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败雾气弥漫的怨魂沼泽,因方才那场惊世碰撞而陷入死寂。泥沼翻腾,枯木成灰,方圆数百丈内怨魂尽灭,唯余那混沌开天斩与黄泉鬼印对撼后残留的恐怖能量乱流,仍在空气中嘶鸣、湮灭。
林轩单膝跪地,以手撑剑,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极点。混沌龙符种黯淡无光,布满细密裂痕,几乎停止旋转。经脉寸断,丹田枯竭,神魂之火摇曳欲灭。最后那搏命一击,不仅抽干了他所有力量,更伤及道基根本。若非龟甲与八荒龙符令最后时刻自主护主,以地只与真龙气息形成屏障,他早已在幽泉圣子那最后一击中神魂俱灭。
“咳咳……”又是一口暗红淤血咳出,其中夹杂着细小的内脏碎块。林轩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但他咬破舌尖,以剧痛强提精神,混沌龙符种艰难地运转,缓缓汲取龟甲与龙符令中散逸出的微弱地脉龙气,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林师弟!”慕雨寒不顾自身伤势,冰封之力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踉跄着冲到林轩身边,纤手抵在他背心,精纯的冰灵之力混合着一缕本命寒气渡入,助他稳住心脉,镇压体内肆虐的鬼气与死寂之力。她俏脸惨白,方才为抵挡幽泉圣子一击余波,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强行渡气,嘴角又溢出一缕鲜血。
萧辰、周焱、苏婉、赵铭、张铁山五人,亦是个个带伤,围拢过来,神色凝重,布下层层防御阵法与警戒,各自吞服丹药,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渐浓的雾气,以及远处那数道正迅速逼近的强大气息。
“咳咳……我……没事。”林轩艰难开口,声音沙哑如破锣。他勉强抬手,从怀中取出最后几枚续脉丹与养魂涎吞下,又取出万年石乳,颤抖着滴入口中一滴。精纯温和的药力与大地精华化开,如同久旱甘霖,滋养着破碎的经脉与神魂,让混沌龙符种的运转稍微顺畅了一丝。但伤势太重,非一时可愈。
“那幽泉圣子……是何来历?‘幽冥圣教’又是什么?”周焱拄着断剑,脸色阴沉,断剑上龙煞之气黯淡,显然在方才激战中损耗巨大。他出身金煌峰,对云州乃至周边魔道势力有所了解,却从未听闻过“幽冥圣教”之名,更遑论那诡异恐怖的“黄泉鬼印”与“灰败死气”。
萧辰一边快速修复破损的阵盘,一边沉声道:“从未听闻。但其功法气息,与那神秘‘使者’同源,皆蕴含极致的死寂与怨毒,绝非玄冥、血煞等寻常魔道可比。其自称‘圣子’,又提及‘圣教’、‘圣战’……恐怕,我们惹上了一个隐世不出、所图甚大的恐怖势力。”
“先……离开此地……”林轩强忍剧痛,艰难站起,身形摇摇欲坠。慕雨寒连忙扶住他。他能感觉到,那数道逼近的气息,强横而混乱,有狂暴的妖气,有浓郁的煞气,更有阴森的鬼气,显然并非一路,也绝非善类。方才大战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这片沼泽乃至荒原深处的某些存在。
“向……东南……龙骨隘口……”林轩指向雾气深处,那是离开沼泽、前往汇合点的方向。混沌龙符种对地脉与煞气的感应虽然微弱,但大致方向不会错。
“走!”萧辰当机立断,阵盘洒下清光,勉强驱散前方浓郁雾气,指引方向。周焱、赵铭、张铁山持兵在前开路,苏婉搀扶慕雨寒,慕雨寒则扶着林轩,一行人互相搀扶,步履蹒跚,向着东南方向艰难前行。
然而,方才大战损耗太大,众人伤势不轻,速度大减。不过行出数里,身后与侧方的雾气便剧烈翻涌起来!
“吼——!”
“桀桀桀……”
“嘶嘶……”
数道恐怖的气息,已逼近至百丈之内!左侧,是一头高达五丈、通体覆盖暗红骨甲、头生独角的巨蜥形煞兽,气息赫然达到筑基后期,猩红独眼中闪烁着狂暴与贪婪**,死死盯着众人,尤其是气息“虚弱”的林轩,仿佛看到了大补之物。
右侧,则是一群数十只、通体灰白、形如蝙蝠、却生有人脸、口器狰狞的怨魂蝠,每一只都有筑基初期气息,为首几只更是筑基中期,发出刺耳的精神尖啸,干扰心神,在雾中若隐若现,伺机扑击。
后方,雾气中更隐约可见一道飘忽不定、散发着浓郁鬼气的阴影,其气息晦涩阴冷,竟让筑基后期的萧辰都感到阵阵心悸,显然也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的存在!
“该死!被包围了!”赵铭咬牙,阔剑横在胸前,肌肉紧绷。张铁山也握紧战斧,面色凝重。以他们此刻状态,对付其中一路都勉强,何况三面受敌?
“结阵!防御!”萧辰厉喝,不顾阵盘裂痕,强行催动最后灵力,布下一座残破的“小周天星辰防御阵”,星光垂落,将众人护在中央,但光罩明灭不定,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慕雨寒将林轩交给苏婉,冰晶长剑出鞘,寒气凛然,挡在众人前方,冰眸扫视三面强敌,清冷道:“我来挡住那煞兽与怨魂蝠。萧师兄,周师兄,你们护住林师弟,伺机突围。”
“不可!慕师姐你伤势未愈!”苏婉急道。
“唯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慕雨寒声音决绝,她体内冰灵之力开始逆转,一股更加凛冽、更加决绝的寒气开始弥漫——她在准备燃烧剩余本命精血,施展禁术!
“吼!”那煞兽似乎等不及了,咆哮一声,迈动沉重的步伐,轰隆隆冲撞而来!独角上血光凝聚,一道暗红煞气光柱撕裂雾气,率先轰向星光护罩!怨魂蝠群也同时尖啸,化作一道道灰影,从四面八方扑向光罩,口器开合,欲要吞噬灵力与魂魄!后方那阴影,也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只漆黑如墨、缠绕着丝丝鬼气的骨爪**,无声无息地抓向光罩最薄弱处!
“玄冰……燃魂!”慕雨寒冰眸赤红,再次燃烧本命精血,雪飘零剑爆发出决绝的湛蓝光芒,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冰晶长河,主动迎向煞兽与怨魂蝠群!她要为众人杀开一条血路!
“慕师姐!”林轩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浑身剧痛,动弹不得。混沌龙符种疯狂震动,却无法提供一丝力量。他恨,恨自己此刻的无力!
就在慕雨寒即将与煞兽、蝠群碰撞,星光护罩即将被骨爪撕裂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苍凉、古老、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的号角声,陡然在沼泽深处响起!号角声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大地的心跳,瞬间穿透了重重雾气,抚平了狂暴的能量乱流,更让所有扑击而来的煞兽、怨魂蝠、乃至那阴影骨爪,动作齐齐一滞!
就连燃烧精血、决死一击的慕雨寒,也感到周身冰灵之力微微一滞,那决绝的剑势竟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轻轻推开,偏离了原本轨迹。
“什么?!”众人皆惊,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东南方向,那原本浓郁粘稠、伸手不见五指的灰黑雾气,竟自行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数丈宽、笔直通向沼泽深处的通道!通道之中,雾气稀薄,地面坚实,再无泥沼枯木。而在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片巍峨、沧桑、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暗金色建筑虚影,以及虚影之前,一道并不高大、却散发着厚重如山、亘古沧桑气息的身影。
那道身影,身披残破的暗金战甲,手持一杆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淡淡威压的青铜战戈,脸上覆盖着一面雕刻着龙形与山峦图案的石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平静、仿佛经历了万载岁月洗礼的暗金色眸子。
他静静站立在那里,仿佛已在此守候了千万年。方才那苍凉的号角声,正是自他腰间悬挂的一枚古朴的青铜号角中发出。
随着他的出现,沼泽中那狂暴的煞气、怨毒的鬼气、阴森的妖气,竟都悄然沉寂下去,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那头煞兽猩红的独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低吼着缓缓后退。怨魂蝠群发出不安的尖啸,四散飞逃。后方那阴影,更是悄无声息地隐入雾气深处,消失不见。
危机,竟因这神秘身影的出现,自行解除?
“你是……”萧辰强压心中震撼,拱手问道。他能感觉到,这神秘身影身上并无恶意,甚至隐隐散发着一丝同源的大地厚重气息,与林轩的混沌龙符、龟甲、乃至八荒龙符令,竟有几分相似。
那暗金身影并未回答,暗金色眸子扫过众人,尤其在林轩怀中的龟甲、跌落的八荒龙符令,以及林轩身上那微弱的混沌气息上停留片刻,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悲哀,有欣慰,更有沉甸甸的责任。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重伤濒危的林轩身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很久未曾言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地只信物持有者……镇岳龙符令传人……还有这新生的混沌龙符道种……想不到,万载之后,竟能在此地,同时见到故主的三道传承……”
他顿了顿,暗金眸子扫过依旧警惕的慕雨寒、周焱等人,以及远处那因忌惮而不敢靠近、却依旧徘徊不去的煞兽与阴影,缓缓道:
“此地,乃镇岳龙宫外府,怨魂战场边缘。尔等方才激战,已惊动战场深处沉睡的古老怨魂与被封印的邪物。以尔等此刻状态,前行必死。随我来。”
说罢,他转身,迈步向通道深处走去,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出,脚下大地都泛起微不可察的暗金光晕,通道随之延伸、稳固。
众人面面相觑,这神秘人话语中信息量太大,且透着古怪。但眼下形势,前有未知强敌环伺,后有幽泉圣子可能去而复返,众人重伤疲惫,似乎……别无选择。
“他……似乎没有恶意。而且,他认识龟甲和龙符令,称林师弟为‘传人’。”慕雨寒收剑,冰眸中带着思索,看向林轩。
林轩艰难点头,以微弱神念沟通怀中龟甲与龙符令,两者皆传来微弱但清晰的亲近与信赖**波动。混沌龙符种对那暗金身影的气息,也并不排斥。
“跟他走。”林轩做出决定。这或许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也是揭开龟甲、龙符令、乃至敖苍前辈、镇岳龙宫秘密的契机。
众人不再犹豫,互相搀扶,跟在暗金身影之后,踏入那神秘的通道。
通道似乎无限延伸,两侧雾气翻涌,却无法侵入分毫。行走其中,只觉一股沉稳厚重的力量包裹周身,不仅隔绝了外界煞气怨念的侵蚀,更在缓缓滋养着众人的伤势。林轩的混沌龙符种,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修复速度明显加快,裂痕开始弥合。
约莫行了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尽头,竟是一座巨大的、由暗金色巨石砌成的古老广场。广场地面,刻满了复杂玄奥的龙纹与山峦符箓,虽历经岁月侵蚀,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广场四周,矗立着十二根高达百丈、雕刻着各种真龙腾云、神山镇岳图案的青铜巨柱,只是大多残破、倒塌,唯有三根尚且完整,散发出微弱但坚定的光芒,撑起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广场中央,有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尊缺了头颅的石雕,依稀可见是一尊身披战甲、手持战戈的将军模样。而引领他们前来的暗金身影,此刻正单膝跪地,对着那无头石雕,深深一拜,暗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无尽的哀恸与忠诚。
“将军……末将石岳,守候万载,今日……终于等到了一丝……希望。”他低声自语,声音颤抖。
拜毕,他起身,转向林轩等人,暗金眸子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轩身上,缓缓摘下了脸上那面雕刻着龙形与山峦的石质面具。
面具之下,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张由暗金色岩石构成、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面孔!眼眶中,那暗金色的眸子,正是镶嵌在岩石中的两颗奇异宝石,散发着智慧与沧桑的光芒。
“吾乃镇岳龙宫,外府镇守,石傀将——石岳。”岩石面孔开合,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奉敖苍将军遗命,镇守此怨魂战场入口,等候地只与龙宫传承者归来,重启镇岳龙宫,镇压战场深处封印的幽冥裂隙。”
“石傀将?” “镇守万载?” “幽冥裂隙?” 众人听得心神震撼。这石岳,竟是一具拥有灵智的石傀?而且已在此守候了万年?那所谓的“幽冥裂隙”,又是什么?
林轩强撑着伤势,拱手问道:“石岳前辈,您说等候地只与龙宫传承者……是指这龟甲与八荒龙符令?还有,那‘幽冥裂隙’,与方才那‘幽冥圣教’、‘幽泉圣子’,可有关系?”
石岳暗金眸子光芒一闪,沉声道:“地只信物,乃地皇一脉传承信物,可沟通大地龙脉,镇压邪祟。八荒龙符令,乃我镇岳龙宫核心信物,统御八荒龙符,克制幽冥鬼物。你能同时得此二者认可,并自悟出蕴含混沌与龙符真意的新道种,便是敖苍将军预言中,可继承其遗志,重启龙宫,彻底封印幽冥裂隙的关键之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凝重:“至于‘幽冥圣教’……哼,不过是窃取了一丝幽冥裂隙中泄露的幽冥死气与上古鬼道残篇的跳梁小丑罢了。其源头,正是这怨魂战场深处,那万年前被敖苍将军以生命与龙宫至宝暂时封印的幽冥裂隙!”
“万年前,天外幽冥入侵此界,于此地爆发惊世大战。真龙陨落,百族凋零,怨魂战场由此而成。敖苍将军奉命,携镇岳龙宫部分底蕴降临,血战幽冥,最终以身为印,以宫为基,将幽冥大军主力与裂隙入口,封印于战场最深处。然,将军亦力竭而亡,龙宫崩毁沉沦,吾等镇守石傀,亦大多战毁,唯余吾与寥寥数名同袍,凭借将军遗留的地只大阵与龙宫残力,苟延残喘,守候**至今。”
石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恨意:“万载以来,封印日渐松动,幽冥死气不断外泄,滋养了这怨魂沼泽,更催生了玄冥教等鬼道宗门。而那‘幽冥圣教’,恐怕便是得到了某些完整的幽冥传承,野心勃勃,欲要彻底打开封印,接引幽冥大军再次降临!他们四处搜寻龙宫遗物与地只信物,炼化龙魂煞灵,便是为了削弱封印,获取开启龙宫核心的钥匙**!”
众人听得心神俱震!原来这陨龙荒原,竟隐藏着如此惊天秘辛!万年前的跨界大战,镇岳龙宫的牺牲,幽冥裂隙的威胁,以及那“幽冥圣教”背后毁灭世界的可怕图谋!
“所以,那幽泉圣子,便是‘幽冥圣教’派来,专门寻找并夺取龙宫遗物与地只信物的先锋?”萧辰恍然。
“不错。”石岳点头,“他手中的‘黄泉鬼印’,便是幽冥圣教核心传承之一,威力虽不及真正幽冥鬼术万一,但在此界,已属顶尖鬼道。你能以筑基修为,硬撼其鬼印而不死,更逼退他,实属不易。但也因此,你已彻底暴露在‘幽冥圣教’眼中。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石岳看向林轩,暗金眸子中充满了期许与凝重:“年轻人,你身负地只、龙宫、混沌三重传承,乃天命所归,亦是劫数所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封印随时可能彻底崩溃,‘幽冥圣教’的动作也会越来越频繁。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找到并重启真正的镇岳龙宫,加固封印,甚至……彻底关闭那幽冥裂隙**!”
林轩沉默,胸中却波涛汹涌。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机缘巧合得了些传承,在修仙路上艰难前行。却不想,不知不觉间,已卷入了一场关乎此界存亡的万古棋局之中!肩上的担子,瞬间重如山岳。
但他眼中,却并无畏惧,反而燃起熊熊的斗志。混沌龙符种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意,微微一震,散发出不屈的光华。
“前辈,我该如何做?”林轩沉声问道。
石岳伸手,指向广场深处,那三根尚且完整的青铜巨柱:“此乃龙宫外府的三才镇岳柱,亦是通往龙宫沉没之地的传送阵之一。然,历经万载,能量枯竭,阵法残破,需以地只信物与龙符令为引,注入足够的大地龙气与混沌龙元,方可暂时激活,传送至龙宫外围。”
“我会以残存之力,助你修复伤势,稳固道基。你需在此,闭关一段时日,彻底炼化体内残存的龙元精魄与地脉之气,将修为提升至筑基圆满,初步掌握混沌龙符的运用。之后,携信物与令,激活传送阵,前往龙宫沉没之地——葬龙渊之底!”
“葬龙渊之底?!”众人一惊,那里可是荒原中有名的绝地!
“不错。龙宫便沉没于葬龙渊最深处的地脉龙眼之中。那里,亦是封印幽冥裂隙的核心所在。危机重重,但,也是你快速提升实力,获取龙宫真正传承的唯一途径。”石岳肃然道,“至于你的同伴……”
他看向慕雨寒、萧辰等人:“他们可留在此外府广场,此处有地只大阵残力守护,相对安全。我可传授他们一些基础的镇岳战阵与炼煞法门,助他们恢复伤势,提升实力,亦可为你日后**臂助。”
慕雨寒冰眸坚定:“我与他同去。”她看向林轩,毫无犹豫。
萧辰、周焱等人也纷纷表态,愿一同前往。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与共,他们早已是可托付性命的同伴。
石岳暗金眸子扫过众人,缓缓点头:“可。但传送阵能量有限,最多只能传送三人。且葬龙渊之底,环境极端,非混沌龙符或特殊体质者,难以久存。”
众人相视,最终,林轩、慕雨寒、周焱三人决定前往。林轩为主,慕雨寒实力强横且功法特殊,周焱的龙魂断剑对龙煞有感应,或有大用。萧辰、苏婉、赵铭、张铁山则留守外府,修炼战阵,同时设法与外界联系。
计议已定,石岳不再多言。他挥手,广场地面龙纹亮起,浩瀚的大地龙气自地底涌出,汇聚成一座小型的修炼阵法,将林轩笼罩。同时,他一指点向林轩眉心,一股精纯的石灵本源与万载的战斗记忆、龙宫见闻,化作洪流,涌入林轩识海。
“静心,炼化。外府一年,外界一月。你有龟甲守护神魂,有龙符令镇压气运,有混沌道种演化万法,必可功成。”
林轩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了他进入荒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闭关。
慕雨寒、周焱也各自寻地修炼,消化此行所得,为即将到来的龙宫之行做准备。
萧辰等人则在石岳指点下,开始修习镇岳战阵,炼化此地相对纯净的大地煞气,实力亦在稳步恢复提升。
外府广场,重归寂静。唯有那三根青铜巨柱,散发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守候着万载的承诺,等待着新一代的传承者,揭开那尘封的史诗,直面那万古的浩劫。
而在怨魂沼泽之外,荒原各处,因林轩与幽泉圣子一战引发的波澜,正悄然扩散。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天穹会武的结局,似乎也因这意外的变数,而蒙上了一层未知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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