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滑的合金墙壁，倒映着林渊血污交加的瘦小身影。
与身后那肮脏腐朽的世界格格不入。
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取代了盘踞林渊嗅觉的恶臭，却也让林渊更加警惕。
那道由红色激光交织成的光网，伴随着灼热气息，扭曲着周围空气。
林渊没有敢轻举妄动，看着激光网，林渊微微蹙眉。
他不知道之前下城区那些普通人是如何通过下水道进入中城区的。
但是他知道这道光网绝对不能用蛮力去冲撞。
那块金属警告牌上的格杀勿论以及光网切割空气的声音，绝非玩笑。
林渊闭上眼睛。 在贯通任督二脉之后，他的感知早已脱离了单纯的五感。
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延伸，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道激光网。 在他的感知世界，这道光网不再是单纯的光线，而是由一条条精密的能量线路构成。
每一束激光，都与墙壁上内嵌的发射器相连，而所有发射器的能量，都汇聚于通道顶部的一根粗大管道。 那里，就是整套防御系统的心脏。
林渊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了那根管道上。 直接攻击管道，必然会引发剧烈的能量爆炸和警报。
他需要一个更安静，更巧妙的方法。
林渊目光在光滑的通道内扫视，最终停留在脚下有些浑浊的流水上。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林渊深吸一口气，左手缓缓抬起。 一缕冰蓝色的寒玉真气在他掌心凝聚，没有散发出丝毫寒气，而是内敛到了极致。
他对着脚下的水面，虚空一拍。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见一股无形的劲力透入水中，一道水流如同拥有了生命般，悄无声息地从水面跃起，化作一条晶莹的水蛇，贴着光滑的墙壁向上游走。
水蛇蜿蜒而上，精准地缠绕在了那根能量管道的某个接驳处。 做完这一切，林渊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对真气的精妙操控，比狂暴的爆发更加耗费心神。
若不是他精神力远超常人，这种细腻的操控绝对不是初入先天境能完成的。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停下， 而是右手食指并拢，指尖亮起一点赤金色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赤阳真气被他屈指一弹。 那点金光瞬间脱手而出，没有发出任何破空声，却快如闪电，后发先至，精准地打在了那条缠绕在管道上的“水蛇”身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水与火，阴与阳，在管道的接驳处发生了一次微型却剧烈的碰撞。 整个防御系统的能量回路，出现了一个持续不到半秒的紊乱。
嗡！
眼前的红色激光网，猛地闪烁了一下，颜色瞬间黯淡，出现了千分之一刹那的空隙。
就是现在！
林渊的身体动了。 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不带起一丝风声，从那即将恢复的激光网中一穿而过。
在他双脚落地的瞬间，身后的激光网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渊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又耗尽了他刚刚积攒的真气。，但他成功了。
抬头看向前方。 通道不再是笔直的一条，而是出现了几个岔路口，每一个岔路口上方，都有清晰的指示牌。
“c-3区，商业中心。”
“c-5区，住宅区。”
“c-9区，能源供给中心。”
显然这里已经是中城区！
林渊不敢停留，随便选择了一个通往住宅区的岔路，快步走了进去。 又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旋梯。
他顺着旋梯爬了上去，推开头顶的井盖。 与下城区不同，这个井盖轻巧无比，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股混杂着植物清香和某种高级燃料味道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 林渊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条干净得发亮的后巷，地面上看不到任何垃圾，两旁的建筑高耸入云，墙体是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材料，在夜色中反射着城市的霓虹。 与下城区的破败、混乱、黑暗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确认四周无人，林渊迅速爬了出来，将井盖复原。
一阵夜风吹过，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身上那件破烂肮脏的衣服，在这干净整洁的环境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颗掉进白米饭里的老鼠屎，刺眼到了极点。 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处理伤势，然后换一身衣服。
就在他准备离开后巷时，头顶上方，一个红点无声地亮起，一个圆形的摄像头从墙体里伸出，缓缓转向他。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突然在巷子里响起。
“身份识别中……滴，未检测到身份芯片。警告，您已进入非法滞留状态，请在十分钟内前往就近的治安亭登记，否则将启动强制措施。”
林渊瞳孔骤然收缩。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他不能去治安亭，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警告，目标正在逃离，启动一级追踪程序。”
巷子口的地面上，几块地砖突然翻转，两台半人高、拥有四条机械腿的蜘蛛型机器人钻了出来，猩红的电子眼瞬间就锁定了林渊，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该死！”
林渊心中暗骂，将轻功施展到极限，在复杂的巷道中穿梭。
他不敢走上灯火通明的大街，只能在这些同样干净，却更加曲折的后巷里躲避。
蜘蛛机器人的速度极快，而且似乎能共享视野，无论他怎么拐弯，都无法摆脱。
它们甚至能轻松地攀爬墙壁，从空中进行包抄。
“必须速战速决！”
林渊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他猛地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转身面对追来的两台机器人。
机器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停下，也跟着停在了几米外，黑洞洞的枪口从它们身体里伸出。
林渊没有给它们开火的机会。 他双脚一蹬，身体不退反进，主动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金刚怒目龙虎拳。
他体内的赤阳寒玉真气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两道螺旋气劲，缠绕在他的双臂之上。
身影如鬼魅，瞬间贴近了左边那台机器人。 那机器人反应极快，一条机械腿如同长鞭般扫来。
林渊身体一矮，避开攻击，缠绕着气劲的右手，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插进了机器人腿部与身体连接的关节处。
嗤啦！
真气爆发，螺旋气劲疯狂搅动。 精密的零件与线路瞬间被绞成一堆废铁。 那台机器人身体一歪，失去了平衡。
林渊得手不停，借力一跃，跳到了另一台机器人的背上。 “警报！机体受损！”
那机器人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将他甩下去。 林渊双腿死死夹住它的躯干，双掌合十，剩下的所有真气汇于掌心，对着机器人头顶的中央处理器，狠狠地按了下去。
“嗡！”
冰蓝与赤金的光芒一闪而逝。 机器人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猩红的电子眼瞬间熄灭。
解决掉两台机器人，林渊转身就扎进了一条更深的黑暗巷道里。
等彻底确定自己脱离危险之后， 林渊靠在一处建筑的阴影里，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思考着对策。
不用想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只是他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有网络这种东西，要是有着前世那般高速的网络，那他面临的麻烦就大了。
身份芯片这是问题的关键。 没有这个东西，他就像没有身份证的偷渡者，随时面临着被驱逐的风险，或者直接一点物理消灭。
毕竟这个世界对下城区的平民可没有什么好态度。
林渊咬了咬牙，他没想到这个世界对下城区的人封锁是如此变态，简直到达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这到底是那个变态想出来的制度，等他拥有了力量一定要打爆他的狗头。
林渊在心里恶骂道，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远处巷道的尽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林渊瞬间紧绷起了神经。
强大的目力透过黑夜望去，就见两个穿着统一工作制服的人，正推着垃圾车走了过来，他们的对话声瞬间被林渊强大的听力所捕捉。
“听说了吗？黑市那边的‘医生’，最近又搞到了一批新的‘空白货’。”
“真的假的？那玩意儿可不好弄，城卫队查得紧。”
“谁知道呢，反正价格又涨了。不过对那些新从‘下面’爬上来的人来说，再贵也得买啊。”
“是啊！到时候我们也去囤点货，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两人推着车，渐行渐远。 林渊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后眯起了眼睛。
黑市？医生？空白货？
他虽然不完全明白这些词的意思，但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 一个能解决他身份问题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林渊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诡异的讥讽，看来即使再强大的防御，也无法挡住大家想要过好日子的心情，就是不知道那些普通人是如何通过那些防御严密的激光陷阱。
不过这个问题林渊也只是微微再次思索了片刻就放下了，毕竟前世的伟人说过，人民群众的智慧是不可想象。
林渊再次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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