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华大学的校门口时，志愿者正在门口回收绶带，舒潼把早就拿下来叠整齐的绶带递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乔野凑过来，伸手搭住舒潼的肩膀，晃了晃，“刚才在礼堂你在上面发言的时候我们哥仨手拍通红，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我们室友。”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你自己拍得最欢。”江晚笑着拆台，顺手帮舒潼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舒潼没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才透出点极淡的暖意。
叶栖迟自然地接过舒潼手里装证书的袋子，“先去吃饭，我订了和木私厨的四合院包间，留了你爱吃的蟹粉豆腐，去晚了就没了。”
四人并肩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聊一些轻松热闹的琐事。
“你不在这两年，”哥几个挺没意思的，褚菲老师课更是，你这魔丸都不在了，没人给她捧场。
舒潼嘴角微微上扬，“褚老师的课，我在的时候也没好好捧场过。”
江晚轻笑，“你那小嘴说出来的话每次都把褚老师逗的不行，但又拿你没办法。”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停车场。叶栖迟打开车门，大家依次坐了进去。
一路上，车内依旧欢声笑语。
私厨的包间古雅又安静，木质窗棂透进晚霞，餐具是精致的白瓷描金。
刚坐下，乔野就抢着点了炸鲜奶和红糖糍粑，江晚拦着加了清炒时蔬，叶栖迟则悄悄跟服务员交代“蟹粉豆腐少放葱”。
菜上齐后，乔野率先举起高脚杯，里面是冰镇的鲜榨荔枝汁，“来，干杯！毕业快乐，以后顺顺利利；也祝我们四个，不管隔多远，想聚就能聚！”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散场时天刚擦黑，街灯亮起暖黄的光。
舒潼开车送三人回学校，到宿舍楼下时，乔野扒着车窗叮嘱，“舒潼，你回去路上小心！要是有人缠着你，别客气，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了，上去吧。”舒潼点头，看着三人勾着肩走进宿舍楼，直到看不见身影，脸上那点极淡的暖意才慢慢褪去，重新恢复成高冷的模样，转身开车离开。
路上没堵车，很快就到了云天府。停好车，舒潼拿起装证书的袋子走进电梯，按下16楼的按钮。
电梯门刚打开，她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今诺，依旧穿着白天的深灰西装，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袖口挽到小臂，额角带着薄汗。
手里除了包，还多了个深色手提袋，见她过来，脚步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舒潼的脚步也停住了，眉心轻轻皱了一下，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今老师，你怎么在这？”
“我……”今诺攥了攥手里的包，指节泛了点白，语气比白天柔和了不少，先晃了晃深色手提袋，“今天你毕业，我顺路买了瓶酒，想着要是你方便，就一起喝两口庆祝下；
这个是装证书的文件盒，怕你拿太多不好收。要是不方便，我把文件盒给你就走。”
舒潼注意到今诺额头的汗，打开门，侧身给今诺让出位置“先进来吧”
今诺很是惊喜，没想到舒潼会让她进家门，站在玄关处不知所措。
舒潼跟在今诺后面进门，“你之前的拖鞋在老地方，自己拿吧。”
今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弯腰打开鞋柜，拿出自己之前的那双拖鞋换好，“我还以为……早就不在了，没想到你还留着。”
“我也是刚回来住，没来得及扔。”舒潼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换好鞋子径直走向厨房，“橙汁加冰吗？”
“不加，谢谢。”今诺跟着舒潼也来到了厨房，只是没敢跟进去，站在了门口，看着舒潼找出杯子，倒进橙汁，“没加冰，也不太凉。”黑色西裤衬得她的背影更加清冷。
“还是这么细心。”今诺接过橙汁，跟在舒潼身后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舒潼把装证书的文件盒从深色手提袋里拿出来，拆开外包装，深棕色的皮质盒身摸起来很有质感，打开一看，里面铺着一层浅灰绒布，尺寸刚好能把三本证书稳稳裹住。
她指尖碰了碰绒布，没抬头，淡淡开口，“挺合适，费心了。”
今诺这才敢把威士忌拿出来，瓶身是磨砂质感的，标签简单低调。倒酒时，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滑进杯子，带着淡淡的麦芽香。
她给舒潼的杯子倒了小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同等分量，才把酒瓶放好，“度数不算特别高，但是后劲有点大，咱们慢着点喝。”
舒潼没说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液体滑过喉咙时带着点灼热，很快又散开，留下点回甘。她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盒，没看今诺，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偶尔碰杯的轻响，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晚风刮过树叶的声音。
今诺努力的找着话题，“今天你的发言，听着挺顺利的，我看台下好多同学都在点头，看得出来，大家都挺佩服你。”
舒潼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清冷，却多了点酒后的松弛，“本来也没什么波折，这边的学分已经够了，只需要专注那边的课程。”她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杯子里的酒下去了一大半。
今诺看着她仰头喝酒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心里莫名有点发紧，却还是跟着喝了一口，“在那边挺辛苦吧？”
“还好吧，都过去了。”舒潼放下杯子，指尖有点发僵，才发觉自己喝的有点急了，脸颊也慢慢泛起热意。
她没起身去拿水，反而又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分手后她很少这样放松，威士忌的后劲慢慢上来，心里那点紧绷的弦，好像也松了些。
今诺看着她酒后柔和的模样，心里莫名有点发紧，也跟着喝了一口，酒液的灼热感让她胆子大了点，身体微微往舒潼那边倾了点，“你好像一直都很细心，嘴上冷，心里却比谁都在意身边的人。”
这话让舒潼顿了顿，她转头看向今诺，眼底的清冷淡了不少，多了点酒后的茫然，“是吗？可我好像……没做好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舒潼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小半杯，酒洒出来一点，溅在指尖，她没在意，端起杯子就抿了一口。
今诺按住她的手腕，“别喝了，再喝就醉了，头会疼的。”
“没事”舒潼都声音有些含糊，手腕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就任由今诺按着，“醉了就睡，不用想太多事，挺好的。”
今诺看着她通红的脸颊，还有湿漉漉的眼神，没了平时的高冷，反而有点委屈的模样，心里的酸涩更浓了。
她没再拦着，只是帮舒潼把杯子扶稳，自己也跟着又倒了点，“那我陪你，慢着喝，不喝多。”
可酒劲一旦上来，就没那么好控制了。没一会，两人的杯子就空了，酒瓶也见了底。
舒潼靠在沙发上，头轻轻歪着，眼神开始发飘，说话也有点断断续续：“今老师，你说……人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啊？”
今诺也有点晕，身体晃了晃，才撑着坐直，声音也哑得厉害，“因为过去里有你啊……小潼，我没放下，我一直都没放下。”
舒潼看着今诺，看了好一会，才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有点凉，“可放下才好啊，放下了……就不疼了。”
今诺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她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帮舒潼擦了擦眼泪，指尖碰到她的脸颊，滚烫滚烫的。
“对不起，小潼，是我让你疼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舒潼没回答，只是眼泪掉得更凶了，最后头一歪，靠在今诺的肩膀上，呼吸慢慢变得平稳，嘴里还轻轻呢喃了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别再让我疼了……”
今诺自始至终都清醒着，酒劲虽让她眼神软了些，却没乱了心神。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只轻轻把肩膀放低，让舒潼靠得舒服，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尾，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落在舒潼的头发上，声音哑得发轻，“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话音刚落，靠在她肩上的人忽然动了，舒潼缓缓抬起头，眼眶还红着，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没掉，眼神却清明得很，哪里有半分睡意？
刚才的平稳呼吸，不过是酒后攒力气，故意装出来的模样。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被点燃，威士忌的麦芽香裹着彼此的呼吸，变得格外灼热。
没等今诺开口，舒潼已经扣住她的后颈，力道不重，却没给半分躲闪的机会，下一秒，唇就强势覆了上来。
没有试探，只有隐忍许久的侵占，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把这两年的委屈与不甘，都揉进这个吻里。
今诺浑身一软，下意识想伸手抱舒潼，手腕却被舒潼反扣在沙发背上，依旧是那股不容拒绝的掌控感。
舒潼的吻慢慢往下移，落在她的颈侧，轻轻咬了一下，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才低笑一声，声音裹着酒意，格外勾人。“怕了？”
今诺的脸烧得滚烫，眼泪还没干，却摇了摇头，声音软得像水，“没有，不怕……”
她的指尖慢慢解开今诺西装的扣子，一颗又一颗，动作慢得像在拆解珍宝，带着极致的掌控，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今诺的呼吸越来越乱，指尖紧紧拽着舒潼的衣角，声音软得像水，没敢再动，只乖乖任由她动作。
就在舒潼的指尖刚碰到今诺衬衫领口，即将再往前一步时，脑海里忽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酒劲退了大半，一个清晰的念头冒出来：她们已经分手了，早就没有关系了。
动作猛地顿住，舒潼的指尖还停在衬衫领口，却没再往下。
她慢慢松开扣着今诺手腕的手，也收回了抵在她后颈的力道，身体往后退了退，拉开一点距离。
眼底的灼热渐渐褪去，重新覆上一层清冷，只是那抹红还留在眼尾，显得格外矛盾。
今诺也察觉到了她的退缩，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点慌，“小潼，怎么了？”
舒潼没看她，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盒，指尖攥得发白，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刻意的疏离，“没什么，忘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今诺却没像往常一样退缩，反而往前凑了凑，伸手轻轻拽住舒潼的衣角，指尖带着点颤，却眼神坚定，“我知道我们没关系了，可舒潼，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软，却没半分退让，“刚才的感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我想继续，你要是也想……不用被‘没关系’绊着。”
舒潼的身体僵了一下，转头看她，眼底的清冷里翻涌着纠结，她确实没完全退回去，刚才的吻、指尖的触感，还有怀里人的温度，都还清晰地留在感官里，可“分手”两个字，又像根刺，扎得她清醒。
今诺没催她，只是轻轻拉着她的衣角，眼神里带着期待，却没逼她，“我不逼你，你要是不想，我立刻停，绝不纠缠。可要是你也想……我们不用想太多，就遵从现在的心意。”
空气又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威士忌残留的香气在蔓延。
舒潼看着今诺泛红的眼尾，还有眼底毫不掩饰的坦诚，指尖慢慢松了松，心里那道“没关系”的防线，慢慢塌了一角。
她没说话，只是重新往前凑了凑，伸手扣住今诺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今诺的心瞬间落了地，主动伸手抱住舒潼的脖子，回应着她重新覆上来的吻。
这次的吻比刚才更沉，没了犹豫，只剩成年人的坦诚与渴望，舒潼扣着今诺腰的手渐渐收紧，感受着怀中人的软，酒劲带来的灼热又往上涌，却没再让她退缩。
没等吻落尽，舒潼忽然弯腰，手臂穿过今诺的膝弯和后背，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今诺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脸颊贴在舒潼的肩头，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抱紧点。”舒潼的声音裹着酒意，依旧带着掌控感，脚步稳稳的，没半点晃荡，抱着今诺径直往卧室走，目光牢牢锁着卧室的方向，指尖更紧地护着怀里的人。
推开卧室门，舒潼先把今诺轻轻放在床沿，没立刻松手，反而俯身撑在她身侧，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还想继续吗？想停，现在说。”
今诺看着她眼底的红，还有毫不掩饰的欲望，伸手勾住她的衣领，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声音软却坚定，“继续。”
话音刚落，舒潼就俯身吻了下来，同时伸手带上门，卧室里瞬间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还有窗外偶尔透进来的、暖黄的街灯，将彼此的身影拉得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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