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噬”纹身彻底愈合后，如同在沈清辞的灵与肉之间打通了一条隐秘的通道，那暗红色的图案不再仅仅是皮肤上的烙印，更成了催发他内在“雌性”潜质的核心。他的举止愈发柔媚，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以前绝不可能有的风情，甚至连说话的尾音都下意识地拖长，带着一丝慵懒的黏腻。这种变化并非刻意矫饰，而是从骨子里渗出的，自然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却又在苏曼卿偶尔投来的、带着欣赏与占有欲的目光中，获得一种扭曲的肯定。
就在沈清辞逐渐习惯于这种分裂而“和谐”的双重生活时，苏曼卿再次对他的人生轨迹进行了干预。这一次，她的手段更加直接，也更加……匪夷所思。
一个周五的傍晚，苏曼卿将沈清辞召至她的公寓。没有迂回，没有试探，她直接将一份制作精良、风格却异常古朴的烫金信封推到他面前。
“下周一晚上开始，你去这里。”苏曼卿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娴雅堂’女子修养学院，夜间部。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沈清辞接过信封，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缎面，心脏猛地一沉。“娴雅堂”？他隐约听过这个名字，是城中一个极其神秘、只对顶级豪门女性开放的私人机构，传闻中教授的是最传统、也最严苛的“女德”与仪态。让他一个男人，去女子修养学院？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被羞辱的慌乱：“苏董……这……我去那里……学什么？”
苏曼卿端起茶几上的红茶，轻轻吹了吹气，眼波慵懒地扫过他：“学怎么做一个更……赏心悦目的‘艺术品’。”她红唇微勾，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残忍，“你的底子很好，但有些东西，野路子终究上不了台面。‘娴雅堂’会系统地打磨你的形、神、韵。站姿、坐姿、步态、表情管理、声音控制……甚至如何斟茶、如何布菜、如何低眉顺目。”
每一个词，都像鞭子抽在沈清辞的神经上。低眉顺目？! 他可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
“晚上住校，封闭式管理。白天你照常回公司，不会有人知道。”苏曼卿补充道，断绝了他所有讨价还价的可能，“我已经跟你父亲打过招呼，说送你去参加一个高级总裁闭关研修班，他很支持。”
沈清辞捏着信封的手指关节泛白。父亲的支持？看来父亲对苏曼卿的安排，早已是心照不宣，甚至可能是……乐见其成？这个认知让他通体冰凉。
“可是……那里都是女人，我……”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放心，”苏曼卿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娴雅堂’有专门的……‘特殊学员’班。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到了那里，你会见到一些……熟人。”
熟人？在女德学院？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周一晚上，沈清辞怀着一种上刑场般的心情，由苏曼卿的司机送到了位于城郊一处隐秘园林深处的“娴雅堂”。学院的门脸极其低调，内部却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透着古雅和……一种令人窒息的规矩感。
接待他的一位穿着素雅旗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管事，称她为“容嬷嬷”。容嬷嬷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公事公办地登记，发放了一套统一的、面料极其柔软顺滑的月白色“练功服”和一份密密麻麻的作息规章。
“特殊学员区”在园林最深处，是一排独立的精舍，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确保绝对隐私。当沈清辞换上那身略显宽大、却明显是女式裁剪的练功服，别扭地走进指定的精舍时，他看到了第一个“熟人”。
精舍的厅堂里，已经坐了两个同样穿着月白练功服的人。其中一个，正端着茶杯，动作优雅地小口啜饮，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竟然是市规划局的副局长，赵启明！沈清辞在一次重要的市政项目协调会上与他打过交道，印象中是个不苟言笑、气场强大的实权人物！
此刻的赵副局长，却穿着女式练功服，坐姿是那种被严格训练过的、双腿并拢微微倾斜的淑女坐姿，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薄薄的、不自然的粉底！他看到沈清辞，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度的尴尬和慌乱，但随即又强行镇定下来，甚至对沈清辞挤出了一个极其别扭的、试图表示友好的笑容，微微颔首。
沈清辞的大脑一片空白！赵启明？！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副……打扮？！
另一个“学员”也闻声转过头，沈清辞定睛一看，差点惊叫出声——是金鼎集团的少东家，王瀚！王瀚是圈内有名的纨绔子弟，行事张扬，绯闻不断，此刻却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椅子上，眼神躲闪，脸上同样带着妆，甚至……耳朵上还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
沈清辞瞬间明白了苏曼卿所谓的“熟人”和“特殊学员”是什么意思！这个“娴雅堂”，根本就是一个为某些有特殊癖好或需求的权贵男性设立的、学习如何扮演女性的秘密机构！
接下来的“学习”，更是让沈清辞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授课的导师同样是女性，气质清冷，要求极其严苛。课程从最基础的站姿开始——“丁字步，含颌，收腹，提臀，气沉丹田，眼神要柔，要怯，要带着水光……”导师的声音没有起伏，手中的戒尺却毫不留情，稍有差错便会抽在小腿或腰背上，留下火辣辣的疼痛。
然后是坐姿、步态。学习如何穿着高跟鞋走出袅袅婷婷的步态，如何坐下时优雅地抚平裙摆（即使他们穿的是裤子），如何笑不露齿，如何用团扇半遮面，如何用那种吴侬软语般的语调说话……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模仿，都是对沈清辞男性尊严的残酷凌迟。他感到无比的羞耻和屈辱，尤其是在赵副局长和王瀚这些“熟人”面前。但奇怪的是，当他看到平日里威严的赵副局长，因为一个兰花指翘得不够标准而被导师当众训斥得面红耳赤时；当他看到嚣张的王瀚，穿着高跟鞋练习走路摔得四脚朝天，却不敢吭声只能默默爬起来时……他心中那种孤立的羞辱感，竟然奇异地减轻了。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这个隐秘的镜像牢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褪去了外界的光环和身份，成了被规训、被塑造的“物件”。甚至，一种诡异的“同病相怜”和沉默的默契，开始在三个男人之间滋生。他们会互相纠正动作，会在休息时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无奈和自嘲。
更让沈清辞感到复杂的是，随着训练的深入，当他的身体逐渐记忆住那些柔美的姿态，当他的眼神在无数次练习中真的开始习惯性地带上几分怯意和柔光时，一种扭曲的……享受感，开始悄然萌生。
尤其是在一次学习古典舞的课程上，穿着飘逸的练功服，随着悠扬的古乐舒展身体，模仿着女性的柔美舞姿时，他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身心合一的感觉。那种被压抑的、渴望柔美和绽放的天性，在这种极端的规训下，竟然找到了释放的出口。羞耻依旧存在，但却与一种堕落的快感交织在了一起。
晚上，他们住在各自的单间精舍里。夜深人静时，沈清辞会站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穿着月白练功服、身姿柔软、眼波流转的“自己”。那不再是沈清辞，也不是网络上的“清清”，而是“娴雅堂”打造出来的、一个更加精致、更加符合传统审美的“女性”镜像。
他感到一种深沉的悲哀，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平静。在这里，他无需伪装，因为所有人都在伪装。他无需为自己的变化感到羞耻，因为这是“课程”要求。这种集体的、制度性的“雌化”，反而让他个人的扭曲，显得……正常了。
白天，他换回西装，回到公司，依旧是那个冷峻干练的沈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端坐时，会不自觉地并拢双腿；他走路时，步伐会下意识地放轻；他思考时，手指会无意识地捻动，如同捻着虚拟的绣花针。
苏曼卿偶尔会来电，询问他的“学业”进展。她的语气带着期待和满意，仿佛在关心一件正在被精心打磨的作品。
沈清辞握着电话，汇报着“今日学习了执扇礼和奉茶仪”，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般的顺从。
挂断电话，他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繁华的城市。他知道，那个叫沈清辞的男人，正在一天天死去。而一个符合苏曼卿最高审美的、雌性的、精美的“艺术品”，正在“娴雅堂”的熔炉中，被淬炼成形。
这是一场灵魂的凌迟，也是一场扭曲的涅盘。
而他，已然沉溺其中，甚至开始品味这堕落的……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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