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爆冷晋级，成了小比首日最热闹的谈资。
“那小子走狗屎运，撞上赵虎旧伤复发，白捡一场胜利。”膳堂里，外门弟子把筷子敲得叮当响，“下一轮他若还能赢，我把碗吞下去！”
“下一轮他对李逵。”有人翻着对战榜，“感道境后期，一巴掌就能把初期拍成饼，林枫能撑三息就算奇迹。”
二狗端着食盘挤过来，脸皱成苦瓜：“林师兄，李逵是执法殿出了名的‘疯熊’，拳下没轻重，你……还是认了吧。”
林枫正用竹签剔鱼骨，闻言笑笑：“认输多没劲，我尽量跑快些。”
次日清晨，试剑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庄家开出盘口：李逵一赔一点零一，林枫一赔二十。冷清璇与两位长老并肩而立，她低声道：“押林枫十块中品灵石。”
墨渊挑眉：“你信运气？”
“我信自己的眼睛。”
鼓声三震，禁制升起，李逵像座铁塔落在台中央，双拳对撞，空气炸出闷雷。林枫提着那把灰扑扑的扫帚，衣衫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株随时会被拔起的苇草。
“开始！”
李逵吸取赵虎教训，不废话，一步踏裂青砖，土黄色灵力凝成巨熊虚影，双掌合抱，一式“熊罴拍门”直取林枫头颅。劲风压得人呼吸发滞，不少弟子下意识后退。
却见林枫脚步一滑，像被风吹起的落叶，轻飘飘荡出三尺，巨掌拍空，碎石四溅。李逵皱眉，双臂连挥，灵力浪潮一重接一重，整座石台都在颤抖。诡异的是，每当他发力到七成，经脉便莫名一颤，灵力像被剪刀“咔嚓”剪断，后力续不上来。林枫总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慢半拍地“踉跄”闪开，每次都差之毫厘，引得台下惊呼连连。
“邪门！”李逵心里骂娘，改走稳健路数，双足扎根，土灵力化铠甲，打算耗光林枫那可怜的一点灵力。谁料节奏刚缓，林枫左脚踩右脚，“哎呀”一声扑倒，扫帚脱手飞出，打着旋儿砸向李逵面门。李逵偏头，灵力又是一滞，动作慢了半拍，扫帚柄“啪”地敲在他肩井穴，土铠甲裂开细纹。
林枫似乎想爬起来，却“笨拙”地又被自己绊倒，整个人扑向李逵。李逵双臂张开，正要来个抱摔，丹田突然一空，灵力像被抽走。下一瞬，林枫的手肘“无意”顶在他气海穴，力道不大，却像钥匙卡死了锁芯。李逵眼前发黑，扑通坐倒，额头冷汗淋漓。
台下安静得可怕。众人眼中，这是一场滑稽的闹剧：扫帚乱飞，两人滚作一团，灰头土脸。可内行却看出冷汗——李逵每一次发力被截断，都精准得像被算过命数；最后那一下肘击，更暗合“截灵指”秘要。
裁判长老干咳一声：“林枫，胜！”
赌桌旁，庄家脸绿得发青。二狗抱着灵石袋子狂吼：“林师兄无敌！”
人群炸锅。
“又赢了？这运气能把天捅个窟窿！”
“我怀疑他是天道私生子，专门下凡打我们脸。”
“放屁，分明是李逵昨晚偷喝假酒，灵力虚浮！”
各种声音像沸水冒泡。林枫拍去衣襟尘土，腼腆地笑：“侥幸，都是侥幸。”
看台上，墨渊轻抚胡须：“每一步踏在对方灵气转换的节点，最后一击封穴，分寸拿捏分毫不差。这娃娃，心思深得像口老井。”
云逍子目露异彩：“更难得的是‘装’得浑然天成，连摔倒的角度都计算过，避开了所有可能受伤的位置。他在藏拙。”
冷清璇眸光微敛：“藏给谁看？”
三人几乎同时望向山门方向。那里，乌云压境，黑炎宗的铁舟阴影正一点点逼近。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林枫回到弟子席，二狗殷勤递水：“师兄，下一轮再赢一场就能进前十，创造外门神话！”
林枫接过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水珠顺着下巴滴到衣襟。他望向远处层叠的青山，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冷冽。
“神话？”他轻声喃喃，“还不够。”
山风掠过，吹得他衣袍猎猎，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剑，悄悄亮出一线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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