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和建党返校后的又一个清晨,霜色染白了草尖。
家里恢复了平日的节奏,但一种微妙的、试图“多做点什么”的心思,开始在每个人心里萌动。那笔人参换来的钱是及时雨,更是悬在头顶的警钟——坐吃山空万万不能,必须找到更踏实、更可持续的进项。
父亲蹲在院角,翻检着昨天从山里采回的一小堆毛栗子和几朵品相一般的香菇,眉头微锁。这些东西自家吃是添彩,但想换钱,量太少,品相也卖不上价。编竹器耗时费力,换来的钱也有限。母亲则对着米缸和所剩无几的猪油罐发愁,孩子们长身体,老人们要营养,光靠工分分的粮和自留地的出产,紧紧巴巴。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空间里的产出,除了保障家人基本的健康底子,必须转化成更实在的“效益”。直接变出钱粮不现实,风险也太大。但利用空间的特性,辅助一些稳妥的、符合这个时代农村逻辑的“生财之道”,或许可行。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后院那几只半大不小的母鸡身上。
鸡是农村家庭的“小银行”。鸡蛋可以换盐、换针线、偶尔给病人老人补身体,母鸡养老了也能卖点钱。但家里的鸡是普通的草鸡,喂的是糠皮、野菜和极少量的粮食,下蛋并不勤快,隔三差五才有一个,蛋也小。如果能改善它们的情况……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趁着母亲在菜园忙活,我挪到鸡窝附近。母鸡们正在院角刨食。我集中意念,从空间里“摘”了几片最小、最不起眼的“石头菜”嫩叶(经过多次试验,我发现这种植物生命力极其顽强,摘叶不影响母株,且叶片脱离空间后,蕴含的温和生机能保持一段时间),用手指悄悄捏碎,混进鸡食槽的野菜碎里。
母鸡们很快围拢过来,啄食着掺了“料”的食物。我没有立刻观察到什么变化,但接下来几天,我持续用极微量的“石头菜”碎叶“加餐”。
变化在一周后开始显现。最先察觉的是奶奶。她每天负责捡蛋。
“秀兰啊,”一天早上,奶奶拿着还带温热的鸡蛋走进灶间,语气有些疑惑,“你最近给鸡喂啥好东西了?这蛋……摸着好像结实些,颜色也红润点。”
母亲接过鸡蛋看了看,确实,蛋壳比以往光滑,透着健康的淡粉色。“没喂啥特别的啊,还是那些野菜糠皮。”她也觉得奇怪。
又过了几天,不仅是蛋的品质,下蛋的频率也明显提高了。原本三四天才有一个蛋,现在几乎隔天就能捡到,有时甚至两只鸡同一天下蛋。虽然还没到“天天下”的程度,但对这个家庭来说,已经是可喜的变化。
鸡蛋多了,母亲脸上笑容也多了些。她开始有选择地积攒一部分品相最好的鸡蛋,小心地用干草衬在陶罐里,存到一定数量,让父亲悄悄拿到邻村的集市上,换回一小包盐、一包火柴,甚至还有一小块珍贵的肥皂。剩下的鸡蛋,隔几天就给爷爷或我蒸个嫩嫩的蛋羹,或者搅在野菜汤里,让全家人碗里都飘点蛋花。
“咱家的鸡,今年可真争气。”父亲数着换回来的零碎物品,语气里带着满足。他没深究原因,只归功于母亲照料得好,或者年头好。
初试见效,给了我信心。但光靠鸡蛋,改善有限。我琢磨着,或许可以在“种植”上做做文章。自留地的菜长得再好,也只是自家吃,大规模拿出去卖在这个年代太扎眼。但有些东西,或许可以……
我想起了山里的野茶树。后山向阳的坡上有几丛老茶树,年头久了,村里人春天会去摘些嫩芽,自己炒制了喝,味道粗粝苦涩,但解渴。如果,用空间泉水的气息滋养一下呢?不,不能直接用在野茶树上,太显眼。或许,可以移栽一小株?
这个念头让我有些兴奋。春天还远,但我可以提前准备。
一个晴朗的日子,我缠着父亲带我上山“玩”。到了后山茶坡,我指着那几丛老茶树中一株看起来相对矮小、可能是不太受重视的旁枝,咿咿呀呀。父亲以为我喜欢那茶树的老叶子玩,便用柴刀小心地截了一截带根的枝条,用湿泥包了根,给我拿着。
回到家,我趁人不注意,将这段茶树枝条移进了空间,种在人参苗和黑色植物旁边稍远的位置,用最温和的泉水气息缓缓滋养。
在空间加速时间的环境下,茶树枝条很快抽根发芽,长出嫩绿的新叶。我小心控制着,不让它长得太快太惊人,只是确保其活性充沛,叶片肥厚,内蕴的灵气慢慢积累。
同时,我开始留意家里的“废物”。奶奶淘米的水、父亲削的烂菜叶、甚至偶尔扫拢的草木灰,我都暗示着(通过指着或表现出兴趣)让母亲收集起来。母亲虽然不解,但觉得念丫头可能是在“学大人干活”,也就笑着照做,在院子角落放了个破瓦缸,收集这些“废料”。我则偷偷将极少量空间里沉淀的、似乎富含养分的灰色土壤粉末(我感知到那是植物残骸和泉水气息融合的产物)混入其中,促进发酵。
我要尝试制作一种最简单的“肥料”。不是为了催生惊世骇俗的作物,只是为了稍微提升自留地那几分薄田的产出,让菜长得更水灵些,或许能节省点家里的口粮,或者让偶尔拿去换东西的菜蔬更受欢迎。
时间就在这些琐碎而隐秘的努力中流过。鸡蛋罐子渐渐充实,换回的生活必需品让家里的日常松快了一点点。空间里的茶树枝已然变成了一株精神的小茶树,叶片绿得发亮,隐隐有清香。那缸“肥料”也在静静沤着。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其自然,润物细无声。家人只觉得今年运气似乎不错,鸡肯下蛋,我也比别家孩子好带、不爱生病。他们依然为工分操心,为远方的儿子牵挂,算计着每一分钱的用处,但眉宇间的愁苦,确实被这涓滴汇聚的微小改善冲淡了些。
秋深了,建国和建党又回来了一次。这次他们带回的消息是,期中考试建国进了前三,建党也稳在了前十。父亲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晚饭时,母亲端上了一小盆土豆炖豆角,里面竟然切了几片薄薄的腊肉,油花亮晶晶的。
“妈,哪来的腊肉?”建党眼睛亮了。
“咱家鸡争气,鸡蛋换的。”母亲笑着说,给每人碗里都夹了一筷子,“你们在学校辛苦,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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