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触赢琛后,李陵对权谋之术格外热衷,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
看着孙子兴奋的模样,李斯无奈摇头,但转念一想:让李陵早些接触这些也未尝不好。
于是他详细讲述了经过。
听完,李陵困惑地皱起小脸:“祖父,大哥明明能诛那宦官三族,这样赵高的女婿不就被牵连处死了吗?为何不直接斩草除根?”
在他单纯的认知里,消灭敌人就是胜利。
李斯笑着解释:“事情没这么简单。”
“公子辰心思缜密,手段高明。”
“若他坚持诛三族,赵高必会拼命阻拦。
而陛下尚未厌弃赵高,最终只会不了了之。”
说到这儿,李斯眼中浮现赞赏。
“与其徒劳无功,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公子辰料定老夫会出手相助,这才提出抄家之罪,分明是算准了赵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只要抄了那阉人的家,必能搜出他与阎乐往来的密信,拿到罪证后,便可将其打入廷狱!”
……??
李陵皱着小脸。
“要是搜不着呢?岂不是白忙活?”
“……”
李斯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孙儿,暗自思忖:这孩子究竟有没有悟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
“老夫身为左相兼掌廷尉,执天下刑狱,你说找不找得到?”
“噢——!”
李陵拖长声调,小拳头猛地砸在掌心!
对呀!
这不就是祖父一句话的事?
“接下来呢?”
“什么接下来?”
李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把人关进廷狱之后呢?”
李陵扑闪着天真的大眼睛,眸子里写满懵懂。
“……”
李斯默默捏了捏眉心,
教导孙儿之路,道阻且长啊。
“阎乐乃赵高爱婿,知晓他无数阴私勾当,桩桩件件都是见不得光的!”
“只要撬开他的嘴,把这些腌臜事抖落出来,你说赵高会是什么下场?”
李陵歪着头想了想:
“要是罪名够重……会掉脑袋?”
“正是!”
李斯袖袍一甩,冷声道:
“上次蒙毅判他死罪,陛下念旧才特赦。
这回——”
“定叫他插翅难逃!”
作为法家掌门人,
眼见赵高屡屡践踏秦律却逍遥法外,
他早憋了一肚子火气!
边上的李陵却扭来扭去,
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李斯额角直跳。
“有屁就放!”
得了准许,小家伙立刻眉飞色舞:
“祖父,要是……撬不开嘴咋办?”
说完长舒一口气,
浑身都舒坦了。
“……”
李斯黑着脸摸向戒尺,
思考着是该打左手还是右手。
这孽障哪有什么天分?
分明就是个爱抬杠的好奇鬼!
李斯强压怒火,指向门外厉声道:
滚出去!
李陵脖子一缩,灰溜溜地窜出门去——再不逃就要吃板子了。
待那不成器的儿子连滚带爬逃走,李斯独坐厅堂,眼神渐转幽深:公子辰未及弱冠之年...
这般心计手段,加上惊世才华,当真...深不可测...
太洛殿内。
赢琛把玩着玉符轻笑:该布的局已布下。”
接下来就看李斯这老狐狸的手段了。
不过赵高那厮也不简单,等他反应过来...
想到此处微微摇头。
要拿到赵高的致命把柄谈何容易?何况对方必会疯狂反扑。
这场龙争虎斗倒有看头。
横竖不是三两日能见分晓的。
倒是父皇的赏赐出乎意料——他本不愿接受封赏。
这些功劳就像人情债,欠着反而能让父皇时时惦记。
此乃御心之术!
可一旦兑换成赏赐,便成了两清!
实在亏得很!
但最终,他得到了一份足以震惊朝野的厚赐——
泰阿殿!
这座与始皇佩剑同名的宫殿,正是嬴政称王时的旧居,象征意义非同寻常。
如今竟赐予赢琛!
其中深意,令人玩味。
这无异于向天下宣告:在始皇心中,公子辰已占据特殊地位!储君之位的天平...正在倾斜!
比什么奇珍异宝都珍贵百倍!
消息很快传开:治蝗头名的公子辰获赐泰阿殿。
无论是朝堂上的王公大臣,还是咸阳城的寻常百姓,无人不知这座宫殿!
更明白这座宫殿对大秦意味着什么!
于是......
整个咸阳城都沸腾了!
疯狂!
彻底疯狂!
百姓们震惊不已!
他们不敢相信,始皇帝陛下竟会将如此重要的宫殿——曾经居住的秦王殿,赏赐给一位公子!
群臣同样陷入疯狂!
陛下赐下泰阿殿!
这究竟是何等信号?难道公子辰即将成为太子?
众臣惊骇万分,却不约而同地做出相同举动——备下厚礼,递上拜帖,纷纷送往赢琛府中!
不止是他们。
诸位公子也彻底乱了阵脚!
太子之位的考验,难道已经结束?
父皇已经决定立赢琛为太子?
一时间,咸阳城内暗流涌动!
中车府令府,
混账!该死的东西!!
陛下怎能将泰阿殿赐给他!怎能!那可是......那可是......!!!
赵高面目扭曲,额头青筋暴起!
他全然不顾仪态,破口大骂!
屋内器物被他砸得粉碎!
泰阿殿!
位于咸阳宫后方,紧邻秦川殿!
有此赏赐,若无意外,太子之位必将落入赢琛之手!
可恨!可恨!
赵高仍在咆哮。
在他看来,考验才进行两次,时间不过半月,距离半年之期尚远!
谁知陛下竟已表露倾向!
一旁,
胡亥缩着脖子,满脸惊恐地望着赵高。
上次见到老师如此暴怒,还是被上卿蒙毅判刑之时。
老......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胡亥结结巴巴地问道。
闻言,赵高双眼通红,盯着瑟瑟发抖的胡亥,重重喘了口气,阴森道:
如今......
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认输,从此不与赢琛作对,不再争夺太子之位!你就做个闲散公子!
要么......拼尽全力!争到底!
听到这话,
胡亥本能地退缩了。
自赌约一事后,他对赢琛已心生畏惧,下意识感到害怕。
他陷入沉思,赵高同样在权衡利弊。
“公子辰的才智谋略皆不逊于我,想要胜他并非易事,是否该……”
赵高眼神闪烁不定。
他正权衡着各种可能与退路。
忽然,一名仆人慌慌张张冲进来,惊恐喊道:
“大人!出事了!”
“阎乐大人被廷尉府抓走了!”
“什么?!”
赵高猛地起身,脸色阴沉如墨:“详细说来!”
仆人喘着粗气哭诉:“方才廷尉府的人闯进阎乐大人府邸,以忤逆枉法为由将他押走了!”
!!!
赵高颓然跌坐回案前,
脑海中接连浮现过往片段——
胡亥 烧庄…宦官阮界顶罪…赢琛替胡亥求情却执意查抄阮界家产…李斯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暗中配合……
他们的目标,正是阎乐!
借抄没宦官之机搜罗罪证,再将阎乐下狱审问!
至于审问内容……
根本无需揣测,必与自己有关!
李斯与赢琛,
早已知晓阮界和阎乐的关联!
这分明是给他设的局!而他竟不得不往里跳!
若阎乐供出那些隐秘……
赵高浑身剧颤,面容扭曲到狰狞!
届时岂止是丢官去职?
诛灭三族亦不足惜!
“李斯竟投靠了公子辰……”
“他们第一个要除掉的,居然是我!”
赵高从齿缝里挤出嘶吼,眼中翻涌着癫狂与怨毒!
他已无路可退!
至悬崖边缘!
唯有扳倒李斯与赢琛,方能绝处逢生!
败则万劫不复!
对手可是老谋深算的李斯与狡黠如狐的赢琛,怎会给他喘息之机!
“休怪我心狠手辣!”
………………
公子扶苏府邸。
“父皇终究……选了七弟么……”
接到最新诏令后,
扶苏怔怔独坐书房,神色空茫。
这消息于他犹如雷霆贯顶!
虽早有预感,
当真临到头时,仍觉痛彻心扉。
“或许……我该自行请辞了……”
扶苏神情黯然,低声自语道。
清瘦老者闻言急忙劝道:公子切莫如此灰心!
公子辰虽手段高明,却未必擅长治国。
如今大秦正需仁君...黎民百姓......
老者滔滔不绝地劝说,反复强调唯有扶苏继位方能安定大秦,使百姓免于疾苦。
听着这些话语,扶苏眼中浮现出挣扎之色,最终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确实,七弟他治国未必......
见扶苏态度转变,老者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却埋怨起来:若你放弃储位之争,我儒家何必再支持你?不如转 子辰!
这个念头一起,老者突然灵光一闪——何不试探公子辰的态度?若其倾向儒家,日后不失为一条退路。
就在咸阳城百姓仍处于震惊之际,朝堂上又爆出重大变革!
早朝时分,在李斯、蒙毅、冯去疾等人联名上奏下,始皇帝力排众议,颁布新政:推行以工代赈,实施按劳分配制!
同时公开滑轮组技术,明令各郡县雇佣百姓劳作必须支付酬劳,且酬劳与劳动强度挂钩。
香皂与酿酒技术也在朝廷推动下逐步普及全国。
这项新政得以顺利推行,实因朝廷采纳赢琛建议,先行笼络了世家豪族。
地方小族若敢反对,自有大族出手整治——断人财路如 父母!
对刚受推恩令削弱的世家而言,朝廷提出的交易条件令人难以拒绝。
半月后,咸阳宫秦川殿内。
始皇帝端坐龙椅,静听李斯与蒙毅的奏报。
陛下,据最新消息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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