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被谢无妄带走的消息,像枚冰锥刺入苏晚夜后颈,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她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态,只有垂落的睫羽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谢无妄的手段她太清楚了——一旦被他盯上,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真相。那小太监虽是外围棋子,未必知晓核心计划,可若谢无妄顺藤摸瓜,查到扶云甚至她头上,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能等。”她低声对车外的扶云下令,声音快得像落雨,“回宫后立刻让‘暗线’查两件事:李桓近日的交际,尤其注意他和叶府的间接联系;还有那枚银针的来源,越细枝末节越好。”
她需要更多筹码,才能在这场暗涌的交锋里不落下风。
“是,殿下。”扶云的回应带着紧张,却依旧利落。
长乐宫的空气比往日凝重了数倍,宫人们走路都踮着脚,连烛火的噼啪声都像是在叩击人心。苏晚夜坐在主位上,指尖摩挲着茶盏的冰裂纹路,知道谢无妄的到访,不会太远。
果然,一炷香不到,殿外便传来通报:“北境亲王到——”
玄色衣袍在殿门处掀起一阵冷冽的风,谢无妄大步而入,身姿挺拔如松,周身却裹挟着北境风雪般的肃杀。他没行礼,深邃的目光直接钉在苏晚夜脸上,开口便是冰碴子:“皇姐,今日马厩那小太监,死了。”
“死了?”苏晚夜心头猛地一缩,面上却只挑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怎么死的?”
“悬梁自尽。”谢无妄的视线像淬了冰的刀,剜着她的眼睛,“在本王问话的偏殿,留了封认罪书,说是被人胁迫,为搅乱春狩才冲撞叶小姐,事后畏罪自裁。”
认罪书?畏罪自尽?
苏晚夜几乎要冷笑出声。好干净的手笔!这替罪羊死得“恰到好处”,背后之人的反应速度和渗透能力,简直令人心惊。
“哦?”她挑眉,语气淡得像在聊天气,“人证物证俱在,王爷还来本宫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怀疑本宫胁迫了他老母?”
谢无妄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压力瞬间将大殿笼罩。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似要剖开她所有伪装:“本王很好奇,皇姐似乎……早料到今日之事?”
苏晚夜迎上他的视线,凤眸微眯,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声音里带着丝近乎嘲讽的笑意:“王爷是指本宫在校场那句玩笑?若本宫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此刻何必坐在这里听王爷质问?”
她缓缓起身,踱步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衣袍上的冷冽气息。“倒是王爷,不去查银针的来源,不去想谁能在王府内部灭口,反倒来问本宫这个‘受害者’?莫非在王爷心里,本宫就蠢到用这种一查就到自己头上的拙劣手段害人?”
这话说得像连珠箭,反将了他一军。
谢无妄盯着她,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眼前的苏晚夜,和他记忆里那个骄纵痴缠的长公主判若两人——冷静,锐利,甚至带着洞悉世事的嘲讽。
“皇姐……与往日不同了。”他缓缓开口,语气不明。
“人总是会变的。”苏晚夜转过身,背对着他望向窗外,“尤其是在经历过一些……能让人清醒的事之后。”
她的背影纤细却挺直,孤寂里透着股韧劲儿。
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谢无妄看着那背影,眸光深沉难辨。他确实没直接证据,小太监的死和认罪书看似结案,实则把水搅得更浑。而苏晚夜此刻的表现,让他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
“今日叨扰皇姐了。”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逼人的气势,“春狩之事本王会继续追查,望皇姐……近日谨慎些,莫要再卷入是非。”
这更像警告,而非关心。
说完,他转身离去,脚步声在殿内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夜紧绷的神经上。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惊出一层薄汗。
这场交锋看似平手,实则险象环生。她靠急智和对人心的揣测暂时稳住了局面,可危机远未解除。
那个能弄到特制银针、还能把手伸进北境王府灭口的人……究竟是谁?目标真是叶轻舞吗?还是……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扶云脚步匆匆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殿下,暗线回报……那银针,似乎和前朝旧宫,还有……巫蛊之术的传闻有关。”
苏晚夜猛地转身,凤眸骤缩。
前朝旧宫?巫蛊之术?
这潭水,竟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见底!而脑海里的系统,却死寂一片,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只等着她去完成那“获取玉佩”的荒谬任务。
系统,到底在这场迷局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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