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逼近的脚步越来越近,为首那男人盯着刘飞手里的半块面包,喉结不停滚动,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刘飞心里发慌,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再僵持下去,这些饿极了的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情急之下,他猛地想起车斗里的玻璃器皿。刚才摸面包时,口袋里还塞了个巴掌大的小玻璃镜,那是他进的货里最便宜的一款,本来打算摆摊时当赠品,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刘飞赶紧把面包揣回口袋,反手从怀里摸出那面小玻璃镜,举在手里:“别过来!我有好东西!你们看这个!”
阳光刚好从云层里透出来一点,落在玻璃镜面上,折射出一道细碎的光。那几个流民的脚步瞬间顿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飞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面通体透亮的“镜子”,边缘磨得光滑,镜面能清晰地映出人的脸,比他们见过的黄铜镜清晰百倍,连脸上的皱纹和泥污都看得一清二楚。阳光照在上面,像块会发光的水晶,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这是啥?”抱着孩子的女人失声叫道,怀里的孩子也忘了哭,伸着小手想去摸。
最前面的男人也看呆了,嘴里喃喃道:“亮闪闪的……是宝镜?神仙用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几个扛着锄头、同样衣衫褴褛的乡民走了过来。他们本来是到荒地里找找有没有能吃的野菜,听到这边的动静,便凑了过来。
“咋回事?吵啥呢?”一个皮肤黝黑的乡民开口问道,话音刚落,目光就被刘飞手里的玻璃镜吸引了,瞬间瞪圆了眼睛,“我的娘哎!那是啥玩意儿?”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一会儿,附近地里的乡民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刘飞和那几个流民圈在中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那面小玻璃镜,有人惊叹,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对着镜面里自己的影子,一脸不敢置信。
“这东西比县太爷家的铜镜还亮!”
“怕不是从京城里来的宝贝?”
“说不定是西洋物件,听说洋人的东西都稀奇!”
人群里的惊叹声越来越大,刘飞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玻璃镜真能镇住场面。他故意把镜子转了转,让阳光在镜面上流转,引得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吸气声。
没过多久,人群突然往两边分开,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肚子微鼓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摇着把破扇子,虽然衣衫也不算光鲜,但比周围的乡民干净整洁得多,腰间还挂着个小荷包,一看就是有点家底的人。
“吵什么吵?聚众闹事不成?”男人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可目光扫到刘飞手里的玻璃镜时,扇子猛地停住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位小兄弟,你手里这物件……能让我瞧瞧?”
刘飞打量了他一眼,猜到这人应该是当地有点身份的,说不定是小地主或者商铺掌柜,便点了点头,把玻璃镜递了过去。
男人小心翼翼地接过镜子,手指摩挲着光滑的镜面,又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嘴里不停赞叹:“好东西!真是好东西!通体透亮,一点杂质都没有,比我在府城当铺里见过的西洋玻璃还强!”
他看了刘飞一会儿,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问道:“小兄弟,你这宝贝打算出手吗?我是镇上‘恒昌当铺’的掌柜,姓王。你要是愿意卖,我给你个实在价。”
刘飞心里一动,终于等到正主了。他故意皱了皱眉:“王掌柜,这是我家乡的宝贝,本来不想卖的,只是我现在迷路了,身上没粮食,也没地方去……”
王掌柜眼珠转了转,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他知道这玻璃物件稀奇,但眼下这年轻人看着面生,又像是落难了,肯定能压个低价。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大方地说:“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这样,我给你三袋粗粮,够你吃个十天半月的,你把这宝贝卖给我,怎么样?”
三袋粗粮?
刘飞心里冷笑一声。刚才周围人的反应已经告诉他,这玻璃镜绝对不止这个价。他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王掌柜,这东西在我家乡虽然不算顶好,但也值不少钱。三袋粮食……是不是太少了点?”
王掌柜脸色沉了沉,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挺懂行。他看了眼周围围观的乡民,怕有人抢生意,又加了一句:“最多五袋!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这荒年景,粮食比金子还贵,五袋粗粮够你换个安身之所了!”
刘飞摇了摇头,伸手把玻璃镜拿了回来,揣进怀里:“多谢王掌柜的好意,这东西我暂时不想卖了。我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以后再说吧。”
王掌柜没想到他真敢拒绝,脸色更难看了,但周围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强抢,只能恨恨地瞪了刘飞一眼,撂下一句“你再想想,想通了到镇上恒昌当铺找我”,便拂袖而去。
看着王掌柜的背影,刘飞心里豁然开朗。他刚才故意拒绝,就是想试探这玻璃制品的价值,王掌柜愿意用五袋粮食换一面小镜子,还一副占便宜的样子,说明玻璃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稀缺的“奢侈品”。
车斗里还有一整箱玻璃器皿,要是都卖了,别说解决温饱,说不定还能凑够一大笔钱。
可就在他心里盘算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人群里,王掌柜刚才带来的两个伙计正偷偷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不善。
刘飞心里一凛,他意识到玻璃的价值,也意味着麻烦,可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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