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刮,高地上的血迹已经冻成了黑斑。颜心心靠着萧沉渊站着,手里的木棍插在雪地里,指节发白。她没动,眼睛死死盯着三百步外那个黑斗篷人。
那人还站在原地,断刃举着,像一尊不会呼吸的石像。
“他不是斥候。”她低声说,“是主将。气血不稳,左手腕在抖,旧伤压不住了。”
萧沉渊眯起眼,声音压得极低:“你想动手?”
“他已经退过一次,现在回来,是想立威。”她闭上眼,掌心贴住地面,“我不能让他走。”
脑中系统界面一闪:【检测到高阶杀意波动,来源正前方三百步,目标特征:气血紊乱,执刃不稳,疑似重伤未愈】。
她没等系统多说,双手按地,默念指令:“启动天地灵树·束缚形态。”
地面咔地裂开一道缝,青光从雪下涌出。数十条粗壮根须破土而出,像活了一样朝沟口扑去。
黑斗篷人反应极快,猛地掷出断刃。刀光划过,两根藤蔓被斩断,切口焦黑,冒着寒气。其余根须撞上冻土层,速度慢了下来。
“不行。”她咬牙,“太慢了。”
指尖一痛,她直接咬破,一滴血落在雪上,渗进泥土。她喝道:“借人气值三千,提速!”
【宿主疯了?这波操作血亏!】弹幕瞬间炸开。
可下一秒,灵树根须暴涨三倍,绕过飞石障碍,直扑敌将。两条主根缠住他双臂,三条卷住双腿,还有两条从背后突袭,勒住他脖颈,硬生生将他吊离地面。
他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脸上兜帽被扯开,露出一张鹰鼻深目的脸,左颊一道刀疤,嘴唇发紫。
“兀烈?”她认出来了,“北戎先锋统帅,踏平七城的那个?就这?”
直播画面自动生成,传遍全网。弹幕立刻刷屏:【卿姐认人比砍人都快】【皇叔别愣着,上去补刀啊】【这哪是种田文,这是战神降临】。
她冷笑一声:“你说你跑就跑吧,回头瞪什么眼?这不是找揍?”
萧沉渊动了。
他松开剑柄,跃下高地,玄袍翻飞,落地时没有一丝声响。他一步步走向被吊在空中的兀烈,手按在刀鞘上。
谷底传来鼓声,北戎主力正在集结。箭雨蓄势待发,只要他再进一步,就会成为靶子。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空中挣扎的敌将,声音冷得像冰:“你率众犯境三次,烧我村庄,杀我百姓千余。今日,以首谢罪。”
话音落,刀出鞘。
银光一闪,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洒,染红大片雪地。尸身被根须松开,重重摔在地上,四肢抽搐两下,不动了。
萧沉渊收刀归鞘,转身,向颜心心伸出手:“走。”
她没接,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身边,面对山谷。
谷底北戎士兵一片死寂。前锋列阵,弓箭手举弓,可没人敢放箭。
她扬声说:“你们的将军,嫌命太长自己送上来。下一个是谁?”
直播镜头拉远,将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倒悬的尸首、染血的雪地全部收入画面。弹幕疯狂滚动:【这气场,谁敢上前】【农女变战神,皇叔配女王】【我家卿姐一句话吓退千军】。
山谷里,鼓声弱了下去。
片刻后,前排队列开始后撤。有人抬走尸体,有人扶着伤兵,动作仓皇。残部退回野狼沟,连火把都忘了熄。
她终于松了口气,腿一软,膝盖往下坠。萧沉渊侧身扶住她胳膊,力道很轻,没说话。
她低头看自己手,还在抖。掌心全是汗,混着血和雪,黏糊糊的。她甩了甩手,从袖中摸出一颗种子——青绿色,表面有细纹,是刚才灵树消散时留下的。
“还能种。”她说。
“你不行。”他声音低,“血亏过度,再用技能会伤本源。”
“我不用灵树了。”她蹲下身,用木棍挖了个小坑,把种子放进去,压实,“就种这一颗。不为长,不为收,就为告诉他们——这块地,我们守得住。”
他没再劝,只解下大氅,铺在她跪着的地方。她看了他一眼,没推辞,继续压土。
远处,烽火台的红光映在雪地上,照出两人影子,挨得很近。
直播还没关。弹幕持续刷新:【她种的不是树,是界碑】【皇叔全程护法,这叫什么?这叫双向奔赴】【建议改名《田园女帝》】。
她忽然问:“你说,他们还会来吗?”
“会。”他说,“但不会再这么轻易。”
“那我就再捆一个。”
“我来斩。”
她笑了下,低头看那粒种子。土面平整,看不出任何动静。但她知道,它活着。
风停了。雪也小了。战场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呼吸声和地底细微的震动。
她伸手摸了摸种子埋下的位置,指尖碰到一丝温热。
萧沉渊忽然抬手,按住她肩膀:“别再用了。”
“我没用技能。”她摇头,“是它自己在回应。”
他蹲下来,手掌贴地。几秒后,他点头:“地脉有感。”
“那就对了。”她撑着木棍站起来,站到他身侧,望着野狼沟方向,“他们以为我们只会种地。可种地的人,最知道什么时候该除草。”
他侧头看她,眼神沉静。
她也看他,目光坚定。
两人谁都没动,站在高地边缘,背对营地,面朝敌退之路。
天边微亮,第一缕光落在她发间的胡萝卜玉簪上,闪了一下。
她抬起手,把簪子扶正。
远处,一根断裂的北戎旗杆倒在雪里,旗面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面冻僵的手指。
她没看那手,只盯着地平线。
萧沉渊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她的手指还沾着泥土。
种子埋下的地方,裂开一条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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