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药汁在地毯上晕开,像块凝固的血渍,难看地嵌在织金纹路里。苏晚夜垂眸看着,脸色比那暗沉的药渍还要沉——两个老太监暴毙,死状诡异,门口还留着血符,这消息来得太急、太巧,刚好撞在她“霉运”生效的时辰里。是“霉运”真的引来了麻烦,还是这麻烦本就藏在暗处,等着她撞上去?
“死状具体是怎样?身上有没有伤口?”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压着心底翻涌的惊涛,指尖却在袖中悄悄攥紧。
扶云还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话都说不连贯:“听……听侍卫说,他们浑身都瘪了,像被抽干了精血,眼珠凸得快要迸出来,嘴角还僵着死前的惊恐……可身上连个小口子都没有!门口的符咒……是用暗红色的东西画的,黏糊糊的,看着像血……”
抽干精血?无外伤?血符?
苏晚夜的心猛地一沉——这哪是寻常凶杀,分明是民间传说里的巫蛊邪术!还和之前春狩惊马案里的淬毒银针,隐隐串在了一起!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就飞遍了皇宫。“巫蛊”“邪术”这两个词,在深宫里比剧毒还吓人,恐慌像瘟疫似的蔓延开来——没人敢靠近前朝旧宫,连路过的宫人都绕着走,远远望见那片宫墙,就慌忙低下头加快脚步。
皇帝气得在御书房拍了桌子,龙颜大怒,下令彻查。可仵作对着两具干瘪的尸体束手无策,连银针都探不出毒物;刑部官员看着那血符,也只敢远远打量,没人敢轻易触碰——这种沾着邪祟的事,谁都怕惹祸上身。
苏晚夜坐在长乐宫里,能听见殿外宫人压低的窃窃私语,那些声音里藏着恐惧,还有几分刻意的避讳。“霉运”像层无形的薄纱,把她和周围隔开来,也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能等!必须主动找线索。
“扶云,”她沉吟片刻,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咱们的暗线去查三件事:最早发现尸体的是谁;最近除了那两个太监,还有谁靠近过旧宫;特别是叶府的人,或者和叶府沾边的,有没有异常动静。”
她怀疑叶轻舞背后的势力——从淬毒银针到邪术害人,手段越来越阴毒,目标恐怕不只是她一个。
可“霉运”的影响,比她想的还要难缠。
派出去的暗线,不是刚靠近旧宫就遇上侍卫抽查,被拦了回来;就是打听来的消息自相矛盾——有人说看到叶府的丫鬟去过旧宫附近,又有人说那丫鬟当天根本没踏出叶府大门。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故意搅乱线索,让她什么都抓不住。
到了下午,更糟的流言传了开来。
有人说长公主春狩后就“不对劲”:先是盯着北境王府的马鞍不放,接着就出了惊马案;现在又关注前朝旧宫,旧宫就闹了邪尸——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宫人的窃窃私语里,连路过长乐宫的脚步都绕着走,明里暗里都把她当成了“灾星”,把所有晦气事都缠在了她身上。
苏晚夜坐在榻上,手里捏着素色帕子,指节都泛了白。这“霉运”哪里是让她行事不顺,分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用流言当刀子,一点点割掉她在宫里的立足之地,让她孤立无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通报声:“陛下传召长公主,即刻前往乾元殿偏殿!”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苏晚夜整理好衣冠,压下“霉运”带来的滞涩感——连迈步都觉得脚下发沉,像裹了层泥。乾元殿偏殿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皇帝坐在主位,眼底的红血丝藏不住,龙椅扶手被攥得泛白;谢无妄站在一旁,玄色衣袍上的金线在光下泛着冷光,没半点温度,脸色比往日更沉;还有几位大臣,个个眉头紧锁,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探究和警惕。
“皇妹来了。”皇帝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倦意,“旧宫之事你该听说了,宫里流言纷扰,你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直接质问,却比质问更压人——他要的不是辩解,是一个能平息恐慌的说法。
苏晚夜深吸一口气,正想把话题引向叶府和巫蛊的线索,却见一名内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膝盖磕在金砖上都没知觉,脸色白得像纸,声音抖得像筛糠:“陛……陛下!不好了!搜查旧宫的侍卫……在一口废井里,发现了写着长公主生辰八字的巫蛊人偶!”
“轰”的一声,像是有惊雷在殿内炸开!
殿里的空气瞬间冻住,连呼吸都停了。所有目光像带刺的网,一下子把苏晚夜裹住——有震惊,有恐惧,还有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苏晚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指尖瞬间冰凉——栽赃!竟然用巫蛊人偶这种狠招,直接把她钉死在“邪祟”的标签上!
她猛地看向谢无妄,却见他深邃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冰冷里掺了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像在看一场没猜透的戏。
这到底是“霉运”失控的反噬,还是一场针对她的、蓄谋已久的杀局?
喜欢重生不做毒后:恶女逆袭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重生不做毒后:恶女逆袭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