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园的灶火刚舔过第三轮灵稻秸秆，天边就滚来大片鎏金祥云——祥云边缘缀着细碎金光，落地时连草叶都沾着仙韵气，悬在云下的“司膳”玉牌更似一轮小太阳，照得灵脉井的水泛起层层金波。“是天庭仙工驾临！”玄清仙尊眼睛亮得像燃着的灵烛，拽着苏砚就往空场走。祥云触地的瞬间，四名银纹仙袍仙工鱼贯而出，为首者双手托着描金锦盒，锦盒上绣的瑶池仙桃竟在日光下泛着水光，声音如玉石相击：“奉司灵殿仙使钧令，特将蟠桃宴请柬，呈予‘食仙’苏砚先生。”
“蟠桃宴？！”墨阳长老捋着胡须的手都抖了，声音陡然拔高三分，“那可是三界万仙齐聚的盛典！掌厨之位历来是天庭御膳房总领的专属，连仙盟盟主都没资格沾边，苏先生竟能得邀？” 锦盒应声开启的刹那，一道霞光直冲云霄，将半边天都染成金红色，里面的玉简自动浮到半空，鎏金大字刺得人睁不开眼：“兹闻苏砚以烟火炼灵食，融仙凡于一味，特邀为千年蟠桃宴掌厨，携仙凡灵食入天庭，以证‘食以载道’，望于三月后赴瑶池报到。” 百姓们瞬间炸了锅，阿福举着账本蹦得比灵脉鼠还高，嗓子都喊哑了：“苏老板要去天庭给神仙做菜啦！这可是比当仙师还风光的事！”
欢呼声浪里，白眉长老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拐杖重重戳着地面：“蟠桃宴上皆是上古仙尊、三界正神！苏先生不过炼气三层，做的全是些灶膛里的凡间吃食，若是失了天庭体面，岂不是连累整个仙盟？” 这话刚落地，为首的仙工就缓缓转头，眉心“司膳”印记亮起冷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长老此言差矣。仙使归天后，第一时间将‘爆辣金丹泡面’呈给玉帝，玉帝咬第一口就拍案叫绝，说‘辣得通透，灵得实在’；连闭关百年的太上老君都被香气勾醒，抱着炼丹炉就跑到司灵殿，非要讨罐辣酱配仙丹。玉帝亲口说，要让苏先生带凡间烟火气入瑶池，给刻板的天庭添点活气。”
白眉长老脸涨成了酱紫色，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仙工将锦盒稳稳塞进苏砚手中，又展开一卷泛着仙光的兽皮卷——竟是天庭备好的食材名录，上面“瑶池九千年仙桃”“昆仑冰下雪藕”“东海千年灵虾”等字样，看得阿福眼睛都直了。“天庭灵材皆已备妥，只待先生取用。”仙工语气缓和了几分，“另有一事相求：仙使说先生的辣酱能驱浊护灵，堪称‘驱浊神器’，能否多备些带往天庭？毕竟浊灵尊蠢蠢欲动，宴上若有浊气作乱，也好有个防备。”
“食材我要自带一半。”苏砚指尖划过名录，在“灵稻”“陈灶心土”“头茬灵火椒”旁重重画圈，笔尖戳得兽皮卷都泛出灵光，“天庭仙材是‘骨’，撑得起场面；凡间食材是‘魂’，暖得了仙心，少了哪一样，都算不得真正的仙凡灵食。辣酱我备百罐，用灵植园的晨露熬、老灶的文火炖，保准比上次的更辣、更纯、更驱浊。” 他抬眼看向仙工，目光比灵脉井的水还坚定，“但我有个请求：蟠桃宴上，我要专设‘凡味席’，把灵植园百姓做的灵米团子、灶心土同心饼都摆上去，让天庭众仙知道——三界的生机，不只在瑶池的仙树上，更在凡间的灶台上、田埂间。”
仙工眼中瞬间闪过赞许的光，当即拱手应下：“先生放心！此事我早禀明玉帝，玉帝拍着龙椅说‘早该让这帮老仙接地气了’！凡味席的灶台按凡间样式砌，柴火备的是灵稻秸秆，连擦碗的布都用的是灵植园织的粗麻布，保准合先生心意。” 他从袖中摸出枚温凉的玉符，玉符上刻着瑶池全景图，“这是瑶池通行玉符，凭它可自由出入各殿，若需天庭人手或灵材，捏碎玉符便能传讯，司灵殿随时候命。”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老妇人领着一群系着青布围裙的媳妇们，扛来半车裹着红布的陈灶心土，土块上还沾着老灶灰：“苏老板，这土埋了十五年，熬汤时丢一块，烟火气能绕碗三圈，带去天庭准保镇得住仙材的寒气！” 王厨子和灰袍修士挤在人群前，胸脯拍得咚咚响：“我们跟您去天庭打下手！您掌勺，我切菜，他调灵韵，这仙凡搭档的手艺，绝不能在瑶池掉链子！” 孩童抱着圆滚滚的灵脉鼠跑过来，小手按在苏砚袖口，灵核本源的光点顺着袖纹钻进去：“叔叔，我把灵韵气渡给您，到了天庭仙韵再浓，您也不会头晕啦！”
苏砚笑着一一应下，转头却瞥见灵植园的田埂上，紫虚长老独自站着，指尖还捏着半块皱巴巴的金丹泡面包装纸，神色复杂得像揉乱的锦缎。“长老可是有话要讲？”苏砚迈步走过去。紫虚长叹一声，从怀中摸出枚莹润的灵韵珠，珠子在阳光下流转着淡金光泽，是他修炼百年的本命之物：“这珠子能帮你稳住丹田，在天庭不至于被浓郁仙韵压得喘不过气。以前是我被‘修为至上’迷了眼，错看了灵食的真价值。你去天庭，不只是掌厨，是替凡间的灶火、修士的道心立威——告诉那些看不起烟火气的仙师，最踏实的灵韵，从来都藏在人间烟火里。”
接下来的三个月，灵植园彻底忙成了一锅沸腾的灵稻粥，连灵脉鼠都学会了帮着叼灵火椒。苏砚带着众人调试新菜：将瑶池仙桃去皮取肉，混着凡间灵火椒剁成泥，裹上东海灵虾球炸至金黄，咬开时仙汁混着辣香喷溅，取名“桃辣仙虾球”；用昆仑雪藕慢炖灵植园的土猪排骨，灶火熬足十二个时辰，汤面浮着金红灵光，连骨头都炖得酥烂入味。老妇人领着媳妇们赶制灵米团子，每个团子都捏成仙桃模样，沾着灵稻粉，蒸好后透着淡淡的甜香。阿福抱着账本笑得嘴都合不拢：“苏老板，仙馔商会的订单排到后年了！他们说等您从天庭回来，就把‘蟠桃宴同款’灵食卖到秘境、凡间、仙盟三地！”
出发前一夜，灵植园的灶房亮了通宵，火光映得半边天都是暖红色。苏砚站在灶台前，亲自熬最后一批辣酱，灵火舔着锅底，辣酱咕嘟冒泡，红汁溅在灶台上都泛着灵光。灵脉鼠蹲在脚边，时不时偷舔一口溅出的酱汁，辣得抱着小爪子原地蹦跶，却死活不肯离开灶台半步。苏砚摸着它的头，抬头望向窗外——星空格外璀璨，最亮的那几颗星连成瑶池的轮廓，那里有即将赴约的万仙，有蠢蠢欲动的浊灵威胁，更有仙凡两界沉甸甸的期盼。
第二天清晨，鎏金祥云再次笼罩灵植园，比上次更盛。苏砚背着装满凡间食材的行囊，行囊上挂着老妇人绣的“平安”香囊；身后跟着挎着厨具的王厨子、捧着灵韵珠的灰袍修士，还有抱着灵脉鼠、举着灵核本源的孩童。仙工在前引路，指尖一点，云端就裂开道金光闪闪的天门。百姓们挤在园门口送行，孩童举着画着苏砚头像的木牌，老妇人挥着沾着灶灰的帕子，喊声震得灵苗都晃了晃：“苏老板，在天庭给神仙露一手！” 苏砚回头挥手，掌心的瑶池玉符泛着温润的光。他清楚，蟠桃宴不是终点——在那仙气缭绕的瑶池之上，他要让凡间的烟火气，彻底惊艳三界，让“食仙”之名，真正刻进仙凡两界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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