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镇远侯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萧破军回府,并未惊动太多人,只带了赵乾与数名绝对心腹的影卫,押着那两名玄阴教俘虏,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直扑位于侯府东侧的“瑾瑜园”。
园内灯火尚明,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似乎主人尚未安寝。
萧破军立于园门外,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纹丝不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他抬手,阻止了欲要上前叩门的赵乾。
“破门。”
两个字,冰寒刺骨,不带丝毫转圜余地。
赵乾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运足内力,一脚狠狠踹在那厚重的朱漆园门上!
“轰隆!!”
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整扇门板连同门闩被这含怒一脚踹得四分五裂,向内轰然倒塌!
园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侍女惊慌的尖叫与护卫仓促拔刀的呼喝。
萧破军迈步,踏过地上的碎木,走入园中。影卫如影随形,瞬间散开,控制了所有出入口,将闻声冲来的瑾瑜园护卫尽数缴械制住,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喧哗。
主屋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身着锦蓝绸袍、面容与萧破军有几分相似、却显得苍白文弱许多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侯府二爷,萧瑾瑜。他脸上带着惊怒,厉声喝道:“大哥!你这是何意?!深夜擅闯我的园子,还打坏我的门庭!”
他身后,跟着几名心腹客卿,个个面色紧张,手按兵器。
萧破军目光如刀,扫过萧瑾瑜那张因酒色而略显浮肿的脸,最后落在他腰间——那里空空如也。
“你的腰牌呢?”萧破军声音平静,却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心悸。
萧瑾瑜脸色微变,强自镇定:“不过是块牌子,许是白日里遗落在何处了,大哥何必为此大动干戈?”
“遗落?”萧破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死神的微笑。他缓缓抬起手,赵乾立刻将那块边缘焦黑的紫铜腰牌奉上。
看到那半块腰牌,萧瑾瑜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条巷,废弃染坊,玄阴教妖人。”萧破军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瑾瑜的心上,“蚀髓阴煞,谋害母亲。萧瑾瑜,你还有何话说?”
“不!不是我!大哥!你听我解释!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萧瑾瑜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试图扑上来抓住萧破军的衣袖。
萧破军猛地一甩袖,一股无形气劲迸发,将萧瑾瑜震得踉跄后退,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逼你?”萧破军俯视着他,眼中是彻底的心寒与杀意,“用母亲的性命来逼你?萧瑾瑜,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他不再看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萧瑾瑜,目光转向其身后那几名眼神闪烁的客卿。
“尔等,知情否?”
那几名客卿感受到萧破军那如同实质的杀意与恐怖威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二爷之事,我等实在不知啊!”
“押下去,分开审问。”萧破军漠然下令。
影卫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失魂落魄的萧瑾瑜及其客卿全部押走。瑾瑜园内,只剩下一些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仆役。
萧破军独立院中,夜风吹动他的衣袂。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与寒意的空气。
兄弟阋墙,家宅不宁。这等丑事,发生在以军法治家的镇远侯府,是何等的讽刺。
“侯爷,”赵乾低声禀报,“那两名玄阴教妖人,嘴很硬,用了刑也不肯吐露更多,只说是奉命行事,与二爷接头。”
“不必审了。”萧破军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绝对的冰冷,“玄阴教,萧瑾瑜,一个不留。做得干净点。”
“是!”赵乾心头一凛,知道侯爷这是要彻底清洗,不留任何后患。
这一夜,镇远侯府内,注定血流成河。
当陆然在回春堂厢房中打坐调息时,心有所感,望向镇远侯府的方向。他虽在府外,却能隐隐感觉到,那股笼罩侯府的铁血煞气,今夜变得格外浓烈与肃杀。
同时,他也察觉到,自己附着在那逃遁黑影身上的神念印记,在彻底消散前最后传来的方位,似乎并不仅仅指向柳条巷,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牵引,指向了……郡守府的方向?
是错觉?还是……
陆然眉头微蹙。这郡城的水,果然深不见底。
他收敛心神,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经过今夜之事,他更加确信,唯有自身强大,方能在这纷乱的漩涡中,守住本心,践行己道。
气海之中,浩然气奔流不息,因化解老夫人阴煞、助侯府揪出内鬼而获得的愿力,格外精纯厚重,推动着他的修为,向着一个全新的门槛,稳步迈进。
窗外,天色将明。
而郡城之下的暗流,经过这一夜的惊雷乍响,非但未曾平息,反而开始酝酿起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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