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钱程刚把最后一块桌布叠得方方正正,窗台上的绿萝叶片也被他用湿布仔细擦过,折射出晶莹的光。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他手中的抹布差点滑落,透过猫眼,他看到隔壁女孩赵思正不安地绞着手指,精致的妆容下难掩眼底的焦虑。
拉开门的瞬间,清甜的茉莉香混着晨露气息扑面而来。赵思穿着淡蓝色的雪纺睡裙,发尾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像是刚洗完澡就匆匆跑来:“钱程,能不能...让我在你家避避?”她咬着下唇,睫毛微微颤抖,“那群人...他们又要来了。”
钱程愣了愣,连忙侧身让她进来。赵思踏入房间的刹那,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浅灰色的布艺沙发套洁白如新,茶几上的遥控器、纸巾盒排列成整齐的直角,就连墙角的路由器都被罩上了手绘的棉布套。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充电器和记事本呈扇形展开,旁边的多肉盆栽叶片上不见半点灰尘。
“你...一直住在这里?”赵思忍不住惊叹,指尖轻轻划过桌面,“我以为男生的房间都会乱糟糟的。”她的高跟鞋在浅米色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窗外的鸟鸣声交织成奇特的韵律。
钱程有些局促地挠挠头,耳尖泛红:“我...我就是闲不下来,顺手收拾。”他指了指沙发,“你先坐,喝点水?”转身去厨房时,余光瞥见赵思正弯腰观察他摆在窗台的多肉,纤细的脖颈像天鹅般优雅。
烧开一壶水的功夫,钱程端着两杯蜂蜜水回到客厅,发现赵思正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出神,上面贴着不少彩色便签。“这些都是你送外卖去过的地方?”她指着南京新街口的贴纸问。
钱程把水杯递给她,在另一头坐下:“差不多,都是些普通订单。”他没敢提那些穿越时空的特殊任务,“你说的那群人...”
赵思捧着玻璃杯,热气氤氲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我老家在沛县,来南京打工被领导骚扰,丢了工作。”她苦笑一声,“后来误打误撞做了主播,从几十个人的直播间,慢慢有了六十万粉丝。”指尖摩挲着杯壁,“那些人在直播间刷了几十万礼物,昨天带了四五辆豪车来堵门,说要‘照顾’我的生意。”
钱程攥紧了拳头,茶几上的纸巾盒被他捏得发出轻微的褶皱声。他想起那天白发青年甩钞票的嚣张模样,想起赵思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身影,胸腔里腾起一股无名火。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赵思猛地站起来,杯中蜂蜜水洒出几滴:“他们来了!”她慌乱地四处张望,眼神里满是恐惧。钱程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将女孩完全笼罩:“你去卧室躲着,门锁好。”
赵思咬了咬嘴唇,转身跑进卧室时,裙摆扫过钱程的小腿,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防盗门被拍得震天响,钱程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门。白发青年带着墨镜,身后跟着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跟班,手中还把玩着车钥匙。
“小子,别装蒜!”白发青年一把推开钱程,刺鼻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那妞儿肯定藏在你这儿!”他们粗暴地敲打着隔壁的门,金属指节在门板上留下道道划痕,门框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
钱程关上门,迅速拨通房东电话:“王姐!快来!有人在拆隔壁的门,那个阵仗太吓人了!开着好几辆豪车,再不来门都要被卸下来了!”他故意放大音量,让门外的人听见。
三分钟后,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四十多岁的王姐叉着腰出现在门口,卷发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红色的指甲直指白发青年:“哪个小兔崽子在我地盘撒野?!这房子的门一扇就五千,你们赔得起吗?!”她上下打量着几人的名牌服饰,突然提高声调,“哟,开豪车了不起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说你们聚众闹事、损毁财物!”
白发青年被王姐连珠炮般的质问怼得脸色发青,结结巴巴地辩解:“我们...我们就是找个人!”
“找什么人要拆人家门?!”王姐突然扯开嗓子,音量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302这边有流氓故意破坏!全楼的都录个像,我要让你们在网上出名!”隔壁邻居的门纷纷打开,探出几个看热闹的脑袋,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摄。白发青年的跟班们见状,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几个年轻人还想狡辩,王姐直接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刚已经报警了,警察五分钟就到!你们继续砸,到时候赔得倾家荡产!”她叉着腰,眼神锐利如鹰,“现在的小年轻,以为开豪车就能为所欲为?”
白发青年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恶狠狠地瞪了钱程一眼,一挥手带着跟班们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王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里还在嘟囔:“小兔崽子,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她转身敲开钱程的门,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从卧室探出头的赵思身上。
赵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绞着衣角解释:“王姐,他们...他们是追着我来的,钱程帮我挡着。”
王姐的眼神从警惕变得了然,拍了拍赵思的肩膀:“行了丫头,以后有事儿就找姐。在我这儿住,没人能欺负你们!”临走前还不忘瞪钱程一眼,“好好照顾人家姑娘,别毛手毛脚的!”
门重新关上的瞬间,赵思“噗嗤”笑出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歪着头打量钱程:“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叫房东比报警还管用。”
钱程挠挠头,耳朵又红了:“王姐这人热心,就是脾气急。”他突然想起什么,“你还没吃饭吧?我点外卖...”
“不用!”赵思眼睛一亮,“我做饭给你吃!正好试试我的手艺。”她利落地扎起头发,走进厨房时,钱程听见她小声嘀咕:“食材还挺齐全,比我家冰箱都规整。”
两个小时后,四菜一汤摆满餐桌。红烧排骨色泽红亮,糖醋鲤鱼造型精致,就连清炒时蔬都码得整整齐齐。钱程夹起一块排骨,入口即化的肉质混着浓郁的酱香,差点咬到舌头:“这...这是你做的?”
赵思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在沛县老家,我可是厨神级别的。”她递过一碗米饭,“多吃点,今天谢谢你。”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钱程嚼着鲜嫩的鱼肉,听赵思讲沛县的狗肉汤、南京的鸭血粉丝汤,讲直播间里有趣的弹幕,讲她第一次收到万元打赏时的手足无措。他发现自己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往常那样时刻注意桌面是否整洁,碗筷是否归位。
窗外的梧桐树随风摇曳,蝉鸣声渐渐响起。这顿迟来的午餐持续了很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染红半边天,两人才惊觉聊了整整一个下午。赵思收拾碗筷时,钱程坚持要洗碗,却被她轻轻推开:“你负责保持整洁,我负责创造美味,分工明确。”
夜幕降临时,赵思准备回隔壁,在门口停顿片刻:“钱程,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她望着一尘不染的房间,“把生活过得这么井井有条,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钱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间住了多年的出租屋,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温度。茶几上的绿萝在晚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在见证着某种悄然生长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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