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医院刚传来消息……温言医生带着夫人……正在进行紧急抢救!说是……夫人体内的余肝……突然出现急性衰竭!!生命垂危!!”
陈默惊惶的声音,如同最后一道丧钟,在陆延舟彻底崩塌的世界里轰然敲响!
苏念……急性肝衰竭……生命垂危……
这几个字,像是最恶毒的诅咒,与林清漪刚刚那癫狂的、带着报复快意的坦白——“我让她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让她一个人……硬生生拖着那具破败的身体……痛苦了那么久!”——狠狠交织在一起,瞬间点燃了陆延舟血液里所有压抑的、濒临疯狂的暴戾和毁灭欲!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从陆延舟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转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还趴在地上、因为透露了所有秘密而有些怔愣又带着扭曲快意的林清漪!
是她!
都是这个毒妇!!
是她篡改了病历,让苏念延误治疗,拖垮了身体!
是她埋下了今日急性衰竭的祸根!
是她……她想要苏念的命!!!
滔天的怒火,混杂着蚀骨的悔恨和灭顶的恐惧,像火山喷发般瞬间吞噬了陆延舟所有的理智!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向地上的林清漪!
“延舟哥!不要!!”陈默反应过来,惊呼着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
陆延舟一把掐住了林清漪纤细的脖子,五指如同铁钳般骤然收紧!那巨大的力道,带着要将她脖颈生生捏碎的决绝!
“呃……嗬……”林清漪的狂笑和得意瞬间僵在脸上,转化为极致的惊恐和痛苦!她双脚离地,被陆延舟死死按在墙上,双手徒劳地抓挠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眼球因为缺氧而迅速外凸,脸上涨成了可怕的紫红色。
她看着陆延舟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让她痴迷疯狂的俊美面孔,此刻扭曲如地狱修罗,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杀意!
他是真的……真的要杀了她!!
“你……该死!!!”陆延舟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苏念生命垂危的消息,像最后的导火索,将他心中对林清漪所有的恨意引爆到了顶点!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掐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苏念报仇!!
“放……开……我……”林清漪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瞳孔开始涣散,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她。
“陆总!冷静!您快掐死她了!为了这种人背上人命不值得!!”陈默拼命上前,用力想要掰开陆延舟的手,却发现此刻的陆延舟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陆总!夫人还在抢救!她需要您!您不能在这里出事!!”情急之下,陈默只能嘶声喊出苏念的名字。
苏念……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陆延舟被怒火和杀意充斥的脑海。
他掐着林清漪脖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是啊……念念还在抢救……生命垂危……
他如果在这里杀了林清漪,他自己也完了……那谁去救念念?谁去乞求她的原谅?谁……还能守着她?
就在这瞬间的迟疑,陈默和听到动静冲进来的保镖终于合力,强行将状若疯魔的陆延舟从林清漪身上拉开!
“咳咳咳……嗬……嗬……”林清漪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捂住自己剧痛的脖子,贪婪而狼狈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劫后余生的恐惧让她浑身抖如筛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再没有半分林家大小姐的体面。
陆延舟被保镖死死架住,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气息灼热而粗重,那双猩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地上的林清漪,仿佛随时会再次扑上去将她撕碎。
陈默惊魂未定,立刻对保镖下令:“把她看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离开半步,也不准任何人接触她!”他必须控制住林清漪,无论是为了后续的法律追究,还是防止她再刺激到陆延舟。
保镖立刻将瘫软的林清漪拖出了卧室。
房间里只剩下陆延舟粗重的喘息声和陈默焦急的劝解。
“陆总!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医院!夫人那边情况不明,温医生正在抢救,也许……也许还有转机!”陈默扶着摇摇欲坠的陆延舟,快速说道。
医院……抢救……
陆延舟混沌暴戾的思绪,终于被拉回了一丝清明。对,他要去医院!他必须去!他要去守着苏念!他不能让她一个人……不能再让她一个人面对生死关头!
“去医院……”他喃喃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挣脱开保镖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备车!快!!!”
陈默不敢怠慢,立刻安排。
……
去往医院的车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陆延舟靠在椅背上,紧闭着双眼,但微微颤抖的眼睫和紧握到骨节发白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极致的恐慌和煎熬。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苏念躺在手术台上苍白的脸,她父母跪地哀求时他冷漠的背影,她指着大海说“骨灰撒那儿了”的平静,还有刚才陈默汇报的“急性肝衰竭”、“生命垂危”……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凌迟的刀。
而林清漪那恶毒的坦白,更是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
“我让她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术后排异和抑郁……让她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原来,在他享受着苏念用半条命换来的健康,在他陪着林清漪看烟花、出差应酬的时候,苏念正一个人拖着被篡改病历后延误治疗的身体,在痛苦和绝望中一点点熬干自己的生命!
他陆延舟,不仅是冷漠的丈夫,不仅签署了那该死的商业协议,他更是间接将苏念推向今日绝境的帮凶!!
“啊……”他痛苦地低吟出声,抬手死死捂住脸,滚烫的液体却无法抑制地从指缝中汹涌而出。悔恨,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陈默从后视镜里看到陆延舟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亦是沉重万分。他默默加快了车速。
车子终于在医院门口一个急刹停下。
陆延舟几乎是摔下车门,也顾不上自己还穿着带血的病号服和大衣,如同疯了一般朝着抢救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走廊里,灯光惨白。
抢救室门上的红灯,像恶魔的眼睛,刺目地亮着。
温言和几个医生护士刚刚从里面出来,似乎是在进行阶段性的讨论或者取什么东西。温言的白大褂上甚至沾染了些许血迹,他的脸色凝重疲惫,眉头紧锁。
陆延舟一眼就看到了他,如同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宣判者,他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抓住温言的手臂,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
“温医生!念念……念念她怎么样?!她会不会有事?!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她!!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把我的肝再还给她!把我的命给她!!求你!!”
温言看着眼前这个彻底崩溃、语无伦次的男人,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和满脸的泪痕,眼神复杂。有厌恶,有冰冷,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医生的凝重和对病人的担忧。
他用力甩开陆延舟的手,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紧张抢救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陆先生,请你冷静!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抢救!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陆延舟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终究还是说出了最残酷的情况:
“苏念的余肝功能原本就因为当年的手术和后续治疗不佳而十分脆弱,底子很差。这次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导致了急性衰竭,来得非常凶猛……我们正在用药物维持,但情况……很不乐观。”
“不……不乐观……”陆延舟重复着这三个字,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陈默及时在后面扶住了他。
“是什么意思……温医生……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陆延舟死死盯着温言,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希望的迹象。
温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是医者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意思是,如果药物无法控制住衰竭的进程,那么……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再次进行肝移植手术。”
再次肝移植?!
陆延舟的心脏猛地一缩!苏念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还经受得住第二次大型器官移植手术?!那无异于九死一生!
“但是……”温言的声音愈发沉重,“寻找合适的肝源需要时间,而苏念的情况……可能等不了那么久。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手术风险……极高。”
等不了……
风险极高……
这几个字,像是一记重锤,将陆延舟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砸碎!
他猛地抓住温言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光芒:
“用我的!用我的肝!!我和她配型过!可以用我的!!我现在就签字!立刻安排手术!!把我的肝给她!!全部给她!!”
他吼着,就要往抢救室里冲,仿佛立刻就要躺上手术台,将自己的肝脏剖出来还给苏念。
“陆延舟!你冷静点!”温言厉声喝止他,用力将他推开,“你以为肝移植是儿戏吗?!且不说你现在高烧未退,身体虚弱根本不适合做捐献者!就算你符合条件,手术也需要准备,需要评估!不是你想捐就能立刻捐的!!”
陆延舟被推得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插入发间,发出了如同困兽般绝望而痛苦的呜咽。
“那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念念……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他语无伦次,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淹没。
温言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对陆延舟,也是对一旁的陈默说道:
“当务之急,是稳住苏念的生命体征,为寻找肝源和可能的手术争取时间。你们在这里吵闹,于事无补。”
他看了一眼抢救室亮起的红灯,转身准备再次进去,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最后的警告:
“陆先生,如果苏念这次……真的撑不过去。”
“你,还有那个林清漪……”
“就是亲手杀死她的,最后那把刀。”
说完,他不再停留,决绝地推门再次进入了那扇象征着生死界限的抢救室大门。
走廊里,只剩下陆延舟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悲鸣,在空旷而冰冷的空间里,绝望地回荡。
陆延舟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匿名信息跳了出来,内容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想知道谁才是真正逼死苏念的幕后黑手吗?林清漪,不过是个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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