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鹏道人轻摆拂尘:“塑像不过指月之手,何如大师颈间佛珠,佛既空相,珠链缠身岂非桎梏?”
博寂和尚:“小乘修行,苦行自渡方为真!尔等炼丹辟谷,不过畏死贪生!”
石琦吐了口瓜子皮,被一阵山风吹跑,扑向辰鹏道人的紫色道袍,场面尴尬的抠脚……
辰鹏道人也没在意,提起方桌上的茶壶斟茶:“茶汤映云影,大师见水还是见云?”
僧人甩袖打翻茶杯,老脸臭臭的,一点儿面子没给:
“万般皆空,万物皆苦相!尔等妄言道法自然,任这满院愚众焚香求财,岂非纵容痴念?”
铜香炉烟随着和尚的大嗓门应声晃颤。
辰鹏道人指满地茶渍:
“滴水入土润草籽,何分富贵贫贱?香客求财正如大师求寂灭,都是筏子渡人罢了。”
随着话音落下,炉中三炷高香突然齐折,石琦觉得这俩人不像是辩经论道,看着倒像是要打架。
博寂和尚声音蓦然拔高,食指点向道人眉心:
“汝道门中人,妄求长生,恰似飞蛾扑烛!唯断缘法方脱轮回,这满观香火,烧的都是无明业障!”
辰鹏道人并指截住指尖,双指间忽现半截折断的香头:
“此香燃半而折,是劫是缘?大师要斩尽尘缘,可佛前灯油不也是大地点化?”
话音刚落,博寂和尚颈间佛珠突然绷断,乌木珠噼啪砸在石砖上,声音像前院儿布施箱里的铜钱落响。
崩散的佛珠还在石砖上弹跳,枯掌已凝成金刚指印。
院中柏树无风自动,周围的香客被无形气浪推得踉跄后退。
辰鹏道人有点后悔,跟这种臭无赖辩论个什么劲儿,但修为照人家差着一个境界呢,佛门威压之下,是生是死也只能认命。
石琦觉得这场辩经论道已经彻底变味儿了。
这大和尚说不过了要打人,竟真要废了辰鹏道人修为!
这不属于小孩子之间对骂,骂不过了开始攘沙子么?
人群中石琦还在嗑着瓜子。
“咔哒、咔哒”的脆响混在满院喧嚷里毫不起眼。
他眼瞅着博寂佛珠绷断,又见老僧枯指捏印。
场中局势陡变!博寂和尚面皮青紫,怒叱如雷:
“歪理邪说障我佛门,当废尔泥丸宫!”
伏魔神通《金刚伏魔印》乍现,掌心“卍”字金芒吞吐,周遭空气仿佛冻结,压得辰鹏道人紫色道袍猎猎作响,头顶玉簪“啪”地迸裂。
“观主!”几个白鹤观里年轻道士失声惊叫,辰鹏道人拼尽全力挥动拂尘,万千银丝缠向佛掌,却在金芒中寸寸熔断——胜负已在一息之间!
就在金刚佛掌即将按上辰鹏道人眉心的刹那,一粒油亮瓜子皮“嗒”地粘在“卍”字正中央。金光骤然黯淡三成!
“啧啧,打人专打脸多难看。”
石琦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瓜子皮,他实在是看不过眼这种装高人的臭无赖。
博寂和尚暴怒收掌,运转佛功震飞瓜子壳,趁此电光石火之时,石琦已鬼魅般插进二人之间,手里半包炒瓜子哗啦啦倾泻。
百十粒瓜子悬空排列,恰好嵌进金刚伏魔印流转的气脉节点!老僧顿觉似陷泥沼,沛然佛力如拳打棉絮。
“大师啊,您说万般皆空……”
石琦漫不经心捏碎掌中瓜子。
仁屑簌簌飘落,在日头下竟折射出七彩光晕。
“可空里能生香火,空里能结善缘。”
博寂和尚颈筋暴突如蚯蚓:“你敢破我佛门降魔功?!”
石琦忽地翻掌拍向青石板:
“你可真有意思,你是魔还是我是魔?”
掌风过处,洒落的瓜子壳排成《心经》佛言:“照见五蕴皆空!”。
石琦的脑子里是有佛门功法的,也有很多相应的佛典心经。
刚才听大和尚叨叨完,就觉得这个和尚说的跟脑子里的东西大相径庭,谁家和尚像他这个吊样……
“起嗔心了吧?你们的佛法里说没说过啥是贪嗔痴?渡己不成,硬要度人?一个得道高僧怎么还能耍无赖呢?”
博寂和尚不知道石琦的来路,也没看出来石琦的深浅,但一路以来,仗着修为高深无赖惯了,辩的过就辩,辩不过就打!
狂吼震塌半边香炉,炽红香灰如毒蟒卷来!真元引动古松针叶,千百松针裹住香灰之火,眨眼间变成一条火龙向石琦袭来。
石琦看向裹挟着八阶巅峰威能的火龙,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色即是空啊大师!您这火龙不用来烤羊排可惜。”
话音落下,那看着无可匹敌的火龙,就停在石琦面前三寸之处,再无寸进,再一挥手,火龙顷刻烟消云散。
博寂和尚感觉胸口如同被万钧雷霆击中,一口血喷的到处都是,满院的香客身上都粘到了一些,公平公正,雨露均沾。
博寂和尚没成想,这北方边陲还有人能治住他,至少也是个九阶大能,犯不上纠缠,也可能被破招之后,觉得有点儿丢人,一个大跳,跑了……
满院看热闹的香客还在震惊当中,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估计也没听明白这俩人掰扯啥,叮叮当当的就打完了,结束的很潦草。
石琦已扶起辰鹏道人坐到院内的石凳上,顺手从袖中摸出新瓜子塞到辰鹏道人手中。
“吃点儿,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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