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歇,只剩下零星的雨滴从树叶梢头滑落。
地上那把透明的伞孤零零地躺着,伞面沾满了泥水。
冷卿月微微喘息着,从那个激烈得几乎窒息的吻中脱离。
她的唇瓣被碾磨得嫣红微肿,发丝凌乱地贴在潮湿的脸颊边,
雾霾蓝的纱裙湿透了,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每一寸曲线。
她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徐宴怀。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衬衫湿透,黑发滴水,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染着未曾褪去的情动。
“我该回去了。”冷卿月率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点亲吻后的微哑,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伞,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同样湿透的裤腿。
徐宴怀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在雨后的湿漉空气中,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裙。
那姿态依旧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仿佛刚才那个主动吻他、在雨中与他肆意纠缠的人不是她。
“路上小心。”他看着她,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
冷卿月撑开伞,对他露出一个极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笑容,然后转身,踩着湿滑的路面,一步步走远。
白色帆布鞋的边缘沾上了泥点,像这场越界关系留下的印记。
徐宴怀站在原地,看着她撑着透明伞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才缓缓抬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还有些刺痛的嘴唇。
那里还清晰地残留着她的触感和气息。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带来冰凉的清醒,却无法浇灭心底那片被点燃的、危险的荒原。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她吻上来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回不去了。
……
冷卿月回到季丞的公寓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换下湿透的衣裙,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雨水的粘腻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
穿着干净的睡袍走出来时,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泛着红润的唇瓣,眼神平静无波。
她走到客厅,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她知道季丞很快就会回来,而有些话,必须在今晚说清楚。
当公寓门被推开,灯光亮起,季丞带着一身室外微凉的气息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冷卿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仿佛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只是手里捧着的茶杯半天没有动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乖,在家等我?”
季丞笑着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揽住她,却在触碰到她肩膀时,感觉到她身体几不可察的僵硬。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冷卿月轻轻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季丞心里莫名一沉。
“季丞,”她开口,声音清晰,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分手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季丞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盯着她,像是没听清,又像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冷卿月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不喜欢你了。”
季丞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
他看着她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理由?”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艰涩。
冷卿月与他对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躲闪,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
“因为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你。”
季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骤然困难。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知道她看徐宴怀的眼神不一样,知道她偶尔的走神和疏离。
但他以为,至少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是徐宴怀?”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个名字。
“是。”冷卿月没有丝毫犹豫地承认了,“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他,想找个人转移注意力罢了。”
她顿了顿,唇边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嘲弄的弧度:
“毕竟,你从一开始,不也就是打算跟我玩玩吗?我们各取所需,现在游戏结束了。”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扎进季丞的心脏。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玩玩?各取所需?原来在她眼里,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她为了忘记别人而进行的“游戏”?
“冷卿月!”
他低吼出声,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眼底布满红丝,愤怒、受伤、不敢置信的情绪激烈地交织着,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冷卿月被他抓得生疼,眉头微微蹙起,却依旧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失控的样子。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我不喜欢你,季丞,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
“我不信!”
季丞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算什么?!”
“算我演技好。”冷卿月的声音依旧冰冷,“也算你……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四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季丞的理智。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带着惩罚和掠夺的意味,粗暴地碾过她的唇瓣。
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她撒谎的证据,找到一丝过去的温存。
冷卿月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任由他发泄着怒火和绝望。
她的嘴唇被磕碰得生疼,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
不知过了多久,季丞才像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猛地松开了她。
他喘着粗气,看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和依旧平静无波的眼神,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疼痛席卷了他。
他后退一步,踉跄了一下,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眼神从最初的暴怒,渐渐变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凉和自嘲。
“好……好得很……”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带着浓重的苦涩,“冷卿月,你够狠。”
他直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有爱,有恨,有不甘,更有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空洞。
“如你所愿。”他吐出这四个字,转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在公寓里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冷卿月站在原地,直到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刺痛的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季丞暴怒的气息和……一丝咸涩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跑车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咆哮着冲入夜色,很快消失不见。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叮!徐宴怀任务进度:80%】008的提示音响起,【与季丞关系切断,障碍清除。】
冷卿月没有回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分手,与她毫无关系。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季丞最后看她那一眼时,她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了跳动。
但那又如何?感情是任务里最不需要的东西。
她不需要季丞的真心,也不需要愧疚,她只需要徐宴怀,只需要任务的完成。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丝微不足道的异样彻底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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