拾下这几只野鸡和野兔吧。”
刘景答应一声,取了猎物,就着山丘下的小溪剥洗起来。随后又拾了些干柴,用火折子点燃,烤了起来。
不多时,野味烤熟,刘景取下鸡兔,分别呈给月理朵和萧一轩,然后自己才坐到火堆另一边拿起剩下的一只野兔吃了起来。
萧一轩撕了条鸡腿放入嘴中,只觉得咸淡适中,火候亦是极好,鸡肉烤得外焦里嫩,汁水充盈,不由得眼前一亮。
月理朵似乎看出了萧一轩的神情,便得意地说道:“我说带着刘景出来没错吧?这家伙的手艺可好得很。”
萧一轩听她夸赞王璟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手艺再好也不过只能做个厨子罢了。我契丹一族尚武,若是没些本事在身上,恐怕也难有出头之日。”
听着萧一轩略带讥讽的语气,王璟若只作听不见,继续低头啃食着手上的野兔,引得萧一轩又是一阵鄙夷。
不多时,三人吃饱,正要继续寻找猎物时,突然一声响亮的马嘶声自山丘后方传来。这声马嘶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显然是一匹难得的良马。三人都是识马之人,听了这声响,眼前顿时一亮,相互对视一眼,便轻轻地自山丘侧面绕了过去。
转过山丘,只见有三四十匹野马散落在山丘下的平原上,前方则是一黑一红两匹骏马正在相斗。其中一匹枣红色的野马,毛色如同秋日里熟透的枫叶,在阳光下泛起明亮的光泽。只见其身姿矫健,体态修长,鬃毛长而飘逸,争斗之间好似战场上飞扬的旗帜一般,方才那声嘶吼应当正是它所发出。
此刻,那枣红马的双眼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仿佛燃烧着坚定的斗志。它不住地在黑马左右来回踱步,伺机进攻。
而另一匹野马通体乌黑发亮,强健的肌肉在皮毛下滚动,凸显出如岩石般坚硬的轮廓。那强壮的四肢更是牢牢地钉在草地上,眼睛中闪烁着黑色火焰,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凶狠,显然对面前的挑战者极为忌惮。
王璟若一眼便看出,这是野马群中权力更迭的一场战斗。那匹黑马应该本是马群的首领,身上数处伤痕则彰显着多年来在马群中的威严。而那匹枣红马则是一个年轻的挑战者,拥有着黑马所缺少的旺盛精力和斗志。
大战一触即发,枣红马在踱步许久后率先发起冲锋。它低下头,狠狠地朝着黑马撞了过去。这一撞速度极快,使其整个身躯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激射而去。一时间,山丘下蹄声如雷,每一次马蹄与地面的撞击都溅起一片尘土,快速地接近了那匹黑马。
而那黑马也毫不示弱,只见其后腿猛地一蹬,身子高高跃起,避开了枣红马的正面冲击,同时用两只前蹄狠狠地向其踢去。这一蹄带着呼啸的风声,快如惊雷,力量之大,一旦踢中,想来足以让枣红马骨断筋折。
但那枣红马一击不中,反应也十分迅速,身子灵活地向旁边一闪,躲过了黑马的攻击,随即翻起后蹄,向着黑马身躯踢去。那黑马见它来得凶猛,当即让过这一踢,随后转身张开大口,试图咬住枣红马的颈部。那枣红马迅速地向后一闪,两匹马又再度对峙起来。
只见那枣红马将尾巴高高甩起,用蹄子不断地刨着地,口中喷吐着气息,发出一阵低沉的嘶鸣,仿佛在向黑马示威一般。那黑马不肯受激,当即低头冲锋,如同一阵黑色的风暴一般席卷而来。
就在黑马将要撞上之时,那枣红马看准时机,在黑马靠近自己的瞬间,突然斜斜向前冲去,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撞向黑马的侧身。这一撞,当即让黑马失了平衡,身子不断向一侧横移。
此时两匹野都紧紧地盯着对方,寻找着对方的破绽。突然,枣红马再次发动攻击,它快速奔跑起来,绕到黑马的身后,然后用后腿用力地向黑马踢去。黑马也不示弱,仿佛如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只见其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腿迎上了枣红马的攻击。蹄子与蹄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仿佛是金属相交的撞击声。
在激烈的碰撞之后,两匹马都有些踉跄,但它们很快又恢复了战斗姿态,重整旗鼓,再度斗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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