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影城的聚光灯骤然亮起时，凌姝刚从后台走出，手里还攥着一把包装好的桂花干 —— 原本这场《食神外传》路演，她计划演示电影里 “苏锦溪做奶茶冻” 的简化版，连食材都提前让团队按古法准备：用台湾手工黑糖、福建乌龙茶汤，连凝固用的琼脂都选了最接近古代 “石花菜” 的品种。台下观众举着 “想吃拨霞供”“凌老师还原古菜” 的灯牌，欢呼声裹着爆米花的甜香涌过来，让她想起半年前在横店拍诈马宴戏份时，剧组围着煤炉等烤羊的热闹场景。
“接下来我们开放观众提问环节，有没有朋友想和凌姝老师聊聊电影里的古菜细节？” 主持人话音刚落，前排突然站起一位穿深灰夹克的中年男人，手里捏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山家清供》，语气带着几分尖锐：“凌老师，我有个疑问。电影里您复原的拨霞供，肉片看着比《山家清供》写的‘薄如蝉翼’厚不少，而且我查《东京梦华录》，宋代饮食讲究‘淡而不咸’，您的汤底却加了盐，这是不是为了迎合现代人口味，背离了古菜的正宗性？”
现场瞬间静了下来，连后排的相机快门声都停了。主持人赶紧打圆场：“这位观众可能对古菜复原的理解有偏差……” 凌姝却轻轻抬手打断，她走到台前，目光落在男人手里的《山家清供》上，语气温和却笃定：“谢谢您的提问，其实古菜复原不是照搬文献，更要懂‘因地制宜’和‘技法本质’。今天现场刚好有简易厨具，我给大家再做一次拨霞供，咱们从肉片到汤底，一步步说清楚。”
路演团队早有准备 —— 临时搭起的操作台上，摆着一口小铜锅、一把普通片刀、一块提前冻硬的山羊肉（凌姝特意让助理准备的，怕现场有演示需求），还有一小罐浓缩老鸡汤（用北京分店熬的老汤浓缩而成，保留核心鲜味）。她拿起那块羊肉，对着聚光灯晃了晃：“《山家清供》说‘薄如蝉翼’，是因为宋代用的是山羊肉，肉质细嫩，薄切后入汤即熟。现场没有专业切片机，但我们可以做到‘透光见纹’，大家可以凑近看。”
话音刚落，她左手按住肉面，右手持刀沿着肉的纹理轻轻滑动 —— 刀刃与案板碰撞出细碎的 “沙沙” 声，薄得像纸片的肉片纷纷落下，她捏起一片举到聚光灯下，台下立刻响起惊叹：“真的能看到光！”“这厚度也太绝了！” 男人也凑近看了看，眉头微微舒展，手里的《山家清供》捏得没那么紧了。
“至于盐的问题，” 凌姝把浓缩鸡汤倒进铜锅，小火加热，蒸汽带着鸡汤的鲜漫开来，“太奶奶的《凌家膳堂全谱》里，抄录了宋代《吴氏中馈录》的一段批注：‘冬日煮肉，需加少许盐，提鲜而不夺味’。宋代饮食清淡，是指不重油重辣，而非完全无盐。尤其是拨霞供作为冬日温补菜，少许盐能让羊肉的鲜更突出，还能中和油脂的腻，这才是‘守古法’的核心 —— 不是守着‘无盐’的字面意思，而是守‘提鲜不夺味’的本质。”
铜锅沸腾后，她夹起一片羊肉放进汤里，三秒后肉片变色，卷成微微的弧度。她用筷子挑起，递到那位质疑的男人面前：“您尝尝，这肉片的厚度刚好，入汤即熟，咬下去有羊肉的嫩，却没有膻味；汤底的盐量控制在‘尝得到鲜，尝不出咸’的程度，是不是符合您理解的‘宋代口味’？”
男人接过筷子，犹豫了一下，把肉片放进嘴里。咀嚼几秒后，他脸上的紧绷慢慢褪去，露出几分歉意：“对不起，凌老师，是我太钻文献的牛角尖了。这肉片确实嫩，汤底的鲜很淡，没有抢羊肉的味，而且您用这么简单的刀就能切出这么薄的肉，我之前没考虑到实际操作的难度…… 是我唐突了。”
现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灯牌晃动得更厉害了。后排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起来，声音洪亮：“我年轻时在博物馆见过宋代食器残片，上面残留的肉渣厚度，跟凌老师切的肉片差不多！这才是真懂古菜的人，不是只会背文献！” 有位年轻观众举着手机直播，弹幕里满是 “凌老师太专业了”“看完想去知味小馆吃拨霞供”“这才是文化传承该有的样子”。
凌姝刚把铜锅端下，脑海里突然响起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淡蓝色的光纹在眼前展开，像一层柔软的光晕：【检测到宿主成功应对古菜质疑，以 “现场演示 + 文献佐证” 化解危机，展现极强的临场应变能力与古菜专业度，解锁 “临场厨艺演示” 技能！】【技能效果：1. 可快速适配任意简易厨具（如路边摊铁锅、露营炉具），精准把控古菜核心技法（切片厚度误差≤0.5mm、火候温度偏差≤5c）；2. 能根据现场食材短缺情况，在不背离古法的前提下临时调整配方（如用浓缩汤替代慢熬老汤、用冷冻肉替代鲜切肉）；3. 演示时自动触发 “古菜知识讲解逻辑”，将专业术语转化为通俗表达，让观众快速理解复原依据。】
她心里一暖 —— 这技能来得正是时候。越南的条件比路演现场更简陋，赵磊的 “汤饼品鉴会” 说不定会搞突然袭击，有了这技能，就算没有专业厨具，她也能当场复原凌家汤饼，拆穿对方的谎言。
路演结束后，凌姝没来得及卸妆，就提着行李箱往机场赶。助理帮她拿着还没吃完的拨霞供肉片，小跑着跟上：“越南华人社团刚发来消息，赵磊的品鉴会定在后天，他找了几个当地华人当‘托儿’，还伪造了一份‘凌家汤饼传承谱系’，说是太爷爷当年传给海外分支的，看着跟真的一样！”
凌姝坐在车里，望着窗外掠过的上海夜景 —— 外滩的灯光璀璨，像撒在江面上的星星。她手里紧紧攥着太奶奶的全谱，谱页上 “膳心在真，不在名” 的批注，在手机光下格外清晰。“别担心，” 她对助理说，“真的假不了，他伪造的谱系没有太奶奶专属的‘月牙形批注’，汤饼技法也少了‘三揉三醒’的核心步骤，到时候一演示就知道。”
车子抵达机场时，天边已经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凌姝提着行李箱走进航站楼，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事 —— 台湾分店的开业仪式就在下周，凌志远昨天还发消息说 “卤牛肉的老卤已经熬好，就等你回来调最后一味丁香”。她拿出手机，给凌志远发了条消息：“凌叔，越南的事处理完我就赶去台北，开业仪式我一定到，咱们一起给分店剪彩。”
飞机起飞时，凌姝望着窗外的云层，心里满是坚定。这场关于古菜的 “打假战”，她必须赢 —— 不仅为了太奶奶的遗愿，为了知味小馆的名声，更为了所有守护中华古菜的人。而台湾分店的桂花糖粥、两岸古菜拼盘，还有那些等着她的老食客，都是她身后最暖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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