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梧桐叶开始泛黄。回春堂内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暖意。陈建国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看向儿子时,眼神里总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与期待。
陈林“梦中受术”的故事,在陈建国小心翼翼的守护下,并未外传。但“回春堂陈家出了个小神医”的传闻,却像长了翅膀,在附近的街坊邻里间不胫而走。
起初,人们只是带着好奇和些许玩笑的心态。但当几位被陈林用简单推拿或艾灸缓解了陈年旧疾的老邻居啧啧称奇后,这传闻便渐渐多了几分可信度。
这天上午,一个穿着褪色工装、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扶着一位白发老奶奶走进诊所。老奶奶不住地咳嗽,呼吸急促,嘴唇甚至有些发绀。
“陈医生,快给我娘看看!”男人语气急促,额头急出了汗,“在人民医院看了几天,说是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挂了水,效果不大,还是咳得厉害,喘不上气!”
陈建国连忙让老奶奶坐下,仔细诊察。脉滑数,舌苔黄腻,痰声漉漉。确实是痰热壅肺之象。他提笔开了清金化痰汤的方子,意在清热化痰,宣肺平喘。
男人拿着方子,却没有立刻去抓药,目光反而瞟向了安静坐在角落看书的陈林,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小声对陈建国说:“陈医生,听说……您家小子,有点门道?能不能……也让他给瞧瞧?”
陈建国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觉得这人有些病急乱投医,更是对儿子的一种轻慢。他正要开口拒绝,陈林却合上书,走了过来。
“爸,让我看看吧。”陈林的声音平静。
陈建国看着儿子沉静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让开了位置。
陈林走到老奶奶面前,他没有像父亲一样立刻把脉,而是先观察她的呼吸频率和深度,又示意她伸出舌头仔细看了看。接着,他才伸出三根小小的手指,搭在老奶奶布满皱纹的手腕上。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眼神专注,俨然一副小大夫的模样。
片刻后,他收回手,对陈建国说:“爸,您的方子大体是对的,清热化痰。但奶奶年纪大,久病体虚,肺气已伤,肾不纳气。单清痰热,恐伤正气,喘促难平。”
他顿了顿,在父亲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继续道:“应该在原方基础上,加入一味蛤蚧,研末冲服。蛤蚧补肺益肾,纳气定喘,正好针对奶奶肺肾两虚的根本。再用五味子收敛耗散之气。如此,攻补兼施,效果会更好。”
陈建国浑身一震,再次仔细品察老奶奶的脉象,果然在滑数之中,品出了一丝沉取无力的虚象!他光顾着治标,忽略了老人体虚的根本!儿子这一手增补,简直是点睛之笔!
“听……听我儿子的。”陈建国深吸一口气,对那男人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按照陈林的建议修改了方子。
男人将信将疑地抓着药走了。
三天后,男人再次来到回春堂,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下来的秋梨。他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一进门就大声道:“陈医生!小神医!太神了!我娘喝了三剂药,咳喘好了一大半,晚上能躺下睡觉了!她非要我拿来谢谢你们!”
陈建国接过梨,心中百感交集。他看向儿子,只见陈林只是抬头对那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去看书了,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件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回春堂小神医”的名声,不再局限于街坊玩笑,开始有了实实在在的病例支撑。渐渐地,一些在其他地方久治不愈的病人,开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点名要找“小陈医生”看诊。
陈建国在欣喜之余,内心深处也升起了一丝隐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股风,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走进了回春堂。他是斜对面“为民社区卫生站”的站长,姓刘。卫生站以西医为主,生意一向比回春堂好得多。但最近,他明显感觉到来看感冒咳嗽、腰腿疼痛的病人少了一些,一打听,好多都跑来回春堂找那个三岁孩子“瞎搞”去了。
“老陈,”刘站长语气不善,目光在诊所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陈林身上,“听说你们家搞起‘童医’了?这符合规定吗?出了事谁负责?”
陈建国脸色一变,站起身:“刘站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只是在一旁学习,给点建议,方子都是我开的,怎么就不符合规定了?”
“建议?”刘站长嗤笑一声,指着陈林,“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能有什么建议?我看你们就是搞封建迷信,欺骗群众!我要向卫生局反映!”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林婉从后间出来,看到这情形,脸色发白,紧张地握紧了围裙。
陈林放下书,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气势汹汹的刘站长。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冲突。名声带来的不光是便利,还有质疑和打压。
他站起身,走到刘站长面前,小小的身影与对方形成鲜明对比。
“刘站长,”陈林开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您最近是否夜间口干,饮水不解?午后自觉手心、脚心发热?并且,入睡后易汗,醒来即止?”
正准备继续发难的刘站长,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怒容凝固,转而化为错愕,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陈林说的症状,他全都有!而且持续了一段时间,他以为是劳累所致,并没太在意。
“你……你胡说什么!”刘站长色厉内荏地反驳,但语气明显弱了下去。
“我没有胡说。”陈林目光清澈,继续说道,“您面色潮红,舌质偏红少津,这是明显的阴虚火旺之象。若不及早调理,恐耗伤阴液,导致心烦失眠,甚至引发他疾。”
他转身,走到药柜前,踮起脚,精准地拉开几个抽屉,取出麦冬、沙参、生地等几味药,分量把握得恰到好处。然后,他拿着这几味药,走到刘站长面前,递给他。
“这是沙参麦冬汤的基础药材。滋阴润燥,清降虚火。您可以拿回去,水煎服,每日一剂,连服五日。”陈林的声音不急不缓,“若五日后,您夜间口干、盗汗的症状未有改善,您再去卫生局反映也不迟。”
整个诊所鸦雀无声。
陈建国和林婉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他们没想到,陈林不仅一眼看穿了刘站长的隐疾,还敢当场开方赠药!
刘站长看着陈林手中那几味药,又看看对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陈林说的症状分毫不差!这种被一个三岁孩子当众点破隐疾的尴尬和内心的震惊,让他之前的兴师问罪显得无比可笑。
他一把抓过陈林手中的药材,几乎是仓皇地扔下几张钞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头就走,背影狼狈。
风波,就以这种谁也没料到的方式,骤然平息。
陈建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儿子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骄傲,更添了一丝依赖。这个家,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由这个三岁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天空。
陈林走到窗边,看着刘站长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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