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小军装,表情严肃得可爱。
还有一张全家福,陆凛大概十五六岁,站在父母中间,已经比母亲高出一个头了。
“陆凛小时候很乖。”
林静婉端着茶盘走过来,顺着江寻的目光看到了那张照片。
“就是太安静了。
别的孩子都在外面疯跑,他就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
她把茶杯放在江寻面前:
“但他喜欢你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江寻端起茶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父亲应该跟你说了很多严肃的话。”
林静婉在他对面坐下。
“你别往心里去。
他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改不了军人作风。
但他是真心的,认可你们,也认可你。”
“我知道。”
江寻说,“伯父能当面跟我说那些,我已经很感激了。”
林静婉微笑着点点头。
她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盒。
“这个,我想交给你。”
江寻接过锦盒。
它是深紫色的丝绒材质,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玉佩。
玉质温润,雕成如意形状,用红绳系着。
“这是陆家传给儿媳的玉佩。”
林静婉说,“我婆婆传给我,现在我传给你。”
江寻的手抖了一下。
锦盒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握紧。
“阿姨,这个太贵重了……”
“贵重的是心意,不是东西。”
林静婉温柔地看着他。
“江寻,我知道你们这条路不容易。
陆凛的工作特殊,你的职业也特殊。
将来还会有很多困难,很多压力。
但这个玉佩代表的是,无论发生什么,陆家都是你的后盾。”
江寻的视线模糊了。
他眨眨眼,想把那股热意压回去,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落在锦盒的丝绒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
他慌乱地去擦眼泪,“我……”
“不用道歉。”
林静婉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当年接到这个玉佩的时候,也哭了。
那时候陆凛的父亲正要上战场,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婆婆把玉佩交给我,说‘陆家的女人要有撑起一个家的勇气’。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陆家的男人,也需要有守护一个家的勇气。”
江寻握紧玉佩,玉的温润透过皮肤传来。
他抬起头,看着林静婉:
“阿姨,我会保护好陆凛。
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家。”
“我相信你。”
林静婉说,“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个交给你。”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林静婉说起陆凛小时候的趣事,说起他第一次带军功章回家的样子,说起他决定当兵时和父亲的争执。
江寻静静地听着,把这些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组成一个更完整的陆凛。
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林静婉送他到门口,突然说:
“江寻。”
“嗯?”
“谢谢你。”
林静婉的眼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谢谢你让我的儿子,学会了如何爱一个人。”
江寻眼眶又热了。
他点点头,说不出话。
回家的路上,江寻一直握着那枚玉佩。
他给陆凛发了条消息:
“见到你母亲了。
她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陆凛很快回复:
“玉佩?”
“你怎么知道?”
“她之前问过我,该什么时候给你。”
江寻看着那条消息,笑了。
他打字:
“下周回家吃饭,我要戴着它去。”
“好。”
“陆凛。”
“什么?”
“我突然觉得,我很幸福。”
这次陆凛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也是。”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
江寻靠着车窗,把玉佩贴在胸口。
玉的温润透过衣服传来,像是一个承诺,一个祝福,一个无声的接纳。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只是江寻,不再只是陆凛的爱人。
他是陆家的一部分。
而这个身份,比他想象中,要重得多,也温暖得多。
江寻拆开那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快递信封时,手指上还沾着刚练完舞的镁粉。
信封很薄,里面只有一张打印纸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陆凛。
他穿着军装,正从一辆军用越野车上下来,背景是某个军事基地的大门。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用长焦镜头偷拍的。
打印纸上只有一行字:
“7月15日晚8点,国家体育馆,江寻巡回演唱会最终场。
在安可环节演唱《枪与玫瑰》时,舞台正上方灯光架会坠落。
配合演出,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否则,陆凛活不过那一晚。”
江寻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镁粉从手指上飘落,在纸上留下几个模糊的白色指印。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日历。
今天是7月5日,还有十天。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打给陆凛。
手指已经悬在拨号键上,却又停住了。
对方明确说了。
“否则,陆凛活不过那一晚”。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知道陆凛的行踪,知道他的弱点,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了他身边?
如果告诉陆凛,他会怎么做?
取消演唱会?
加强安保?
调集部队?
但那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让藏在暗处的人提前行动?
江寻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工作室在二十三楼,从这个高度看出去,城市像一幅巨大的拼图,每盏灯背后都是一个家庭,一个故事。
而他手里的这张纸,想要毁掉其中一个故事。
江寻把照片和纸锁进了工作室的保险箱。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经纪人林姐和助理小陈。
接下来的三天,他照常排练,照常开会,照常和团队讨论演唱会的每一个细节。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舞台设计图时,他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灯光架的位置。
那是整个舞台最复杂的结构,悬挂着数百盏灯,总重量超过五吨。
如果真的坠落……
第四天晚上,陆凛回家了。
他刚结束一个为期一周的野外训练,进门时身上还带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巡演准备得怎么样?”
陆凛把背包放在玄关,走过来吻了吻江寻的额头。
“还行。”
江寻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就是有点紧张。毕竟是最终场。”
陆凛看着他:“你脸色不太好。”
“最近睡得晚。”
江寻转过身,假装去厨房倒水,“训练累吗?”
“常规训练。”
陆凛跟过来,靠在厨房门框上。
“下周五我去不了现场。
临时有个联合演习,要离开三天。”
下周五。
7月15日。
江寻的手抖了一下,水洒在了台面上。
他赶紧用抹布擦掉。
“怎么了?”陆凛问。
“没什么。”
江寻放下水壶。
“就是……有点遗憾。不过工作重要。”
陆凛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
这个姿势让江寻能完全靠在他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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