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盆里的玉米饼渣还没收拾干净,赵母就往保温桶里塞汤勺:磊子醒了准得饿。赵兰抱着桶沿晃了晃,马尾辫扫过桶身:妈,鸡汤上面的油花像星星。赵得柱擦着嘴,把车钥匙推给钱程:会开车不?赵磊那车停隔壁棚子了,你去开出来。
钱程接过钥匙时,赵思正低头帮他拍掉裤腿上的饼屑,指尖在膝盖处轻轻顿了顿。他推门出去,晨雾裹着槐花香扑面而来,刚摸到棚子的车门把手——
一声,堂屋门被猛地推开。钱程回头时,只见村长刘全带着五个壮汉闯了进去,刘全叼着烟斜睨着赵得柱:老赵,咱聊聊你儿子那事。
赵得柱握着玉米饼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你外甥李二河占我地还拿石头砸人,有啥好聊的?
聊谅解书啊。刘全往主位上一坐,身后壮汉抱臂站成排,李二河是我亲外甥,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你写封信让他从派出所出来,这事就算了了。
赵母端着空碗的手一抖,碗沿磕在灶台发出脆响。赵兰往母亲身后缩了缩,看见父亲攥着凳子边缘的手指都发白了。
算了?赵得柱猛地站起来,嗓门震得窗纸发颤,我儿子头上被砸出个窟窿,医生说再偏半寸就......他说不下去,胸口剧烈起伏,李二河是你外甥就可以无法无天?要是救不活,我跟你们老刘家没完!
钱程在院外听得清楚,神识如蛛网般裹住堂屋。他没急着进去,绕到车尾打开后备厢放保温桶时,指尖在车锁上抹过——灵力凝成的禁制悄无声息附上去。
赵老哥别激动,刘全敲着桌子,眼尾瞟着赵得柱,我是村长,村里大半姓刘。实话告诉你,李二河是我亲外甥,我说不让刘娜嫁赵磊,她就不敢嫁。你们想在村里待下去,就得识相点给我外甥写谅解书。
这话像冰锥扎进赵得柱心里,他嘴唇哆嗦着,突然抓起桌上的玉米饼往地上一摔:我儿子就算打光棍,也不跟你们这帮人低头!头上的窟窿还在淌血呢,想让我谅解?做梦!
刘全脸色一沉,刚要发作,钱程推门进来,把车钥匙拍在桌上:村长说完了?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李二河挥着石头砸向赵磊的监控画面,派出所刚传的视频,你外甥李二河故意伤害,够蹲三年,医药费够买两辆赵磊的车。
壮汉们看看手机,又看看钱程,捏紧的拳头慢慢垂了下来。刘全盯着屏幕,烟卷掉在鞋面上烫出个洞,突然猛地站起来:行,你们等着!带人冲出去时,故意踹了下车棚钢管,却被钱程布下的灵力震得脚踝发麻。
堂屋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赵得柱瘫在凳子上,指着自己太阳穴:钱程,磊子头上......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钱程拎起保温桶,扶住他发颤的胳膊,李二河是刘全外甥又怎样?咱占着理呢。走,看赵磊去。
赵思走到他身边,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院子里,白色轿车在晨光里亮得晃眼,钱程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映出刘全等人悻悻离去的背影——就算李二河是村长外甥又如何?这世道,总不能让石头砸出的窟窿白淌血,更不能让老实人被裙带关系逼得低头。后备厢里的鸡汤还在冒着热气,仿佛在替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向这蛮横的亲戚关系喊出一声。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或许在这山村里,元婴期灵力不能随意显露,但用来护住老实人不被亲戚裙带欺压——倒也算是件比云上吃蜜更痛快的事。至于刘全那句走着瞧?等赵磊康复,他不介意让这位村长大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没商量。
白色轿车碾过村口的石子路,后备厢的保温桶随着颠簸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赵得柱坐在副驾,脸黑得像灶膛底的积碳,手指反复摩挲着膝盖上的补丁——那是赵磊去年给他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此刻却硌得他心口发疼。
钱程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晨光映着老人紧锁的眉头,突然开口:“叔,村长这官不大,架子倒不小。”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我随便找个人,就能让他服服贴贴。”
赵得柱猛地转头,眼里掠过一丝微光:“钱程,你……”
“别急。”钱程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桌面上“灵异局”三个烫金大字一闪而过。他划开通讯录找到谢立强的名字,拇指在拨号键上顿了顿,“刚才在屋里,看刘全那嚣张样,指不定干过多少坏事。”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谢立强洪亮的嗓门:“钱程?咋了这大清早的?”
“谢队,跟你说个事。”钱程语速飞快,把李二河占地伤人、刘全带人威胁写谅解书的事说了一遍,特意强调了赵磊头上的伤口和监控视频,“这村长仗着亲戚关系横行霸道,得有人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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