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等人刚踏入走廊,地板下绿色粘液痕迹突然泛起微光,裂缝深处生物电信号剧烈跳动,似有东西要破土而出,危险瞬间降临。
陆沉的指尖仍贴在耳后虫卵处,温度比皮肤低三度,裂纹渗出透明凝胶状物质,沿颈侧滑落,触感冰凉。
他没有擦。
前方走廊地板上,绿色粘液痕迹凝固,裂缝深处有微弱生物电信号,如沉睡神经。唐小棠书包里的蟑螂标本发出轻微震颤,玻璃罩内六条细足抽搐的频率与那信号完全同步。老罗的护腕早已关闭,Emp装置被重新封入内层,他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影子的边缘——那里,有一圈几乎不可见的绿晕正缓缓爬升。
“孢子在标记我们。”陆沉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地板下的东西。
他闭眼,将意识沉入脊柱晶核。热度仍在,但不再灼烧,而是像一块冷却中的熔岩,内部结构正在重组。虫卵接收到震荡频率,终于弹出一行淡绿色的字:
【屏蔽模式激活。信号伪装:腐殖层代谢残余。这是利用异能模拟腐烂有机质气味,伪造生物场。】
三只工蜂从阴影中浮现,翅膀边缘沾着从上一章残留的粘液结晶。它们贴地飞行,复眼交替闪烁,左半记录现实,右半却不断校准——它们在模拟腐烂的有机质气味,用亡灵共鸣伪造出一片“已死亡”的生物场。
队伍开始移动。
走廊两侧的墙壁逐渐变得粗糙,不再是实验室的金属复合板,而是某种深灰色的石料,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刻痕。工蜂复眼捕捉到其中一道——那是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内部嵌着螺旋纹,与骷髅商人素描本边缘的涂鸦完全一致。
“不是现代工艺。”唐小棠低声说,指尖在空中虚划,仿佛在确认空气的密度。
陆沉点头。这些符文不是刻上去的,是“生长”出来的。它们的边缘微微隆起,像是从石头内部缓慢挤出的骨刺,表面还残留着极细微的血管状脉络,正以极慢的速度搏动。
孢子信号在此处减弱。
“它们怕这个。”老罗说,终于抬起了头。
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高近三米,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薄膜,像是干涸的血痂。薄膜下,无数细小的血管在蠕动,将某种液体输送到门框边缘的凹槽中。凹槽内浮现出一串文字——不是任何已知语言,而是由扭曲的肢体符号与几何线条拼接而成,每一个字符都像在呼吸。
陆沉闭眼。
脊柱晶核再次震荡,频率与上一章对抗精神污染时相同,但这一次,他不再压制那股热流,而是让它逆向冲入耳后虫卵。系统终于回应,异能棱镜在眉心浮现,亡灵面倒映出十二芒星阵图,缓缓旋转。
“是炼金铭文。”他说,“不是封印,是……公式。”
唐小棠咬破指尖,血珠滴落前被她用指甲轻轻拨起,在空中划出一个“虚”字。字迹悬浮,泛着微弱的红光,随即化作一道风刃,精准切入血膜供能的主血管。
没有声音。
血管断裂的瞬间,血膜骤然收缩,像一张被抽去支撑的皮,哗啦一声塌陷。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灰色的胶质,落地后自动排列成半个倒转方舟符号,边缘还带着未凝固的粘性。
陆沉蹲下,指尖轻轻触碰那胶质。
冰冷,却有心跳的节奏。
“这不是防御机制。”他说,“是邀请。”
石门无声开启。
门后是一间圆形密室,直径约十五米,中央矗立着一块三米高的黑色石碑,表面布满动态蚀刻的铭文。文字不断重组,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在爬行,每一次排列都构成一段新的公式。石碑底部插着一根断裂的泣血毛笔,笔尖朝下,笔身却诡异地悬浮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住。
石碑底部的泣血毛笔突然微微震颤,浮现出血字,众人惊讶不已。
密室中央有座玻璃容器,里面液体泛着珍珠光泽,中央悬浮着一枚胚胎——约三个月大,皮肤近乎透明,能看到内部尚未完全闭合的神经管。它的双眼紧闭,手指微微蜷缩,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脊柱末端延伸出一段细长的骨刺,表面覆盖着与石碑铭文相同的纹路。
周慕寒站在容器前,没有靠近。
她的纳米机械在体表重组,形成蜂巢状防护层,皮肤泛起湿润金属光泽。她未穿防护服,却似早已预知此处危险。
“这不是普通胚胎。”她说,“它的基因链里有……我的序列。”
陆沉没有回应。
他退后三步,让唐小棠展开《血腥童谣》的稿纸。纸面泛黄,边角磨损,但她将纸张斜置于灯光下,让光影交错投射在石碑表面。铭文的流动在光线下短暂稳定,显现出一段完整的公式:
灵魂嵌合率 = (基因同步值 x 亡灵共鸣强度) ÷ (宿主理智损耗 x 时间衰减系数)
陆沉用指尖在空中描摹,系统自动记录。
异能棱镜的亡灵面闪烁,75%的激活度勉强捕捉到公式的深层含义——这不是单纯的炼金术,而是一套“灵魂与基因融合”的转化协议,专门用于制造半亡灵半活体的嵌合生命。
“他们不是在造兵器。”他说,“是在造容器。”
唐小棠的稿纸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被无形的火灼烧。她没有停下,继续用光影稳定铭文,直到一段新的公式浮现:
容器稳定性 = (母体基因匹配度 x 环境共振频率) ÷ (外界干扰指数 + 意识排斥反应)
陆沉瞳孔微缩。
他调出系统扫描,将胚胎的指纹与数据库比对。结果弹出的瞬间,虫卵传来一阵刺痛:
【匹配度:99.8%。基因源:周慕寒(冷冻样本,编号Yh-7-Ω)。】
他没有回头。
他知道周慕寒听到了。
她的纳米机械在手背形成了一层液态金属膜,正缓缓渗入容器表面的接口。她没有试图关闭系统,反而在反向注入生物电流,测试腐蚀液的中和反应。
“这里的液体……”她低声说,“和我实验室丢失的基因稳定剂分子结构一致。”
陆沉终于转身。
石碑的铭文再次开始流动,但这一次,它们的排列方式变了。不再是公式,而是一段文字,用古老的语言书写,系统却自动翻译成现代汉语:
“当双核心同步率接近临界,容器将觉醒。
母体之血,亡灵之息,
方舟倒转,灵魂归位。”
唐小棠的稿纸突然自燃。
火光中,她看见自己的文字在空中浮现,不是《血腥童谣》,而是一段她从未写过的句子:
“你不是作者,你是标本。”
她猛地后退,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地面,与银灰色胶质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嘶鸣。
陆沉盯着胚胎。
它的手指动了。
不是抽搐,而是有意识地蜷缩,像是在抓握什么。心率监测仪没有连接,但石碑底部的泣血毛笔突然微微震颤,笔尖朝下的位置,浮现出一行血字:
“同步率:89.9%”
密室突然震动,石碑铭文光芒大盛,众人面临更大危机,情绪推向顶点。
老罗盯着周围环境,眉头紧锁,突然问道:“这些齿轮虫……是从哪儿来的?”
唐小棠回应:“怕什么,来都来了。”
没有人回答。
陆沉的耳后虫卵渗出一滴透明液体,顺着颈侧滑落,滴在石碑底部。液体与血字接触的瞬间,石碑铭文骤然加速,重组为一段全新的公式,末尾浮现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是倒置的方舟,又像是某种生物的基因链断裂点。
周慕寒的纳米机械开始反向流动,从手背渗入血管,沿着手臂向上蔓延。她的皮肤泛起金属光泽,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我认识这个公式。”她说,“我在教授的笔记里见过。”
陆沉抬头,看向胚胎。
它的睫毛微微颤动。
容器内的液体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旋涡,中心正对着陆沉的方向。
唐小棠书包里,蟑螂标本玻璃罩发出细微声响,六条细足缓缓移动,似要挣脱。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密室墙壁突然浮现出新的倒计时,数字开始跳动,新的危机似乎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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