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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诚司的声音温和下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过殿下，这种感觉并非靠‘学习’就能立刻掌握，它需要时间去体会，去经历。”
他想了想，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一些更具体的事情开始。比如...您有什么以前想做，但因为诅咒而无法做的事吗？”
艾莉丝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立刻回答：“吃东西。”
“......吃东西？”
这个答案出乎诚司的意料。以兰兹华斯公国的富庶，公主怎么可能缺少食物？
“嗯。”
艾莉丝点头。
“以前的‘食物’，只是为了维持生命。没有味道。吃下去，也是冷的。我想尝尝...热的、有味道的。”
诅咒剥夺的，不仅是她的力量和成长，还有最基础的感官体验。
诚司看着那双第一次流露出明确渴望的冰蓝色眼睛，笑了起来：“这个很简单。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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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厨房巨大无比，却异常冷清。许多灶台显然已经很久未曾使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
只有角落一个小灶燃着微弱的魔法火焰，上面坐着一个银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迈、身形佝偻的老厨师正在慢吞吞地切着某种块茎。
“汤姆。”
艾莉丝叫了一声。
老厨师汤姆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他看到艾莉丝和诚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恭敬地行礼：“殿下。还有...这位先生。”
“他是我的老师，苍。”
艾莉丝介绍道，然后直接说明来意。
“我们想用厨房。做点吃的。”
汤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惊讶地舒展了一些，他看了看诚司，又看了看艾莉丝：“殿下...您终于愿意吃点...正常的东西了？”
艾莉丝点了点头。
汤姆的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有些扭曲的笑容：“好，好！厨房您随便用！需要什么食材？地窖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虽然大多是耐储存的...”
“不必麻烦。”
诚司开口，他晃了晃不知何时戴在手上的一个皮质手套，手套背面镶嵌着一颗不起眼的灰色宝石。
“我自备了一些。”
可以保证食材的储物宝石。
这在外面是极其珍贵的魔法物品，但在诚司这里，似乎只是日常工具。
汤姆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让开了位置。
诚司走到一个清理干净的大料理台前，精神力注入储物宝石。
光芒微闪，一样样食材凭空出现：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怪异蘑菇、如同宝石般剔透的紫色块茎、还带着冰屑的鲜鱼、几枚看起来就很不寻常的鸟蛋...
大部分是他在布伦希尔德林地的“收获”。
艾莉丝安静地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汤姆也眯起了眼，似乎在辨认那些食材。
诚司的动作熟练得令人惊讶。清洗、切片、调味...他甚至随手绘制了几个小小的火焰咒印在灶台下，精准控制着温度。
很快，诱人的香气开始弥漫在冰冷的厨房里。
他做了一道简单的煎鱼，鱼肉被煎得金黄酥脆，撒上了细盐和某种香草；又用那些蘑菇和块茎煮了一锅浓汤，汤色乳白，冒着温暖的热气；最后还将鸟蛋做成了嫩滑的炒蛋。
食物的香气，对于常年只有冰冷“营养剂”的艾莉丝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她冰蓝色的瞳孔微微睁大，下意识地向前凑近了一点，像一只被陌生气味吸引的小动物。
诚司将一份煎鱼和一碗汤摆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把银勺：“尝尝看。小心烫。”
艾莉丝拿起勺子，动作有些生疏。
她舀起一勺浓汤，小心地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
一瞬间，她的动作停滞了。
温暖的、鲜香的、带着复杂味道的液体在她口中蔓延开，冲击着她近乎空白的味觉记忆。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不仅仅是味蕾的刺激，更是一种...活着的、温暖的实感，顺着食道滑下，驱散了腹腔中常年盘踞的冰冷。
她又尝了一口煎鱼。外皮的焦脆、内里的鲜嫩、咸味与油脂的香气完美结合。
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脸上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如同初春的冰面，悄然裂开了一丝细缝。
诚司和老汤姆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把面前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她放下勺子，抬起头，看向诚司，非常认真地说：“热的。很好吃。”
然后，她补充了一句让诚司哭笑不得的话：“比‘她’好吃。”
诚司：“...‘她’？”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艾莉丝指了指脚下：“城堡。以前饿的时候，会稍微吃一点点‘她’的力量。不好吃。是石头和铁的味道，还有点...苦。”
诚司：“......”
老汤姆：“......”
诺森伯兰，知道它的核心被当成应急食品了吗？
就在这时，诚司忽然感到一丝极微弱的、被窥视的感觉。不是来自艾莉丝，也不是老汤姆，更像是...来自四周的墙壁本身。
紧接着，厨房角落里一个原本干涸许久的石雕出水口，突然“咕咚”一声，涌出了一小股清澈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液体，精准地落进一个干净的空杯子里，正好满杯。
然后，那石雕出水口又立刻恢复了干涸状态。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艾莉丝看了一眼那杯水，对诚司说：“‘她’给的。‘她’有时候会这样。能喝。味道还行。”
诚司走过去，端起杯子闻了闻，是某种纯净的魔力泉水。所以...这是“活城”对他喂饱了你的...谢礼？
这座城堡，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来‘她’开始接受我了？”
诚司笑着对艾莉丝说。
艾莉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更在意我。‘她’只是觉得...你暂时有用。”
真是坦诚得可怕。
不过已经很有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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