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议论纷纷，看向赵昊的眼神，已经近乎于看神仙了。
新的一批上千件坯子，很快就做好了。
经过几天的晾干，赵昊亲自检查了每一件，确认没有问题后，下令：“准备入窑！第二次烧制，现在开始！”
这一次，所有人的心情比上次更加紧张。
这是赌上了全村希望的一窑。
成了，一步登天。
败了，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可能就真的要熄灭了。
封窑，点火。
熊熊的烈火再次燃起。
这一次，赵昊没有让刘师傅一个人守着。
他让刘师傅负责观察火候，自己则亲自负责添柴，控制温度。
他有着远超常人的体质和感知力，能够最精确地控制柴火的添加量，让窑温的上升和下降，都处在一个最完美的曲线上。
又是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等待。
当刘师傅再次宣布停火封窑时，所有人都累得快虚脱了，但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亢奋。
又是一天漫长的冷却。
开窑的那天早上，瓷窑厂再次人山人海。
气氛比上次还要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彼此“怦怦”的心跳声。
赵昊站在窑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亲自拿起铁镐。
他没有让别人动手。
这一窑，是他力排众议，是他用“秘方”促成的。
成败，都由他来揭晓。
“哐当！”
第一块砖头被敲落。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砖块和泥巴被一块块地清理掉，黑漆漆的窑口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股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窑里飘了出来。
不再是那种带着土腥味的焦糊气，而是一种淡淡的、纯净的、类似玉石烧制后的清香。
“这味儿……对了！”刘师傅的鼻子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精光，他激动地喊了一声。
他一辈子都在跟窑打交道，这味道他太熟悉了！这是顶级瓷器出窑时才有的“窑香”！
所有人的心，都被他这一嗓子给吊了起来。
赵昊放下铁镐，对旁边一个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汉子点了点头。
那汉子立刻戴上手套，几乎是扑了进去，颤抖着双手，捧出了第一摞碗。
当那摞碗从黑暗的窑口，被捧到灿烂的晨光下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
只见那碗，通体雪白，白得像天上的云，白得像冬天的雪，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温润如玉的光泽。
碗壁薄如蝉翼，线条流畅优美，用手指轻轻一弹，发出一声“叮”的脆响，清越悠扬，如同钟鸣。
这哪里是碗？
这分明是一件件艺术品！
“我的娘啊……”
不知道是谁，用梦呓般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
“成了！成了！真的成了！”
“太漂亮了！俺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碗！”
“这比县里国营商店卖的还好！还好一百倍！”
欢呼声，尖叫声，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村民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将那摞碗团团围住，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脸上是混杂着震惊、狂喜和不敢置信的复杂表情。
孙大海冲到最前面，他看着那些完美的瓷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伸出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碗壁，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成了……真的成了……”他喃喃自语，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李彪和段鹏程两个壮汉，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互相捶着对方的肩膀，咧着大嘴傻笑。
刘师傅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碗，翻来覆去地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了……真是神了……这釉色，这胎质，这声音……这……这都赶上官窑的水平了！不！比官窑的还好！”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赵昊：“小赵老板！你……你那个秘方……到底是什么？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手段啊！”
赵昊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指挥着汉子们，继续把窑里的东西往外搬。
盘子、碟子、茶杯、酒盅……
一件件，一摞摞，当上千件完美无瑕的瓷器，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个空地时，那场面，简直比金山银山还要震撼！
雪白的瓷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村民们彻底疯狂了！
他们欢呼着，跳跃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甚至跪在地上，朝着窑口的方向，朝着赵昊的方向，不停地磕头，感谢老天爷，感谢赵昊这个活菩萨。
赵昊看着眼前这沸腾的景象，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从今天起，均村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而他，也将拥有一个最坚实，最忠诚的后方基地。
庆祝的喜悦过后，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东西是烧出来了，而且是顶好的东西。
可怎么卖出去呢？
“昊哥，咱们这碗，该卖多少钱一个？”孙大海拿着一个碗，爱不释手，又高兴又发愁地问道。
“是啊，昊哥，这东西太好了，卖便宜了，俺们都觉得亏心！”一个村民大声说道。
“可要是卖贵了，怕是没人买啊。咱们这山沟沟里，谁家舍得花大价钱买个碗？”
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高兴，但也迷茫。
他们会种地，会干活，但做生意，他们是两眼一抹黑。
赵昊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不用担心销路的问题。”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咱们这瓷器，不愁卖！”
他转头对孙大海说：“孙村长，你挑几样最好的碗、盘子、杯子，用个好点的篮子装起来。我明天，再去一趟县城！”
“又去县城？”孙大海一愣。
“对！”赵昊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上次咱们去县城，是去告状的。这一次，咱们是去报喜的！”
“县长不是说了吗？要大力支持咱们。现在，咱们的东西做出来了，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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