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如一把利刃,切开南中国海墨色的水面,朝着香港岛疾驰。身后,“海皇号”的灯光早已隐没在沉沉的夜色与海雾之中,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幻梦。
艇舱内,气氛却并未因远离险境而轻松多少。林朝阳膝上的金属箱沉甸甸的,里面不仅装着价值连城的国宝,更承载着难以估量的风险。
张建国检查完通讯设备,面色凝重地坐到林朝阳对面,低声道:“林总,资金已经全部划转。八千万美元,加上前期运作和霍家渠道的费用,我们动用的海外应急储备金……接近枯竭。”
林朝阳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张建国脸上。艇内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略显疲惫的轮廓。“具体数字。”
“八千一百五十万美元。这几乎是我们能在境外快速调动的所有流动性资金。”张建国的声音干涩,“国内的资金受管制,无法用于此类交易。接下来,如果集团海外业务出现任何波动,或者有新的突发状况,我们会非常被动。”
八千万美元。林朝阳在心中默念这个数字。这不仅仅是账面上流失的巨额财富,它意味着可能被迫暂停的海外研发项目,意味着需要重新评估的战略投资,甚至意味着集团未来一段时间在国际市场上的收缩。为了这几页古老的纸张,他几乎赌上了朝阳集团在海外的金融盾牌。
但这仅仅是开始。
“朱庇特那边,”林朝阳的声音低沉,“绝不会善罢甘休。”
张建国点头,调出加密平板上的情报汇总:“我们在‘海皇号’上的强硬态度,尤其是最后那句警告,虽然暂时压住了雷豹,但等同于直接扇了朱庇特一记耳光。根据霍家和我们自己渠道反馈的信息,朱庇特联盟内部已经炸锅。他们在金钱和面子上遭受了双重打击,这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是极其罕见的。”
平板上闪过几条加密信息摘要:“目标已离船,携带物品。”“交易金额远低于预期,买方身份存疑。”“必须挽回损失,维护声誉。”每条信息背后,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雷豹这种人是纯粹的鹰犬,失败对他而言是不可接受的耻辱。而他背后的朱庇特,一个能操控如此庞大黑暗生意的神秘联盟,其报复必将更加疯狂和不择手段。”林朝阳冷静地分析着,“我们不仅虎口夺食,还让这头猛兽当众流血。接下来,它只会更加嗜血。”
快艇微微颠簸了一下,窗外,香港的灯火已经清晰可见,如同一片坠落的星河。但林朝阳知道,这片繁华之下,杀机已然四伏。带着这件刚刚到手的、烫手至极的国宝,从踏上香港码头的那一刻起,返回大陆的每一步,都将可能是一条染血之路。朱庇特的势力盘根错节,在香港尤其深厚,他们绝不会允许自己和国宝安然离开。
快艇缓缓靠上霍家私人码头。与以往的宁静不同,今晚的码头明显加强了警戒,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不少身影在暗处巡逻,气氛肃杀。
霍英东亲自在码头上等候,他穿着一身深色中式褂子,拄着拐杖,昏黄的灯光下,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身后站着霍启文和几位心腹老兄弟,个个神色严峻。
“霍老,劳您久等。”林朝阳提着金属箱,踏上码头的水泥地。
霍英东没有寒暄,锐利的目光先扫过林朝阳手中的箱子,然后落在他脸上,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严肃:
“林生,东西到手,是本事,也是祸端。”他微微叹息一声,“我刚收到风声,你在香港,已成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人放话,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你和这件东西活着离开香港。”
海风吹过,带着一股寒意。码头上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霍英东顿了顿,拐杖轻轻敲击着地面,继续道:
“机场、陆路口岸,恐怕都已布满了眼线。走正常的途径离港,风险太大。我为你安排了一艘货轮,明早离港,目的地津门。但是——”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朝阳:
“从这码头,到货轮停泊的葵涌货柜码头,这短短一段路。以及货轮驶出维多利亚港,直到进入公海之前的这一段水路……”霍老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林生,恐怕不会太平。”
话音落下,码头上只剩下海浪拍打堤岸的哗哗声,以及风中带来的、若有若无的危机感。
胜利的喜悦早已被沉重的现实冲刷得一干二净。夺回国宝,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带着这凝聚着民族魂的瑰宝,突破重重杀机,安然回家。
林朝阳提箱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知道,霍老的警告绝非危言耸听。朱庇特的报复,来了。而且,必将如狂风暴雨般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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