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彻底照亮山谷时,救援队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冷卿月迅速整理好情绪,将盖在徐宴怀身上的衣物重新穿回自己身上,只留下那件工装外套依旧覆在他腰间。
她退回到篝火对面,抱膝而坐,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姿态。
只是微微泛红的眼角和略显凌乱的侧麻花辫,泄露了昨夜的不寻常。
救援人员很快发现了这个山洞。当他们将担架抬进来时,徐宴怀因为移动的疼痛短暂清醒过来。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洞内搜寻,很快定格在安静坐在角落的冷卿月身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垂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仿佛昨夜那个在他耳边泣诉、紧紧拥抱他给予温暖的女子只是一场高烧下的幻觉。
季丞几乎是跟着救援队一起冲进来的。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神色憔悴的冷卿月,立刻冲过去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
“卿卿!你吓死我了!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冷卿月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微:“我没事。”
季丞仔细检查了她一番,确认她除了有些疲惫和狼狈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怒气涌了上来:
“谁让你一个人乱跑的!知不知道多危险!”
他的声音不小,山洞里的人都能听见。
徐宴怀躺在担架上,看着季丞将冷卿月牢牢护在怀里的样子,看着她顺从地靠在季丞胸前,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昨夜她口中那个“嫉妒岑京夏能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他闭上眼,感觉到左腿骨折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比这更清晰的,是心底某种难以言喻的滞闷。
回到营地,场面一片混乱。
岑京夏看到被抬回来的徐宴怀,脸色瞬间惨白,她想上前,却被徐宴怀冷淡的眼神制止了。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医护人员立刻对徐宴怀进行紧急处理。
他的高烧因为及时补水和冷卿夜的物理降温,暂时没有恶化,但左腿骨折需要尽快送医手术。
冷卿月被季丞勒令待在帐篷里休息。
她换了身干净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脸上的疲惫却难以完全掩饰。
徐玉彤给她端来热水,皱着眉打量她:“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就敢往那种地方跑。”
冷卿月捧着水杯,指尖微微发白,没有解释。
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季丞沉着脸走进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给你打了多少个你知道吗?”
冷卿月抬起眼,看着他焦躁愤怒的脸,轻声说:“山里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
季丞显然不信,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夜!我以为你……”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眼中的恐惧和担忧显而易见。
冷卿月任由他握着,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帐篷外,徐宴怀正被抬上救护车。
他似乎有所感应,侧过头,视线穿过忙碌的人群,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的眼神很深,带着高烧后的虚弱,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只是一瞬,他便移开了视线,仿佛那只是无意中的一瞥。
冷卿月的心却因那一眼微微揪紧。她低下头,对季丞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的顺从和道歉让季丞的怒火消散了些许,他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到没有?”
“……嗯。”
徐宴怀被送往市区的医院。
岑京夏想跟去,却被徐宴怀以“需要安静”为由拒绝了。
她独自留在营地,承受着周围同学或明或暗的指点和猜测,精神几近崩溃。
冷卿月随着大部队返回了学校。
她看起来一切如常,上课,去图书馆,只是身边总是跟着寸步不离的季丞。
他比以往更加粘人,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视线范围内。
几天后,冷卿月以探望同学的名义,去了徐宴怀所在的医院。
她捧着一束清淡的百合,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气质清雅。
推开病房门时,徐宴怀正靠在床头看书。
他瘦了些,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
看到她进来,他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
“学长。”冷卿月将花放在床头柜上,语气礼貌而疏离,“身体好些了吗?”
徐宴怀放下书,浅色的眸子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
“好些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谢谢你来看我。”
“应该的。”冷卿月站在床边,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她微微垂着眼,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轻声问,“还疼吗?”
“还好。”
又是一阵沉默。
冷卿月似乎有些局促,她抬起眼,看向他,唇边努力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那天晚上……我说了很多胡话,学长你别放在心上。”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她将自己那晚的“真情流露”定义为“胡话”和“害怕”下的失态,试图将那刚刚撬开的缝隙重新掩上。
徐宴怀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刻意维持的平静和那笑容里的勉强。
他没有顺着她的话说,反而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冷卿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
那天晚上搬运树枝和石头,手心确实被磨破了几处,只是小伤,她都没在意。
“没事,一点小擦伤。”她将手往身后缩了缩。
徐宴怀的视线却跟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那天晚上,谢谢你。”
他的语气很郑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撑不过来。”
冷卿月的心脏微微加快了跳动。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淡漠,里面多了一些她无法忽视的东西,像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学长不用客气。”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我只是做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事。”
“不是任何人都会那样做。”徐宴怀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也不是任何人……都会说那些话。”
冷卿月的心猛地一沉。
他记得,他果然都记得,而且他并不认为那只是“胡话”。
她攥紧了手指,指甲陷入掌心。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和羞窘:
“学长,我……我当时真的……”
“我明白。”徐宴怀打断了她,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和,却又仿佛蕴含着更深的东西,
“你先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了。”
他下了逐客令。
冷卿月看着他重新拿起书,一副不愿再多谈的样子,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
她微微颔首:“那学长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她转身离开,脚步看似平稳,后背却微微绷紧。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病房门轻轻合上。
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上,冷卿月缓缓松开攥紧的手。
掌心留下了几个浅浅的月牙印。
【叮!徐宴怀任务进度:58%】008的提示音响起。
进度在提升,但速度放缓了。
徐宴怀比她想象的更难攻克。
他清楚地记得一切,却没有点破,反而用一种近乎宽容的态度,将她置于一个更被动的位置。
冷卿月走出医院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季丞的车就停在路边,他靠在车边,看到她出来,立刻掐灭了烟,迎了上来。
“看完了?他怎么样?”季丞揽住她的腰,随口问道。
“还好。”冷卿月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度和气息,闭上眼睛。
“以后少来这种地方,消毒水味道难闻死了。”季丞不满地嘟囔着,替她拉开车门。
车子驶离医院。
冷卿月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徐宴怀最后那个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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