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时,周期一行人,几乎很顺利地,就找到了林艾沅最后出现的废弃仓库地点。
但诡异的是,林艾沅并不在那。
出于谨慎考虑,周期建议别不要打草惊蛇,先以找林艾沅为主。
他们带过来的人并不多,也不清楚这些贩毒的人身上有没有武器。
可徐卓建议就留在原地等等,他的刑侦经验丰富,推测今夜肯定有蛇要出洞。
樊城临海城市,贩毒交易的地点又在信号微弱的森林里。
夜里天气并不好,白天淅淅沥沥下了一天雨,森林里晚上又起了雾。
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交易时机。
凌晨2:30时,两队人马相约到疑似林艾沅停留过的废弃仓库。
还带着大量毒品,和枪械。
眼看着支援徐卓他们的同僚还在路上,贩毒交易已经结束了。
徐卓紧急安排了两路人马,分别包抄老板和毒贩团伙,想找到他们藏毒品的地方。
“你上他们的车,去跟老板那条线。”
安排完所有人,现场只剩下唯一一个非刑警,周期。
“怎么,怕我给你们添麻烦啊?”
车里,周期一动不动地望着徐卓,笑意吟吟的靠在车子后头,没有要下车的动作。
“是的,怕你抢我功劳。”
徐卓没好气的抽了一口烟,皱起了眉头。
烟雾朦胧里,他眼底眼神很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其他人自然是知道徐卓的意思,大家也默契的不说话,大家就怕说多错多,因为他们知道周期脑子转得快。
“那我还非要抢你功劳了,别他妈废话了,再不走蛇就跑了。”
“周期,别孩子气,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老杨粗着嗓子拍了拍周期胳膊,周期不在意的摘下了眼镜,擦了擦镜片,缓缓说道。
“我一开始就说了,林艾沅有问题,你们不信。我陪你们熬到这个点,证明她别有用心了,你们还是一门心思往她陷阱里掉。你们哪次不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一车人里,就我有脑子。你们不听我的,你们就去送死。听我的,就带着我,我说不定还能救你们一命。”
“草!你是真欠骂,好耐话听不进去!”
车子里几人,被气得都骂起了爹。
只有徐卓默不作声的启动了车子,他吸了一口烟,瞟了一眼后视镜的周期。见他不紧不慢朝自己弯起嘴角,那狡猾的目光,让他烦躁扔到了烟头。
“老杨,等会看着周期点,他出问题了我找你。”
他们跟了很久的车,跑了几百公里,总算找到了毒品的窝藏点。
这个毒品窝藏点,是Y省缉毒总队跟了一年之久的地点,也是龙潭虎穴。能找到这里来的人,只有自己人能全身而退,其他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就四个人单枪匹马的找到了这里,支援他们的同僚还在往这头赶。
他们并不幸运,在来的路上就被盯上了。就连老板那条线,也被人截胡了,所有人的信号都被切断了。
他们的车,在追击的过程,车胎被对面的枪打爆后,翻车掉在了山林里。车子掉下去时,开车的徐卓左肩中枪了。副驾驶的范队也中了两枪,车子翻下去之前就晕过去了。
追击他们的人,见车子翻下去了,就对着车子一通扫射。车子被扫射时,老杨为了保护周期,腹部中枪了。
昏暗的光线中,周期是被右臂上迟来的灼痛唤醒的,他想起是刚刚车子颠簸时,被碎裂的锋利金属边沿划伤的。此时温热的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淌,很快就在冰冷的衣袖里变得粘腻湿冷。
车子里溢满了血腥味和呻吟声,死亡在这一刻离周期非常近。
“周期?”周期听到徐卓沙哑的嗓音从前头传来。
“没死。”周期喘着气应道,拖着伤臂想动动脚,却发现自己被卡死在变形的车门里了。
“老杨呢?”
“没声了。”
周期说话异常缓慢,失血带来的晕眩一阵阵上涌。他看到老杨痛苦的模样,心里涌现出无力感。
徐卓沉默了几秒,低低骂了句脏话“通讯器全废了。妈的,真窝火!”
周期极力想要转移注意力,但疼痛却让他无法忽视,温热的液体还是在慢慢渗出,带走体温。他开始觉得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那种冷。
“你留点力气,他们的人可能还没走......他们是不要命的人,不会放过看到他们脸的人。”
“王八蛋!你动的了吗?”徐卓朝周期的方向伸出手,却发现够不着他。
“动不了,你如果出的去,你就先跑。森林里视线暗......”
“我跑?我丢下你们哥仨跑,我还是人吗?”
周期被徐卓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他想笑,又没力气笑。
徐卓长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是何苦,你还这么年轻。”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周期扯了扯嘴角,捂着右臂伤口,血液一下下的搏动着。
“都要交代到这了,你他妈能不能不装逼啊?”徐卓嗤笑一声。
“假话是为了破案,真话是怕你打算不要命,一去不回了。带着我,你还能顾虑点。”
徐卓父母都不在了,初恋女友也不在了,他有一次喝醉酒时跟周期说过:这个世界再垃圾,也跟我没关系。我他妈不是当警察,早就不想活了。
可徐卓每次查案子,都无比拼命,比他还较真。他曾为了被叫停的案子,跟付局拍过桌子。为了惨死的受害者,揍过凶手,背过处分、停过职。帮没钱的受害者家属,用自己的钱付过一笔不小的医药费。
他知道他救不了所有人,可是他还是想救一救。
这样的徐卓,就是掉到悬崖下了,周期也得把他拉回来。
徐卓沉默了好一会儿,烦躁了骂道“我他妈服了,我又没家没口的,那能一样?你要是有个好歹,让你女友和家人怎么办?”
是啊,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担心何霄岚知道他出事,又病倒了。
她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这些年身边也没个伴,人也拉不下面子再找对象。虽然她事业已经很成功了,可他始终还是不放心她。
他更放不下夏阅,她老是虎里虎气的,dId也时好时坏的,万一以后又遇到坏人了怎么办;万一新男朋友不能接受她这个病,也对她不好,他担心她更难好了。
他唯一庆幸的,是昨夜他找了曾文霓,把夏阅那边的麻烦告诉了她。曾文霓信心满满地接了他的活,并向他保证,她一定能搞定。
他是信她的。
因为他太了解夏阅了,她对女孩子耳根子软。
他说十句难听的话,都抵不过女孩子跟她说三句好话。
他很想把手机按开机,跟夏阅说点什么,但是他手机没电了。
意识像沙漏里的沙,不可挽回地往下漏,夏阅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清晰起来。
她跟猫似的窝在他怀里睡着的模样,她抓着他睡衣,缩在他怀里。他仿佛闻到了她身上清新的水果香,和她温暖的身体。
比这山林子里的夜,暖和一千倍。
鲜血在低温下,流得很快,快得让他意识都有些涣散了,徐卓的声音开始远去,他好像听到夏阅的声音了。
“周老师,别工作那么辛苦,等我书爆了,我养你吧。”
周期想笑,嘴角却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占据一切的,是右臂上那持续不断的、温热的濡湿感,和他再也没力气抬起来去触碰的、想象中的女友。
夜幕降临时,周期彻底陷入了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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