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握紧桃木剑,剑身传来玄阴之血特有的寒意,顺着掌心直达天灵。他朝着活尸的眉心刺去,桃木剑泛着淡红的光,是玄阴之血的力量。剑尖刚触到活尸的眉心,活尸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撕心裂肺,震得头顶的石砖簌簌落下。活尸的身体瞬间僵住,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从眉心处开始,黑色的腐烂迅速蔓延全身,然后化作一滩黑泥,渗进了地面的黑血里,空气中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还伴随着一阵令人窒息的毒烟。
谢景渊趁机拉着沈清辞,朝着牢房后面的石壁跑去。石壁上刻着与谢景渊图纸上一致的符咒,每个符咒都刻得极深,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凿痕,仿佛是刚刚完成不久。沈清辞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咒的凹槽里;谢景渊也咬破掌心,将纯阳血滴在旁边的凹槽里。两种血混合的瞬间,石壁
一声,缓缓向侧面移动,露出一道暗门 ——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壁上刻着无数细小的符咒,与林玄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这是…… 沈清辞的瞳孔骤缩,他认出这些符咒是阴阳门的 引魂符,是用来引导阴魂走向阴阳门的。但此刻这些符咒的排列方式却透着诡异,本该向上的箭头全部倒转,仿佛要将人引入万劫不复之地。符咒周围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谢景渊也皱起了眉,他当年修建密道时,石壁上并没有这些符咒 —— 显然是林玄后来加上的。先进去再说, 他拉着沈清辞钻进暗门,石壁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挡住了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玄在天牢里布了局,他要的可能不只是我,还有你。 说罢,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手中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暗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沈清辞掌心的玄阴罗盘泛着淡蓝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在警示着什么。两人并肩走着,谢景渊的右腿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坚持走在外侧,将沈清辞护在里面。通道壁上的符咒在罗盘光的映照下,泛着淡红的光,像是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符咒表面似乎还有未干的血迹,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血腥之事。
清辞, 谢景渊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清辞,眼神里带着一丝郑重,却又藏着深深的眷恋,如果…… 如果后面真的是死路,你就自己走,别管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但更多的是为沈清辞的安危着想。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握紧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驱散了通道里的寒意。我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他看着谢景渊,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江南看荷花,不能食言。 说着,他轻轻抚摸着谢景渊受伤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
谢景渊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他伸手摸了摸沈清辞的头,指尖蹭过他眼睑上还未散去的淡蓝光晕,带着一丝温柔。好,一起走, 他重新拉起沈清辞的手,朝着通道深处走去,去江南,看荷花,再也不分开。 通道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滴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通道深处隐隐传来水流声,是密道的暗河。两人知道,只要过了暗河,就能离开天牢,可他们也清楚,林玄布下的局远没有结束,王氏的追兵、炼鬼人的阴谋、还有即将到来的八月十五祭天大典,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在他们前方等着。可此刻,当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时,没有恐惧,只有彼此支撑的坚定 —— 无论前面有什么,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即将面对的挑战的无畏,然后毅然决然地朝着暗河走去。
暗通道尽头的石壁在 “轰隆” 声中缓缓移开时,一股混杂着烙铁焦糊、腐血腥甜的气息如淬毒的针,猛地扎进沈清辞的鼻腔。那味道不是简单的血腥,更像是无数具腐尸在密不透风的陶罐里发酵了半月,混着烧红的铁器烫熟皮肉的焦苦,呛得他下意识弯腰咳嗽,指节死死抠住石壁粗糙的纹路 —— 石壁缝里还嵌着半片指甲,泛着青灰,显然是之前有人试图挖墙逃生时留下的。
他抬眼看向刑讯室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中央的刑架是用发黑的硬木制成,木头上缠着的铁链锈迹斑斑,链环间卡着的细碎皮肉已经发黑发臭,有的地方还黏着干枯的血痂,风一吹,铁链 “哗啦” 晃动,血痂簌簌往下掉,落在地面的黑血里,激起细小的涟漪。刑架旁的铁架上,烧红的烙铁泛着刺眼的橘红光,烙铁头的 “王” 字纹在火光中格外狰狞,烙铁下方的铁盘里积着厚厚的黑灰,灰堆中还埋着几片没烧尽的布料,布料边缘绣着禁军的制式纹样 —— 是谢景渊旧部的衣物。
那面墙壁仿佛是地狱的入口,上面挂满了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把带血的剥皮刀,它高高悬挂在显眼的位置,刀刃上的血珠尚未干涸,宛如一颗颗狰狞的红宝石,顺着刀身缓缓滑落,最终在地面积聚成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污。
与剥皮刀相邻的是一把生锈的钉耙,齿间缠绕着几缕灰白色的头发,仿佛是被它折磨过的人的遗物。齿尖的血渍已经发黑,透露出曾经的血腥与残忍。
然而,最让人胆寒的还是墙角的那把“骨锯”。锯齿上挂着半截指骨,那半截指骨孤零零地悬在那里,显得格外突兀。指骨上的指甲呈现出一种青黑色,与破庙中那个孩童手臂上的指甲颜色一模一样,仿佛是从同一个人身上取下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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