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叔家出来,夏一鸣突然感觉脖子上的汗毛竖起,像是会什么人,在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但等他转头,却只看见李薇和李青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到他回头,还冲他挥手道别。
夏一鸣:“……”
他还能咋办,只能抬起手朝他们挥两下。
在他回头继续朝停自行车的地方走时,在背后偷拍的两人才松了口气。
花化:大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我才刚举起手机,他就转头看过来。
眼镜:是的,要不是离得有点远,他回头那一刻,差点把我吓死。
花化:图片
花花:只有这个,蓉蓉将就着看吧!我不敢拍了。
美丽可爱的我:走在大王身边的是夏奶奶吧!这么一对比,大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小只。就是不知道,他打架的本事,是不是也是如此。
大姐大:别想了,现在除了我家的胖子,其他人打架的功夫都应该已经退步了。尤其是阿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贼怕疼,跟本不会主动找喳。
书生:不用除我,我又不是真的小混混,不打架,只是当个随行钱包而已。
眼镜:光哥实惨,听说你的吨位都是黑哥的两倍了。
书生:……
书生:快三倍了。
书生:好想减肥,不过还要等等。
……
回家路上,由于并不远,夏外婆说不用他载,让他自己先回去,而她要自己走,当散步消食。
夏一鸣:“……我也用走的吧。”
现在是晚饭时间,行走在傍晚的街道上行人,只有零星几个赶着去学校上晚自习的学生。看衣服,应该是附近的四中。
外婆了看到了他们,忍不住道:“你们学校,还有十六的事,到底……”
说着,老太太停顿下来,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最重要的,今天下午,又是怎么回事!”
夏一鸣微顿,眼睛瞥了眼一直安静地趴在他肩上的那俩虫子,他环顾一圈,对外婆说:“关于这个,我们回家再说吧!”
夏外婆也知道现在地方不对,刚才会问出口,也是因为这事她已经憋了一个下午,实在是憋不住。
既然问出口,她也没心思再散步,干脆按外孙意思,坐上车子的后座,让他赶紧载她回家。
回到家,等两人都落座。
夏一鸣挠着头,跟外婆说起白闲秋的一些家世,和他们两人间一些不那么紧要的猜测。
夏外婆:“……原来你那同学不只是家世好,家里还是那个圈子的人啊!”
“……听你这么一说,十六的事,还真是要……”
“……你说的那个啥!是……”
夏一鸣在旁边,不时点头。
他当然不是把事情全盘托出,只是说林浩也是受到某种蛊惑,受到某个异类的驱使和控制。
至于更多,他没有说得太详细。
而官方那边,他则以……那是人家的机密为由,说得比较含糊。
外婆听着,也没敢问太多,免得给自家外孙惹上麻烦。
只是说着说着,她是不免在心里叹息,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大的意外竟然是自家这小子的同桌!
这才使得这小混蛋不单没有如她所愿的离那种事更远,反而还……
当然,她也没怨天尤人的意思,只是感叹有些事,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
不过,她现在还有一个疑惑……
“廉……是什么?”这是自家外孙下午时,按着侄孙脑门上喊的名字。
“啊!”夏一鸣一愣,随即侧头看着自己肩膀。
白色的傻虫子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有两根触角在不时摆动。
夏外婆微怔,顺着外孙的目光望去。
——瘦弱的肩膀上,空空如也……
“嘶!”
不对!
她现在可是知道,看不见可不等于什么都没有!
“你把……它带回来了!”夏外婆失声道。
还放肩膀上!?
夏一鸣:“……”
什么叫带回来,人家的窝本来就在自己家里好吧!
无奈归无奈,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它叫螊,呃……模样是家里的蟑螂,它们的学名就叫大螊。”在外婆瞪大的眼睛中,他伸手到肩上,让虫子爬过来,再托着它到桌子上,才继续道:“您还记得不?我暑假的最后几天不是被一群蟑螂咬了吗!”
见外婆点头,他才继续:“它就是在那事后,我在楼顶在一个花盘里找到的……”
为了防止外婆担心,夏一鸣没说这傻虫子是突然出现在他卧室里的,而是换了个说法:“我当时以为它是刚蜕皮,没看出来它不是普通的蟑螂,就拿手去拍……但我忘记了,我手上当时有伤,有血……在手上,我的血碰到它……我发再它竟然能听得懂我的话……”
这套说辞,是他从电视、游戏、小说里面找到的灵感,在不知道原因的时候,滴血认主应该是一种可以糊弄过去说法。正好,外婆最近追的电视剧,也有这个套路。
只是,正要想办法糊弄自家老太太的夏一鸣所不知道的是,当他这话出口,正在他家老太太卧室里侧耳倾听的齐语却是满脸古怪的表情。
同时,他也想到楼顶上的缸子里那些古怪的螊虫,以及那团未曾往外溢出的古怪秽气。
而夏外婆则先是心里一紧,但随后又想起自家还有人能兜底,而那人……
她不着痕迹地朝她卧室那瞥了一眼……
卧室门上的装饰很简单,只有过年时挂的一个结。只不过现在,那结是反着的。而这,却正是此刻的夏外婆想看到的!
有了底气,刚才还想拉着外孙远离的她,心里顿时为之一松。
既然老头儿在,现在又没有对她示警,也就是说,老头子认为这这桌上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害处。
让她倒是心下稍安。
不过……
她又不是旁边那不谙世事的小祸头子,对于未知,她始终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敬畏!因此,哪怕是外孙说得好听,她还是在用警惕地盯着茶几的几面。
尽管在她眼中,外孙的手先前停留的位置,依旧是空无一物。
“外婆?”夏一鸣看着外婆虽然绷着脸,但好歹没像他预想的那样拔腿就跑。
这让他松了口气之余,不得不再次出声安慰:“没事的,它在家里都待了好一段时间……”
“亏你还好意思说!”夏外婆先是瞪眼,然后才压低声音问:“它还在吗?”
“在呢!还在原来的地方。”夏一鸣回答完后,正想继续让她不必太担心,却见她的手轻轻摆了两下,小声说:“你确定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真的能信?”
如果是早上,她绝对会让小祸头子把那玩意给扔了,但……
“它真的会听我的!”夏一鸣眼睛一亮,他听出了老太太那话背后的意思,就连忙继续:“像今天下午,我在六奶奶家叫它,它不就从我们家这里,横跨了几百米,飞过去找我了吗?”
虽然不是真飞,但就从家里过去这点,他可没说谎……
“这……”夏外婆也想起中午时,这小子的确突然平举着手掌,过了一会又像托着什么东西一般,伸到六哥家的小十六面前。
见到外婆愈发动摇,夏一鸣赶忙加码:“而且我说它安全,是因为我经过这一段观察,已经确定它的食谱十分特殊……”
看到他突然停下,深悉其秉性的夏外婆知道他这是在卖关子,也不惯着他,直接朝他身上的软肉招呼……
“别啊!”夏一鸣赶忙拦下,讪笑着说:“它主要是以污秽之气为食,其他的东西,它的兴趣不大。”
尽管除了打野,它还吃过从蚁后身上拖出来的银雾,以及有喜欢用同类的尸体来养那团惨绿色诡异玩意的毛病。
但抛开这些小毛病不谈,总体上螊这家伙……呃!应该还算是好的……吧!
夏外婆收回快要拧到某人软肉的手,看了眼一脸讪讪的外孙,又看了眼客厅里的桌子,突然问:“你是不是还有隐瞒了我什么!不然为啥坚信它对你无害?”
夏一鸣:“……”
有时候,有一个对你太了解的长辈,也让人很头大。
见到他眼神开始游移不定,夏外婆顿时了然;随后稍加思索,又问:“与眼睛有关?”
“呃……”要是完全无关,倒也不对,毕竟这虫子要一直维持浅层特殊视界才能看见。可除了这个之外,它跟眼睛的关系又不大!而且从今天的情况上来看,它似乎与自己眉心中的‘神’关系更大。
“……”
只可惜,他用三楼的镜子试过,在他的特殊视界中,镜子会被穿透,让他无法借助它来观察自身。
看到他又在支支吾吾,夏外婆忍不住摇头,她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事在瞒着她。
就像他那个同桌,如果不是因为十六的事,她怕是会一直以为,那个孩子只是这小子的一个,家庭条件较为宽裕的普通朋友……
不过她也明白,外孙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他误以为她对这种事讳莫如深,才选择守口如瓶。
夏外婆:“……”
这不由得让她再次怀疑,她曾经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夏一鸣在连着几个‘呃’之后,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说辞,却发现外婆竟然没盯着他看,反而是神思不属地在发呆,不由得伸手扯了扯老太太的衣服,并轻声呼唤道:“外婆?”
夏外婆回神,没好气地说:“干嘛!”
“呃!就是……”
夏一鸣讪笑着松手,准备想把自己刚才找到的由头说出来,就见到外婆指着前方的茶几说:“你确定它真的能听你的话?”
“啊!”微愣之后,夏一鸣忙不迭点头:“当然听话,刚才在李叔店里,我怕它乱跑,就跟它说好好待着别动;结果它从刚才到现在,除了我让它爬上手的时候,它就一直乖乖的待着没动。”
夏外婆沉默几秒,心里莫名冒出一个想法:‘怎么听着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这种‘听话’,又让她心里稍缓。
毕竟,听话的傻气,总比不听话的聪明来得让人安心。尤其是关于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傻点的好。
夏外婆颇为纠结地看了空无一物的几面一眼,在又一次向外孙确认过,那东西还在原地没动弹,她才叹口气,伸手在外孙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
夏一鸣见状,悄悄地翘了下嘴角,但很快又将它压下,并起身,殷勤地给外婆倒了杯水。
虽然夏外婆在心里安慰过自己,也知道自家外孙特殊,加上老头子那边也劝过……
但准备接受也只是准备而已,并不防碍她觉得,应该对这种奇怪的东西,保持最基本的警惕。
呃!
当然,这里面可能也有她看不见的缘故。
毕竟,未知……才是最让人警惕和恐惧。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她也能像外孙那样看见,或许……她的反应就不是恐惧,而是抄起拖鞋……
夏外婆微顿,经过这么一通胡思乱想,她突然有点理解,自家小混球为啥子这么胆大包天。要是换了她,或许……也会跟他一样习以为常。
呃!
习以为常归习以为常,但要是让她像小混球那样动手摆弄,她还是不敢的。
想了好一会儿,夏外婆才对外孙说:“你搞这个,我暂时不反对,但你也要保证,不能乱来,一切要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说着,她盯着自家外孙的眼睛,逐字逐句地说:“我70多了,我不想有一天,我这个白发人还要送黑发人……懂吗?”
夏一鸣微怔,连忙按下翘起的嘴角,抿着嘴,十分慎重地点头:“我保证,我以后行动之前,都会做好准备。”
夏外婆嘴唇微动,想说:要不我们安分点,或者干脆别行动。
但转念一想,她刚才不也在问自己,她曾经的选择是否正确!
默然片刻,老太太只能暗自叹息。
不过,叹气归叹气,当她瞥见坐在一旁,正用那双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外孙时。
夏外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摆出一脸嫌弃地对他摆着手:“去去去!玩你的去,让我好好想想再说。”
“哦……”夏一鸣有些失望,不过换到思路,既然外婆没直接说不,而是说让她想想,那就是老太太其实也没有太抗拒,也就表示他还有是希望的嘛!
不过,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夏一鸣怕外婆知道后,会觉得他尾巴要翘起来,所以只能强自压住想要翘起的嘴角,从长椅上起身,乖乖地向外婆道别。
只是没等他走出多远,就听外婆在后头说:“等等!”
“啊?”夏一鸣以为外婆还有什么事,就回头望去。
却见外婆神色复杂地指着桌面:“上去前,把它也带走。”
看着仍然趴桌面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虫子,夏一鸣默然,回身用指尖把它挑起,又跟外婆道别,这才离开二楼。
等确定外孙的脚步声渐轻,夏外婆转头,看向正从她卧室出来的齐语,问:“这下明白了吗?”
齐语点头,随后又摇头。
见老伴被他的动作搞糊涂,齐语跟她说了些自己的发现和猜测。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由于我担心那小子能跟那只异虫能交流,就没敢太过靠近。”
夏外婆:“……”
这没完了是吧!
蟑螂的事还没完,又来一只……
哦!不对!
——是一窝!
而且……
“他刚才没跟我说!”老太太一咬牙,眼睛朝上怒瞪。
齐语失笑,出声安抚道:“那缸子里的蚂蚁,是他今天才折腾来的,他怕是也没想起来。”
毕竟那搭了个棚子的缸子太明显,只要一上楼顶就能看到。
再加上,以那小子的性格来看,既然他选择跟老伴坦白了,想来也不会故意隐下这个明显的破绽不说。
虽然作出咬牙状,但夏外婆也不是真生气,齐语一安抚,她把对方的话放到脑子转了两圈,也立刻有了相似的想法。
只是……
想明白归想明白,但不妨碍她心里不满!
“亏我还一直担心他,没成想竟然是他自己把……哼!”
齐语摇头,这就是他为什么说‘狮子就算一直吃草,也改变不了他就是狮子’ 的意思。
对于一个灵性活跃到能触及深层世界的人,阻止和抗拒,只会让对方在懵懂中滑入未知的深渊。
好在,在那小子的问题上,老伴还算听劝。
“他就算再懂事,也是孩子嘛!”虽然一直不太赞同老伴对待孩子的方式,但那并不妨碍齐语现在出声安抚。
听他这么一说,夏外婆安静几秒,然后脸上带出恍惚的表情:“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阿鸣还是个孩子来着……”
那小子虽然个子不高,但从小到大,性格都稳到不像一个孩子,几乎没跟她闹过性子,搞得她都会经常会忽略掉其年龄。
齐语默然,一个很久以前,就在他脑海中盘旋的猜测,此时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
他悄然看了一眼陷入回忆的老伴,再朝上方瞥了一眼,默默把那个的猜测按下去。
在垂下眼帘的同时,齐语心说:既然你选择当‘好孩子’,那就请继续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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