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堂内，光线略显幽暗，檀香袅袅。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目光深邃的青袍老者，正是传功长老玄玑真人。两侧各坐着一名执事，神色肃穆。无形的威压弥漫在殿堂内，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林凡躬身行礼：“弟子林凡，拜见长老，二位执事。”
玄玑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如电，落在林凡身上，似乎要将他里外看透。“林凡，你于三月前进入陨星墟，昨日方归。将此行经过，细细道来，不得隐瞒。”
林凡早已打好腹稿，从容不迫地开口。他略去了凝聚混沌道基、获得星衍传承以及黑色玉佩等核心秘密，只提及在墟中遭遇星辰风暴、空间乱流，凭借阵法周旋，并在一处破碎殿宇中获得了一些星辰精粹和残缺的《星辰引》功法，借此突破至筑基中期。
他话语平实，逻辑清晰，偶尔提及的阵法变化与星辰特性，皆与宗门典籍记载相符，显得真实可信。说话间，他悄然运转混沌道基，将自身气息稳定在筑基中期，既不张扬，也不显得虚弱。
玄玑真人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不发一言。直到林凡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据闻，你与王腾之间，似有龃龉？”
来了。林凡心神一凛，知道这才是问话的重点。他面色不变，坦然道：“回长老，弟子与王腾师兄确有些许竞争，但皆在宗门规矩之内。弟子不知王腾师兄为何对弟子抱有敌意，或许……与弟子在入门考核时，侥幸胜他一招有关？”他将矛盾引向了众所周知的旧怨，合情合理。
“哦？”玄玑真人目光微闪，“那你可知，王腾如今正在幽冥洞闭关？”
“弟子昨日回宗时，略有耳闻。”林凡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王腾师兄天资卓越，闭关冲击更高境界，实乃我青岚宗之幸。只是不知长老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他反将一军，将问题抛了回去，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作伪。
玄玑真人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半晌，他才移开视线，语气淡漠：“无事，随口一问。你既得机缘，当勤加修炼，勿坠我青岚威名。下去吧。”
“弟子谨记。”林凡再次躬身，从容退出了事务堂。
直到走出大殿，感受到阳光重新洒在身上，林凡才在心中缓缓松了口气。方才玄玑真人的目光，给他的压力极大，仿佛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尤其是当对方提及幽冥洞时，他怀中的黑色玉佩似乎又隐隐传来一丝冰寒，被他强行压下。
“如何？”萧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过了。”林凡简短回答，目光却变得深沉。宗门高层显然对王腾的闭关，以及可能与之相关的魔气有所察觉，甚至可能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刚才的问话，更像是一次试探。
“他很强。”萧枫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锐利地望向事务堂深处，显然指的是玄玑真人。
林凡点头。金丹长老，自然深不可测。
“走吧。”林凡压下心头思绪，“去演武场。”
既然秦红绫发出了挑战，他自然没有避战的道理。而且，他也需要通过一场战斗，来向某些人展示一下，他林凡，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同时，他神识微动，感应到赵多多那胖胖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对他挤眉弄眼，显然是在等他的消息。这家伙，倒是嗅觉灵敏。
林凡没有理会，与萧枫一同，朝着宗门演武场的方向走去。他感觉到，身后似乎又多几道若隐若现的目光跟随着。
风波，并未因事务堂问话的结束而平息，反而随着他走向演武场，正悄然汇聚。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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