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荣回到了七宝琉璃宗。
宫殿还是那般宏伟,亭台楼阁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下,每一块琉璃瓦都折射着她熟悉的光。
她的父亲,宁风致,就站在不远处,脸上是她记忆中最温柔的笑容。
“荣荣,你回来了。”
声音穿过庭院,柔和得能融化世间一切坚冰。
剑爷爷和骨头爷爷,一左一右,如同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守护在父亲身后。他们的眼神,是她从小到大最习惯的宠溺。
宁荣荣鼻尖一酸,所有在外漂泊的疲惫与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决堤。
她飞奔过去,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
“爸爸!我好想你!”
她将脸深深埋进父亲的衣襟,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还是家里好。
这里,是她的港湾,她的王国。
在这里,没有人会逼迫她做任何事。
更没有人,敢对她大吼大叫。
她是七宝琉璃宗捧在手心里的,唯一的小公主。
然而。
就在她沉浸在这份温暖中的瞬间。
天,黑了。
不是日落月升的缓慢交替,而是光被瞬间吞噬的绝对黑暗。
一种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无数道黑色的影子,撕裂天幕,从空中坠落。
他们身上的制式长袍,绣着她最恐惧的徽记,武魂殿。冰冷的杀气汇聚成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她悬浮在半空,身形明明不算高大,却投下了笼罩整个宗门的阴影。
她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情绪,每一个字都带着九幽之下的寒气。
“宁风致,交出七宝琉璃宗。”
“或者,死。”
没有谈判,没有余地。
战斗,在一瞬间被点燃。
“护宗!”
宁风致的爆喝撕裂了宁静。
剑爷爷的身影冲天而起,整个人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利剑。七杀剑意纵横捭阖,剑光所及,天空都被割裂。
骨头爷爷的咆哮震动山河,庞大的骨龙真身显现,龙吟声中,是至死不渝的守护。
但是,敌人太多了。
天空之上,一圈又一圈的魂环亮起,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又一个封号斗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鬼神,出现在天际。
那妖异的奇茸通天菊。
那鬼魅的虚无身影。
菊斗罗。
鬼斗罗。
还有更多,更多她叫不出名字,却散发着同样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的存在。
七宝琉璃宗的弟子们在哀嚎,在倒下。宏伟的宫殿在燃烧,在崩塌。
“荣荣!快!给我们辅助!”
父亲焦急的呼喊,将她从彻骨的冰冷中唤醒。
宁荣荣如梦初醒,颤抖着举起手。
她的七宝琉璃塔,在火光与血色中浮现。
“七宝转出有琉璃!”
“一曰:力!”
“二曰:速!”
两道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晃晃地飞向剑爷爷和骨头爷爷。
太弱了。
她的力量,在这样毁天灭地的战场上,渺小得可笑。
她的辅助,对于封号斗罗级别的战斗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她看见了。
她亲眼看见,剑爷爷那无坚不摧的七杀剑,在数名封号斗罗的围攻下,寸寸断裂。
她听见了。
她亲耳听见,骨头爷爷那坚不可摧的骨龙真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她看到,她的父亲,那个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为了挡住一道射向她的黑色光束,胸口被瞬间洞穿。
那个血洞,黑漆漆的,吞噬了所有的光。
“不!!!”
宁荣荣发出了此生最绝望的尖叫。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引以为傲的家,变成了人间炼狱。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看着。
只因为,她太弱了。
她的七宝琉璃塔,太弱了!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七宝琉璃塔?为什么只有七层?
为什么,她不能像传说中那样,拥有那至高无上的九宝琉璃塔?
如果……
如果她有九宝琉璃塔。
如果她的辅助,能再强一点点。
是不是,剑爷爷的剑就不会断?骨头爷爷的龙骨就不会碎?
是不是,爸爸……就不会死?
“我,要九宝琉璃塔!”
“我,要变强!!”
……
戴沐白站在星罗皇宫的角斗场上。
冰冷的石板,浸透了无数失败者的鲜血。
对面,是他的哥哥,戴维斯。
戴维斯比他高,比他壮。那双邪眸里,没有兄弟之情,只有狼看猎物的侵略与贪婪。
黄、黄、紫、紫、黑。
五个魂环在他身上盘旋,那属于魂王的气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戴沐白的脊梁上。
魂王!
他已经是魂王了!
而戴沐白,依旧是魂尊。
“弟弟,你,让我很失望。”
戴维斯摇着头,那姿态,仿佛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物品。
“你,不该逃跑。”
“更不该,回来。”
“现在,你没有机会了。”
他说着,视线越过戴沐白,投向角斗场的边缘。
那里,朱竹清被两个皇家护卫死死按在地上。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哀求,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戴沐白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搅动。
“戴沐白,开始吧。”
高台之上,皇帝威严的声音降下,不带一丝温度。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活下去。”
战斗,开始了。
不。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戴沐白拼尽了全力。
他的白虎护身障,在戴维斯的白虎破灭杀面前,如同纸糊一般,一击即溃。
他的白虎烈光波,在对方更加磅礴的魂力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被打倒在地。
一次。
又一次。
他能感觉到自己骨头断裂的脆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内脏破碎的剧痛。
他看到,戴维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居高临下。
那双邪眸里,充满了怜悯。
“结束了,弟弟。”
然后,戴沐白看到,戴维斯抬起手,指向了朱竹清的方向。
一个冰冷的字,从他口中吐出。
“动手。”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声音。
一把冰冷的长剑,洞穿了朱竹清的心脏。
戴沐白呆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眼睁睁地看着,朱竹清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的眼睛,还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
只有,解脱。
“不!!!!!”
野兽般的嘶吼,从戴沐白的喉咙深处炸开。
他后悔了。
他痛恨自己。
他不该逃避,不该在温柔乡里堕落。
如果,他能再努力一点。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
是不是,就能保护她?是不是,就能让她看到一丝希望,而不是用死亡来寻求解脱?
……
朱竹清在一片黑暗的森林里奔跑。
身后,是她的姐姐,朱竹云。
朱竹云像一个优雅而残忍的猎手,不紧不慢,始终与她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妹妹,别跑了。”
朱竹云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附骨之疽,无处不在。
“你,是跑不掉的。”
“这是,我们的,宿命。”
朱竹清不理她。
她拼命催动魂力,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身体在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
但是,没用。
一道巨大的黑色爪影,仿佛凭空出现,从天而降。
她被狠狠地拍在地上,全身的骨骼都在呻吟。
“幽冥百爪。”
朱竹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
“你的速度,太慢了。”
“你的爪子,不够锋利。”
“你,太弱了。”
她抬起脚,踩在朱竹清的背上,碾碎了她最后的挣扎。
“下辈子,不要,生在朱家了。”
利爪划破空气。
死亡的冰冷,将朱竹清彻底笼罩。
她,死了。
然后,她又活了过来。
依旧是这片黑暗的森林。
依旧在被朱竹云追杀。
一次。
两次。
十次。
一百次。
她不断地经历着死亡,每一次都无力反抗,每一次都充满绝望。
痛楚渐渐变得麻木。
恐惧也渐渐被消磨。
她快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只为你自己,而活。”
林溪的声音。
对。
我,是为我自己而活!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我更不是这狗屁宿命的奴隶!
朱竹清撑着地面,一点一点,从泥土里爬了起来。
她的眼中,再次燃起了火焰。
那火焰,烧尽了麻木,烧尽了恐惧。
只剩下,最原始的,最疯狂的,战意。
“我,要,撕碎这,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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