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把冷厉的手术刀,将特需准备室切割得泾渭分明。
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一种类似铁锈的冷硬味道,那是医院特有的、生与死交界的森冷气息。
凌霜妍躺在推床上,身上那件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空荡荡的,把她衬得像个一捏就碎的瓷娃娃。
她侧过头,盯着窗外那棵被暴雨洗刷过的梧桐树,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眸子。
以前的世界是黑色的。
只有显示器幽蓝的荧光,潮湿发霉的地下室,还有那根拴在脚踝上、随着键盘敲击声“哗啦”作响的铁链。
那些人把她当成没有痛觉的代码生成器,只要给口饭,就能吐出价值连城的病毒。
直到那天,地下室的铁门被一脚踹开。
逆着光,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走进来,替她解开了脚镣,说带她去吃热乎的关东煮,加很多萝卜的那种。
“想什么呢?”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在她完好的左手上,强行阻断了那些阴冷的记忆回潮。
公玉谨年坐在床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凌霜妍回过神,视线聚焦在他脸上。那张脸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只是多了几分棱角和让人安心的沉稳。
“怕。”
她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声音很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尘埃。
那个在网络世界里大杀四方、让五角大楼网安部头疼不已的顶级黑客“Ghost”,此刻脆弱得像只没了壳的寄居蟹。
公玉谨年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力度紧了几分。
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去,试图熨平她正在发抖的指尖。
“右手要是废了……”
凌霜妍垂下眼帘,长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哑得厉害,
“我就没用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价值的人,结局通常是被丢回垃圾堆。
她不怕疼,不怕死,就怕被他丢下。
“以前你说过,我是你的暗刃。”
凌霜妍突然反手死死抓住他的手指,指甲甚至嵌进了他的肉里,眼角那颗强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圈深色。
“如果刀钝了……你还会要吗?”
卑微。
低到尘埃里的卑微。
公玉谨年看着她这副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他俯下身,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像是一个烙印。
“傻子。”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眉心,声音低沉醇厚,像是大提琴的G弦共鸣:
“刀钝了可以磨,断了可以铸。只要握刀的人是我,你就永远是那把最锋利的暗刃。”
“听好,不管手术结果如何,你这辈子都别想跑。”
“你是我的。连头发丝都是。”
凌霜妍死寂的墨眸猛地一颤,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重新燃烧起来。
那是被偏爱的底气。
“嗯。”
她吸了吸鼻子,用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像只被顺毛的流浪猫,
“不跑。死也不跑。”
门被推开。
“时间到了。”
华青黛一身墨绿色的无菌刷手服,戴着口罩和手术帽,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琥珀色眸子。
她双手举在胸前,刚做完术前最后一次消毒,气场全开,宛如即将奔赴战场的女武神。
几个护士走进来,准备推车。
经过公玉谨年身边时,华青黛脚步顿了一下。
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口罩,公玉谨年能看清她眼底翻涌的情绪。
那不是医生对病人的冷静,而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承诺。
“放心。”
她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为了你,我也不会失手。”
这是她的投名状。
也是她在向他证明,她手里这把刀,不仅能救人,也能帮他守住他想守的人。
公玉谨年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做了一个极其流氓的口型:
晚上,旗袍。高开叉的那种。
华青黛耳根瞬间爆红,差点平地摔一跤。
她狠狠剜了这个混蛋一眼,转身大步走进手术室,背影却莫名多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
……
手术室大门紧闭,“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像一只猩红的独眼,注视着走廊里的一切。
长廊空荡,冷气开得很足。
公玉谨年坐在那种硬邦邦的蓝色塑料排椅上,神色晦暗不明。
“哥哥……”
一具软绵绵的身体贴了上来。
慕容晚儿今天很乖,没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
她穿着那件oversize的粉色卫衣,像只没骨头的树袋熊,侧身挤进公玉谨年怀里。
两条穿着白丝的小腿直接搭在他大腿上,随着呼吸轻轻晃荡,晃得人心神荡漾。
“妍姐姐会没事的。”
她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声音软糯,带着一股子好闻的奶糖味。
两只小手环着他的腰,隔着衬衫布料,在他紧绷的腹肌上轻轻安抚着。
公玉谨年顺势搂住她的腰,手掌在那极具弹性的软肉上捏了捏。
这丫头,是在用这种方式给他减压。
“嗯。”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晚儿在他怀里拱了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那团惊人的柔软毫不避讳地压在他的胸口,随着她的动作变幻着形状,那种绵密的触感像是一团火,在阴冷的走廊里传递着热度。
“要是手术时间太长,哥哥你就睡会儿。”
晚儿仰起头,异瞳里满是心疼,
“你的腿给我当枕头,我的胸……给你当枕头。”
公玉谨年失笑,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呀!”
晚儿嘟嘴,一脸无辜,
“这叫‘全方位舒适度优化服务’,VIp专属的,别人想买票都没门儿。”
就在这时。
头顶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了两下。
滋滋——
电流的杂音像是指甲刮过黑板,刺耳得让人牙酸。
下一秒,整条走廊陷入一片死一样的黑暗。
只有手术室门口那盏红灯还在亮,但在几秒钟后,那盏红灯也诡异地闪烁起来,变成了不祥的紫色。
“怎么回事?!”
护士站那边传来一阵惊呼。
“电脑死机了!”
“呼吸机报警!备用电源呢?为什么没切入?”
“网络断了!所有联网设备全部离线!有人在攻击内网!”
原本安静的医院瞬间炸锅,脚步声、呼喊声乱成一团。
公玉谨年眼神一凛,那种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警觉。
这不是简单的停电。
这是定向爆破。
……
手术室内。
“滴——滴——滴——”
原本平稳律动的生命体征监护仪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波浪线开始剧烈抖动,接着直接黑屏。
紧接着,头顶那台价值千万的德国原装无影灯骤然熄灭。
黑暗降临。
只有角落里的应急照明灯亮起惨白的光,把手术台映得如同鬼域。
“显微镜组断电!图像传输中断!”
一助的声音都在抖,
“华医生,看不见了!神经吻合才做到一半!”
神经缝合是精细活,每一针都像是在米粒上雕花。
现在视野全黑,设备停摆,这简直就是要在悬崖边上蒙眼走钢丝。
华青黛的手稳如磐石,悬在半空,没有一丝颤抖。
“闭嘴。”
她冷喝一声,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让人镇定的力量,
“打开备用头灯。准备手动吻合器。”
“可是手动……误差率太高了,而且没有电脑辅助……”
“我说,手动。”
华青黛眯起眼,琥珀色的瞳孔在微弱的光线下收缩。
她想起了公玉谨年在门外的那个眼神,想起了那句该死的“旗袍”。
不能输。
输了,不仅人救不回来,连人都丢不起。
与此同时,手术台上的凌霜妍,眼皮下的眼球开始剧烈转动。
虽然打了麻药,身体动弹不得,但那种刻在骨髓里的直觉被唤醒了。
她感觉到了。
那是数据的洪流在疯狂冲刷着医院的防火墙,那是数以亿计的垃圾数据包正在堵塞服务器的咽喉。
是ddoS攻击。
而且是针对硬件底层的熔断式攻击。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Ghost……是你吗?
凌霜妍的手指在无菌单下极其微弱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想要去抓根本不存在的键盘。
愤怒。
极致的愤怒在血管里奔涌,甚至冲破了麻醉剂的封锁。
敢在他的地盘撒野?敢打断她的手术?
找死。
……
手术室外。
公玉谨年把慕容晚儿从怀里拉出来,按在椅子上。
“坐好,别动。”
语气森寒,像是裹着冰碴。
他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台纯黑色的Alienware笔记本,放在膝盖上。
掀盖,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幽蓝的光照亮了他半张脸。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冷得像是一潭死水,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哥哥?”
慕容晚儿被他的气场吓了一跳,乖乖缩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某种兴奋的光芒。
这才是她的哥哥。
那个能把世界踩在脚下的恶魔。
公玉谨年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只剩下残影。
回车键敲击的声音,在嘈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像是一声声枪响,节奏紧凑得让人窒息。
屏幕上,无数黑色的命令提示符窗口弹出,绿色的代码瀑布般疯狂刷屏。
“呵。”
公玉谨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手段,太脏了。
为了让手术失败,为了毁掉凌霜妍的手,甚至不惜拉整个医院的重症病人陪葬?
宋子轩,就凭你那个只会玩女人的脑子,想不出这种招数。
看来是有人给了你一把你根本驾驭不了的刀。
“想玩?”
公玉谨年十指如飞,一行行攻击指令被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既然你们想把水搅浑,那我就把池子炸了。
“那我就陪你们玩把高端局。”
他在命令行里输入最后一段代码。
那不是防御。
那是反噬。
一种极其古老、极其霸道,但在黑客界早就失传的暴力反向追踪算法
“神之怒”。
“敢动我的人。”
公玉谨年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眼神里闪过一丝暴戾的快意。
“那就做好被抄家的准备。”
“啪!”
重重的一声敲击。
回车键按下。
一场无声的硝烟,在看不见的网络世界里,轰然引爆,杀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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