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诚恳而有力。
三位军官的表情都松动了一些。
饭后,江寻收拾碗筷,陆凛和战友在客厅继续聊天。
江寻在厨房洗碗时,听到外面传来笑声——气氛明显缓和了。
他洗好碗出来,看到小王正在翻看茶几上的相册。
那是江寻最近整理的,里面有巡演照片,有前线慰问演出的合影,还有和陆凛的一些日常抓拍。
“这张是在西境拍的?”
小王指着一张照片,是江寻和边境孩子们的合影。
“对。”
江寻走过去,“慰问演出的时候。那些孩子很可爱。”
“你去过前线?”老陈有些惊讶。
“嗯。”
江寻点头。
“不止一次。
除了演出,还在那边捐建了一所学校,现在已经快竣工了。”
三位军官的表情变了。
老赵问:“为什么想到建学校?”
“因为孩子们需要。”
江寻说得很简单,“也因为陆凛在那里守护和平,我想做点什么,让和平有更具体的意义——比如,让孩子们能安心读书。”
客厅里安静下来。
陆凛看着江寻,眼神里有一种自豪的光芒。
老陈从随身包里拿出一瓶白酒:
“带了点特产,陆凛不能喝,咱们几个意思意思?”
江寻看了看陆凛,陆凛点头:
“少喝点。”
于是酒杯摆上,气氛彻底放松了。
几杯酒下肚,军人们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讲部队里的趣事,讲训练时的糗事,讲执行任务时的惊险时刻。
江寻安静地听着,偶尔插问几句,表现出真诚的兴趣。
酒过三巡,老陈的脸有些红了。
他举着酒杯,看着江寻:
“小江啊,说实话,今天来之前,我们哥几个是有点担心的。”
江寻坐直身体:“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适合陆凛。”
老陈说得直接。
“你是大明星,光鲜亮丽的。
陆凛呢,是个当兵的,一年到头在部队,任务来了说走就走,有时候还会受伤,甚至……”
他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江寻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陈哥,你担心的这些,陆凛都跟我说过。
而且说得比你更直接。”
“那你怎么想的?”老赵问。
“我想的是!”
江寻放下酒杯。
“如果因为害怕受伤就不去爱,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陆凛的工作确实危险,但我相信他的能力。
我的工作也确实复杂,但陆凛相信我的选择。
我们之间,最重要的是这份信任。”
他看向陆凛,陆凛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
“说得好!”
小王一拍桌子,“陆凛,你小子有眼光!”
老陈也笑了,举起杯:
“来,敬你们!敬信任!”
几个男人碰杯,一饮而尽。
酒精让气氛更加热烈,话题也越来越随意。
“对了陆凛。”
老赵突然坏笑,“你跟小江怎么在一起的?交
代交代恋爱经过呗!
听说你们一开始还是契约婚姻?”
这个问题一出,陆凛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轻咳一声:“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
小王起哄。
“我们都好奇着呢!
军中之花陆凛同志,怎么就被娱乐圈的大明星拿下了?”
“是啊是啊,说说!”老陈也加入。
陆凛求助地看向江寻,但江寻笑得倒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其实很简单。”
江寻笑着接过话。
“就是有一天,我发现这个人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其实特别温柔。
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排练到很晚时留一盏灯,会在我遇到危险时不顾一切冲过来。
然后我就想,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能放走了。”
“就这么简单?”老赵问。
“就这么简单。”
江寻点头,“爱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你看见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就努力在一起。
至于困难,一起面对就好了。”
陆凛看着他,眼神柔软得像春天的湖水。
他伸手,握住江寻的手,十指相扣。
这个动作被战友们看见了,又是一阵起哄。
夜深了,战友们起身告辞。
凌晨三点十七分,江寻从梦中惊醒。
不是缓慢苏醒,是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快得像要炸开。
汗水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大口喘气,眼前还残留着梦境的碎片——
枪声,爆炸,陆凛倒下的身影,还有自己徒劳伸出的手,怎么也够不到。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一点路灯光。
江寻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黑暗,但驱不散心里的恐惧。
他伸手摸向旁边——空的。
陆凛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平整,显然整晚没人睡过。
江寻这才想起来,陆凛昨晚说过,今天有夜间演习,通宵不回来。
心脏还在狂跳,梦里的画面一遍遍回放:
陆凛穿着迷彩服,在硝烟中回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保重”,然后就被爆炸吞没了。
假的,只是梦。
江寻告诉自己。
但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也控制不住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慌。
他拿起手机,手指因为颤抖而几次按错密码。
解锁后,直接拨通了陆凛的号码。
嘟嘟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响了五声,六声,七声……
就在江寻以为不会接通时,电话通了。
“江寻?”
陆凛的声音传来,背景有隐约的风声和模糊的对话声。
“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江寻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呼吸的颤抖还是暴露了情绪。
“江寻?”
陆凛的语气变了。
“出什么事了?说话。”
“我……”
江寻的声音哑得厉害。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
他没说完,但陆凛懂了。
“演习很顺利,我没事。”
陆凛说,声音放轻了些。
“你那边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多。”
“又失眠了?”
“不是失眠,是做噩梦。”
江寻擦掉眼泪,“陆凛,我梦到你……回不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背景的风声更大了,还有车辆引擎的轰鸣。
“江寻,听我说。”
陆凛的声音很稳。
“我现在在演习指挥车上,周围都是战友,很安全。
这场演习后天就结束,结束后我立刻回家。
好吗?”
“嗯。”
江寻应着,但心里的恐慌并没有消散。
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现在还觉得胸口发闷。
“去喝点水。”
陆凛说,“温的,别喝凉的。
然后躺下,闭上眼睛。
我在电话里陪你。”
“可是你在工作……”
“工作可以等。”
陆凛打断他,“你更重要。”
江寻的眼泪又掉下来。
他按照陆凛说的,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喝了几口,然后回到床上躺下。
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枕边。
“躺好了?”陆凛问。
“嗯。”
“闭上眼睛。”
江寻闭上眼睛。
电话里传来陆凛平稳的呼吸声,还有隐约的键盘敲击声——
他应该还在工作,但为了陪他,把电话放在一边。
“陆凛。”江寻轻声说。
“嗯?”
“你唱歌给我听吧。”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我不会唱歌。”
“随便哼点什么。”
江寻说,“只要是你的声音就行。”
陆凛沉默了几秒,然后真的开始哼歌。
不是流行歌曲,而是一首很老的军歌,旋律简单,节奏平稳。
他的声音低沉,透过电话传过来,带着一点电流的杂音,但很真实,很温暖。
江寻听着,慢慢放松下来。
心跳渐渐平复,呼吸也变得均匀。
梦境带来的恐惧像潮水一样退去,留下的是疲惫和安心。
他不知道陆凛哼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手机还放在枕边,屏幕暗着,通话已经挂断。
他拿起手机,看到一条未读消息,来自凌晨四点二十分:
“睡吧,我在这儿,演习结束就回家。”
第二天中午,江寻接到了李正阳的电话。
“江寻,有件事你得知道。”
李正阳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昨晚陆凛在演习期间违规接听私人电话,被指挥中心记录在案了。
今天上午开了通报会,他被记了警告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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