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有什么事吗？”
杨宽接起电话，语气疑惑。
脑中已经浮现出李兰的模样，那个女儿被深渊诅咒的可怜女人。
那次深渊的大部分收获，杨宽都让给了李兰。
算起来，到现在也没过去几个月，想来是不缺钱的。
但这个互相留了号码的女人，自从分开后，也就再也没有任何交流，怎么好端端的...
“....”
杨宽眉头皱起，他听到电话那头抽泣的声音，似乎在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兰姐，发生什么事了？”
杨宽语气逐渐严肃，意识到对方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作为第一次下深渊的同伴，于情于理，自己也该出手相助。
“杨宽，我女儿的深渊魔疫开始快速恶化，好多家医院都束手无策，你那么厉害，求求你帮帮我吧！”
李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挣扎而卑微。
“不是服用靶向药了，怎么会？”
“效果一天不如一天，到最近已经没用了。”
李兰带着哭腔，即便只是听着声音，杨宽也能感受到女人的绝望。
杨宽面色一滞。
深渊魔疫加速恶化，就连靶向药都没用
这种情况，别说是他，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脑门上，就像是已经刻下了死字。
见杨宽沉默，李兰紧接着道。
“求求你帮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杨宽暗自叹息一声，只得说道。
“兰姐，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过去。”
杨宽过去，主要是为了安慰李兰，就怕那女人又做出轻生的事情。
“好。”
李兰留下一个地址，杨宽便挂断电话，收拾收拾便出门按着地址寻去。
很快，杨宽来到目的地，是一处老旧的小区。
进去后，依照门牌信息，很快就来到李兰家前。
噔噔噔
杨宽刚敲完门，李兰便打开门出现在杨宽眼前。
比起上次见面，这次李兰憔悴不少，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嘴唇更是干枯如同树皮，几月不见却像是老了十多岁。
“杨宽，你来了。”
“你女儿呢？”
杨宽走进狭窄的客厅，左右看看，虽然老旧，但这个家布置的很温馨。
“清冉在房间。”
说着，李兰连忙带着杨宽往卧室走去，杨宽紧随其后。
感染深渊魔疫，病入膏肓，已经没有了住院观察的必要。
而且魔疫虽然是必死之症，来自深渊的恶毒诅咒，但却只针对被诅咒者，对其他人无害。
所以，并不需要隔离。
这也是最绝望的死法，躺在自家床上等死。
杨宽走进房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床尾蜷缩着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
她双手抱着膝盖，长发遮掩面容，整个人都透露出苍白之意，体表隐隐有黑色的气息环绕。
杨宽惊了一瞬。
这房间内的深渊能量浓度几乎已经达到次级深渊的程度。
这女孩还能活着，实属和阎王作对！
“清冉，杨宽哥哥来看你啦。”
李兰眼中含着泪，柔声说道。
李清冉抬起头，左脸上攀爬着如同蛛网般的黑斑，延伸到脖颈，一直到衣服能遮掩的地方。
不用想也能猜到，恐怕身体上布满了这种恐怖狰狞的恶毒纹路。
“妈妈。”
李清冉望着李兰，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后眼神转到杨宽身上，略带好奇。
但很快，女孩眉头皱起，开始剧烈咳嗽。
每一次咳嗽，口中都带出大量的黑色絮状物，缓缓落地后又如雪花消散。
“已经半深渊化了。”
杨宽心中叹息，看着女孩咳出的絮状物，这深渊能量浓郁到已经化为实质。
这是可以开始准备后事的程度。
杨宽救不了。
这世界上也没人能救，这是注定要被深渊收割性命的可怜人。
望着女孩清纯动人的面容，若不是脸上的狰狞黑纹，李清冉也是和赵灵曦一般，校花级别的青春美少女。
“你就是杨宽哥哥，妈妈经常提起你，谢谢你帮我们。”
李清冉竭力收敛痛苦的神情，露出苍白的微笑，杨宽心中不由得揪了一下。
“没事，都是应该做的。”
这时，李兰哀求道。
“杨宽，你想想办法救救清冉吧，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杨宽漠然，这可是深渊魔疫。
别说是现在，就是再往后推二十年，同样没有治愈深渊魔疫的办法。
这就是绝症，死亡是宿命。
“...”
杨宽陷入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对待充满期盼的目光。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李兰不死心，语气焦急再次询问。
杨宽看着李兰绝望的神情，他怎么也没办法摇头说自己不行。
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李清冉说道。
“妈妈，别难为杨宽哥哥了，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活着也只是承受痛苦。”
李清冉说罢，李兰掩面痛哭，杨宽沉默站在一旁，他帮不上什么忙。
“杨宽哥哥，不要露出那副表情，你能来看我就很好了，我很高兴。”
杨宽抬起头，看到女孩对着自己露出微笑，嘴角还在颤抖，想来是在竭力忍耐着痛苦。
深渊魔疫，时时刻刻都在侵蚀肉身。
那种痛苦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啃食血肉，一点点，一点点的蚕食。
一种能被清晰看见的死亡历程。
李清冉能抵抗到现在，已经展现出了极为恐怖的耐受力。
即便是杨宽自己，也没自信能像这个女孩一样淡定。
砰！
忽然，玄石悸动，杨宽疑惑内视。
玄石中，那枚丑陋的种子不知何时竟然抽出嫩芽。
？
怎么会？
杨宽仔细审视，很快发现，种子似乎在不断吸引着盘旋在女孩体表的黑气。
丝丝缕缕都在化作它的养分！
“这种子竟然拿深渊魔气当肥料！”
杨宽面无表情，但心中早已涌起惊涛骇浪。
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中。
杨宽看了眼正在抽泣的李兰，又看向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孩，他说道。
“兰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清冉，但我尽力尝试！”
“什么？”
李兰哭声戛然而止，嘴巴半张，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
而李清冉更是直接愣住，眼神直勾勾看着杨宽，充满诧异。
说罢，杨宽大步走到床尾，轻柔的拉住女孩右手，左手放置在布满黑色蛛网纹路的脖颈。
李清冉浑身一颤，但并未躲避。
瞬间，玄石中的嫩芽似乎更加活跃。
丝丝缕缕的黑气开始汇成小河，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李清冉身体，然后顺着杨宽的手涌入嫩芽之中。
杨宽眼中浮现喜色，答案已经非常确定。
这神秘种子真的能吸收深渊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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