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前一天的下午,陆凛提前结束了演习任务回家。
他推开门时,江寻正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摊开着一堆舞台设计图纸。
“怎么把工作带回家了?”
陆凛把钥匙放在玄关柜上,走过来。
江寻抬起头。
他看起来疲惫极了,眼睛里有红血丝,但神情却异常平静。
“我有事要跟你说。”江寻说。
陆凛在他对面坐下来:“什么事?”
江寻深吸一口气,从图纸下面抽出一个文件夹,推到陆凛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
文件夹里是那个快递信封的原件——
照片、打印纸,还有李正阳做的初步分析报告。
陆凛一页页翻看,表情从平静变成凝重,最后完全沉了下来。
他看完最后一页,把文件夹合上,放在两人之间的地毯上。
“多久了?”
陆凛问,声音很平。
“十天。”
江寻说。
“收到之后,我私下联系了国安的李正阳队长。
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陆凛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再睁开时,他的眼神让江寻心里一紧。
“十天。”
陆凛重复,“你瞒了我十天。”
“因为如果告诉你,你一定会取消演唱会,加强安保,调集部队。”
江寻说,“那样就打草惊蛇了。他们会换个时间、换个方式对你下手。
到时候我们可能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就擅自行动?”
陆凛的声音开始有了起伏。
“江寻,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这是有组织的暗杀威胁,不是你在片场遇到的意外事故!”
“我知道!”
江寻也提高了音量。
“我知道这很严重,所以我才找了李正阳!
他是专业人士,他有经验处理这种事!”
“但你不是!”
陆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是特工,不是警察,不是军人!
你是一个歌手,一个舞者,一个演员!
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你不应该卷进这种事情里!”
江寻也站起来,两人在客厅里对峙。
“那你要我怎么办?”
江寻问,“收到这封信,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等你那天晚上被暗杀?
陆凛,我做不到。
我宁可冒险,也要把那些人揪出来!”
“你的安全呢?”
陆凛往前走了一步。
“你把自己当诱饵,你想过后果吗?
如果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还有你呢?
如果计划出现意外呢?
如果——”
“李正阳做了万全的准备。”
江寻打断他。
“舞台结构已经全部重新检查加固,灯光架安装了双重保险。
后台所有工作人员都换成了他的人。
场馆周围三公里内,布控了至少三十个便衣。
每一个进入内场的观众,都要经过人脸识别和金属探测。”
陆凛愣住了。
他没想到江寻已经做了这么多。
“我这些天不是在排练。”
江寻继续说,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在和李正阳开会,是在熟悉撤离路线,是在背暗号手势。
陆凛,我没有冲动行事。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客厅里安静下来。
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跳动,发出规律的轻响。
陆凛盯着江寻看了很久,然后转身走到窗边。
他背对着江寻,肩膀绷得很紧。
“你联系李正阳是对的。”
最后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
“但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同意这个计划吗?”江寻问。
陆凛没有回答。
“你看。
你不会同意。
你会把我保护起来,不让我参与任何行动。
但陆凛,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金丝雀。
我是你的伴侣,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危险。”
陆凛转过身。
他的表情很复杂,有愤怒,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骄傲?
“说说计划。”他说。
江寻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陆凛让步的信号。
两人重新坐下来。
江寻详细解释了李正阳的部署:
如何在舞台灯光架做手脚,如何安排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国安人员,如何在演唱会上设下陷阱。
陆凛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都是关键的技术细节。
“我需要参与。”
等江寻说完,陆凛说。
“李正阳说不能让你在明处。”
江寻摇头,“对方可能认识你。如果你出现,他们会警觉。”
“我可以伪装。”
陆凛说,“而且我对国安那套流程很熟,可以补充他们想不到的漏洞。”
江寻犹豫了。
“江寻。”
陆凛握住他的手。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一起面对。
但你不能不让我参与。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有经验,我能帮上忙。”
江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陆凛的手掌温暖而坚定。
最终,他点了点头。
“我给李正阳打电话。”
李正阳在电话里听到陆凛要参与,沉默了足足十秒。
“陆少校,我理解你的心情。”
最后他说,“但你的身份太敏感。如果对方发现你在现场,整个计划都可能失败。”
“我可以做远程支援。”
陆凛说,“不进入场馆,但在指挥车里。
我对特种作战和反恐行动有经验,可以提供战术建议。”
又是一段沉默。
“好吧。”
李正阳终于说,“但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挥。
这不是你们军方的行动,是国安主导的联合行动。”
“明白。”
挂了电话,江寻看着陆凛:
“你明天不是有演习?”
“请假了。”
陆凛说,“特殊情况。”
7月15日晚7点30分,国家体育馆后台。
江寻已经化好妆,换上了演出服。
镜子里的人眼神坚定,看不出丝毫紧张。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里全是汗。
“还有三十分钟。”
李正阳的声音从隐形耳机里传来。
“江寻,最后确认一次暗号:
如果发现异常,摸左耳。
如果需要紧急撤离,摸右耳两次。
如果情况危急,直接说‘安可曲改《明天》’。明白吗?”
“明白。”江寻轻声回答。
“陆凛在指挥车里,他能听到所有通讯。”
李正阳补充,“但他不会说话干扰你。专注你的演出,其他的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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