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赖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激灵从地上蹦了起来,手里的树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踱步而出。
来人穿着一身干净体面的细棉布长衫,浑身上下透着干净利落,与这破败的小庙格格不入。
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面容,但那身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
赖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是遇上正主了?偷吃贡品被抓了现行?
他眼珠子一转,恶人先告状地啐了一口:“特娘的,吓老子一跳!你谁啊?”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地上的鸡骨架,声音再次响起:“烧鸡,好吃么?”
赖宝一愣,这人不是来找茬的?他试探性地问道:“这烧鸡……是你放的?”
那人点了点头。
赖宝心里顿时一阵发虚,气焰矮了半截,挠了挠头,声音也小了许多:“我……我这不是太饿了嘛。”
“还想不想吃?”那人又问。
“额......想!当然想!”赖宝愣了一下,当即脱口而出,口水差点又流下来。
那人话风忽然一转,“烧鸡可不是白吃的,替我办件事,就有烧鸡吃。”
赖宝那双小眼睛瞬间转得飞快。
他虽然懒,可不傻。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价值不菲的烧鸡。
“说说看,要我做什么?”
他往后退了一步,抱起双臂,摆出一副谈买卖的架势,“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那人像是没听见他后半句,缓缓点头:“没错,就是要你放火!”
赖宝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干不干!为了一只烧鸡蹲大狱,不划算!”
说完,他转身就想溜。
刚迈出一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抹异样。
只见那人从怀里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沓东西,在手里轻轻拍了拍。
不是铜板,不是碎银子,是银票!
在昏黄的烛光下,那白花花的银票晃得赖宝眼睛都花了。
他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再也挪不动分毫,喉结上下滚动,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事成之后,这一百两,都是你的。”那人的声音如同魔音,充满了诱惑。
“咕咚。”赖宝狠狠咽了口唾沫。
一百两!
足够他在聚宝赌坊里当好几回大爷了!
那人见他这副模样,知道鱼儿已经上钩,继续说道:“乐趣多超市,知道吧?”
“知道,知道!”赖宝连连点头,态度明显恭敬了不少。
东川城最近谁不知道乐趣多超市?
开业那天人山人海,他挤在外面看了半天热闹,听说里面的东西新奇得很,可惜他兜里比脸还干净,连门都进不去。
“这几日,找个机会,将它连着旁边的书局,一把火点了。”
那人说着,从黑暗中拿出一个小油桶和火折子,递了过来。
看着那油桶和火折子,赖宝的内心剧烈挣扎。
放火烧铺子,这可是重罪!
万一被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那一百两银票……
那人将他的犹豫看在眼里,也不催促,只是从那沓银票里抽出两张晃了晃,“这是二十两定金。”
银票就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赖宝的贪婪瞬间战胜了理智。
他眼珠子一转,索性心一横,狮子大开口道:“五十两!给我五十两定金,我就干!”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竟真的又抽出三张银票,连同之前那两张,一共五张,齐齐递了过来。
“希望你,说到做到。”
赖宝看着那五十两银票,眼睛都直了,快步上前,一把抢过来,揣进怀里,生怕对面反悔似的。
他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保证给您办得明明白白!”
揣着银票,赖宝的胆子也大了,他搓着手问道:“那……事成之后,剩下那五十两……”
“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人语气淡然,“事成之后,还是此地,再行交易。”
“行!一言为定!”赖宝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看着赖宝那副贪婪又猥琐的嘴脸,那人转身没入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句警告的话。
“记住,只烧房子,不得伤人,若是出了岔子……后果自负。”
赖宝闻言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明白,明白!”
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赖宝才长出一口气,随后从怀里掏出那五十两银票,借着烛光翻来覆去地看,脸上露出痴狂的笑容。
发财了!老子要发财了!
......
翌日,晨光拂晓。
长寿宫外的石阶,还沾着一层薄薄的晨露。
皇后杜月茹的仪驾刚走,那顶金丝楠木的轿辇转过宫墙拐角,便彻底没了踪影。
苏雅兰牵着秦长安的手,正好与那远去的凤驾错开。
“母妃。”秦长安仰起小脸,轻声唤道。
苏雅兰蹲下身,温柔地替他整了整背上那个小巧的书包,柔声问:“这几日过得可好?功课如何?”
宫门一别,虽只数日,却已是分外想念。
“好着呢!嘿嘿,至于功课......”秦长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苏雅兰耳边。
“母妃,您是没瞧见华太傅这几日的脸色!”
他眼中闪着藏不住的狡黠和得意。
“哦?说来听听。”苏雅兰被儿子这副小模样逗笑了。
“前几日算学课,华太傅出了道难题,今有鸡兔共笼,鸡比兔多十二只,足共八十只。问鸡兔各几何?”
秦长安说得绘声绘色,小手还在比划着。
“孩儿用了罗先生教的法子,一元一次方程,一下子就算出来了!”
他说完,挺起小胸膛,满脸都写着“快夸夸我”。
“然后呢?”苏雅兰心中一动,追问道。
“结果华太傅吓了一跳!”
秦长安嘿嘿一笑,“他拿着儿臣的算草翻来覆去地看,嘴里一直念叨着此法何来、闻所未闻。这几日上课,他总走神,时不时就盯着儿臣看,好像儿臣是什么怪物一样。”
“昨天他还偷偷问儿臣,这法子是不是还有别的用处呢!”
看着儿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苏雅兰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欣慰。
罗先生的本事,果然深不可测。
仅仅是一道算术解法,就足以让宫中的算学大儒困惑至此。
她宠溺地捏了捏儿子的小脸,随即神色一正,告诫道:“安儿,如今能解难题,是你的本事。但华太傅是朝中大儒,你不可让他下不来台,明白吗?”
锋芒太露,在这宫里不是好事。
秦长安立刻收起了脸上的顽皮,郑重地点了点头:“孩儿记住了。”
就在这时,长寿宫内,春荷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出来。
她对着二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贤妃娘娘,四皇子殿下,太后有请!”
她牵紧了儿子的手,深吸一口气,脸上那温柔笑意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婉与恭顺。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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