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多门二郎的军刀劈碎了面前的茶几,瓷片飞溅划破了副官的脸。
两次了!两次让马占山从眼皮底下溜走!他狭长的眼睛里爬满血丝,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
年轻的传令兵小林雄一低着头,闻到指挥官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与汗臭混合的怪味。这个来自北海道的农家子弟此刻正死死盯着自己磨损的皮靴,生怕抬头对上那毒蛇般的目光。
第四骑兵大队!立即追击!多门二郎戴上白手套,动作优雅得像在歌剧院,让这些野蛮人见识帝国骑兵的威严。
随后大部队在他的带领下,象一条条饥饿狼犬,摇幌着青天白日旗向江桥方向出发。
这时天刚蒙蒙亮,薄雾笼罩着大地,偶尔一声嘶鸣,那是战马不经意的呜咽。
“不好,前面有动静!”小林雄一用耳爬在地面,然后站起来悄然说道。
因为他是步马,走在后面,此人长得尖嘴猴筛,一副奴才象。
仅管他说得小声,哪知这声音象一缕毒气,迅速扩散开来。
“八格!小猴子,休得听人胡说!”
消息传到前面,骑在马上的多门二郎一惊,跳下马的瞬间,很快打了最近一个传令官的腿巴子。
哪知道,这一巴掌打在了马腿上,马儿受到突然惊吓,狂蹄前腿,差点弹在多门二郎身子。
“格老子,死啦!死啦地!”
一些士兵在马上大笑不以,哪知还没笑完,远处山脚的另一边露出无数人影。
萨利姆·巴特尔勒住战马,鬃毛上的露珠在晨曦中闪闪发光。他古铜色的脸庞上横亘着三道伤疤,那是三年前与哥萨克骑兵交手留下的勋章。身后,三百蒙古骑兵静默如林,只有马匹偶尔打着响鼻。
日本人的骑兵来了。侦察兵压低声音,排着可笑的队形,像去参加阅兵。
萨利姆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得发亮的牙齿。他抽出祖传的蒙古弯刀,刀身映出他鹰隼般的眼睛。兄弟们,今天我们要给这些矮子上一课——草原上的狼,从不按猎人的规矩捕食!
两军相遇在开阔的江桥平原。多门二郎骑在纯种阿拉伯战马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部队排成完美的萨克斯攻击阵型——各中队间距精确到米,马刀出鞘的角度整齐划一。
为了天皇!他高举祖传的武士刀,刀柄上金色的菊纹在阳光下刺眼夺目。
对面,蒙古骑兵看似散乱的阵型突然如莲花绽放。萨利姆吹响骨哨,三百匹战马同时启动,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大地。他们没有整齐的口号,只有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吼叫,像是来自远古的战歌。
两股钢铁洪流相撞的瞬间,小林雄一躲在草丛中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时,地狱般的景象让他胃部抽搐——一柄蒙古弯刀正从战友山田的锁骨斜劈而下,鲜血喷溅出三米多远;另一个骑兵被长矛挑到半空,像只被钉住的蝴蝶。
多门二郎的完美阵型在接触的第一秒就开始瓦解。蒙古骑兵灵活地穿插分割,三五个一组围攻落单的日军。萨利姆的马刀划过一道银色弧线,一个日军军官的头盔连同半边脑袋飞了出去,脑浆溅在小林的军装上,还是温热的。
少佐!我们被包围了!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多门二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切割成数块。那些野蛮的蒙古人骑术精湛,能在马背上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有人甚至倒挂在马腹下射箭。
一发子弹擦过多门二郎的耳朵,他感觉有热流顺着脖颈流下。远处,萨利姆正用缴获的武士刀砍倒又一个帝国骑兵,动作干净利落得像在切生鱼片。
小林蜷缩在一具马尸后面,手中的步枪不知何时已经丢弃。他看着满地残缺的日军尸体,忽然想起离家时母亲塞给他的护身符——那里面装着神社的香灰,据说能保佑武运长久。现在它正贴在他胸口,而周围同袍的尸体正在变冷。
当那个日军骑兵倒下,萨利姆勒马远望。日本指挥官的白军装已被血染红,他颤抖着举起军刀,刀尖却不停摇晃。
你...你这个野蛮人...不懂...不懂骑士精神...多门二郎的日语夹杂着德语单词,那是他在柏林军事学院学来的术语。
鲜血浸透了江桥平原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死亡的沉寂。第一次冲锋的惨烈厮杀已经让双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蒙古铁骑和日军骑兵的尸体交错堆积,战马嘶鸣着倒伏在血泊中,它们的眼睛仍睁着,仿佛不甘心就此死去。
萨利姆勒住战马,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弯刀上滴落着敌人的鲜血,虎口已被震得发麻。他环顾四周,发现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与他从小一起饮酒、狩猎的兄弟,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再也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重整队形!”萨利姆怒吼一声,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如同雷霆炸响。蒙古战士们迅速集结,尽管许多人已经负伤,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如钢铁。
对面的日军骑兵同样损失惨重,但他们仍保持着诡异的沉默,阵型虽然松散,却透着一股狠厉的决绝。多门二郎的亲信——副官佐藤健一郎——站在最前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他高举军刀,嘶声喊道:“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最后一击,让这些野蛮人见识我们的武士精神!”
“冲锋!”
两支铁骑再度交锋,战马的嘶鸣声、刀刃的碰撞声、战士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地狱的丧钟被无情敲响。
年轻的蒙古战士巴特尔在混战中落马。他的腹部被刺穿,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青草。他的视野逐渐模糊,耳边是战友们的喊杀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风的声音。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草原。那是他第一次骑马,在父亲的指导下,他纵马奔腾,风拂过脸庞,带来远处牧民的歌声和酒香。
“真希望能再喝一口家乡的酒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佐藤健一郎已经狞笑着走近,刀锋高高举起。
“蒙古的杂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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