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的突然闯入和咄咄逼人的挑战,让本就气氛紧张的卧房,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赵夫人脸色煞白,看看气息奄奄的丈夫,又看看对峙的两人,彻底慌了神。赵婉儿则紧咬下唇,担忧地望向喜来乐,她本能地更相信这个能一眼看穿父亲病根的青年郎中。
喜来乐面对王魁的挑衅,脸上不见丝毫怒意,反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正愁没机会正面收拾这个差点害死人的“膏药王”,对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神医倒是来得及时。”喜来乐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只是,赵老爷如今危在旦夕,你不想着如何补救,反倒急着维护你那害人不浅的祖传秘方?莫非,赵老爷的性命,还比不过你王家的脸面?”
王魁被戳中心思,脸色一沉,强辩道:“休要胡言!我正是为了救治赵老爷而来!是你这庸医在此混淆视听,延误病情!废话少说,这斗医,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有何不敢?”喜来乐负手而立,气势陡然攀升,竟压过了衣着华贵的王魁,“既然你要自取其辱,喜某便成全你!不过,赌注需改一改。”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王魁:“输的人,滚出沧州城太便宜你了。你若输了,不仅要献出你王家‘火龙贴’的完整秘方和你的‘医徒牌’,更需在赵府门前,当众承认你王家膏药设计有缺,药性燥烈,不善用之便是害人!并承诺,日后售卖此膏药,必须明确告知禁忌,且价格需降为原来的三成,惠及平民!”
此言一出,王魁脸色剧变!这喜来乐好毒的手段!不仅要他核心秘方,还要他当众自毁招牌,更要断他财路!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你痴心妄想!”王魁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你不敢?”喜来乐嗤笑一声,“看来你对自家祖传的秘方,也没什么信心嘛。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清楚,那膏药确实有问题?”
“放屁!”王魁被彻底激怒,头脑一热,吼道,“赌就赌!你若输了,不仅要滚出沧州,永不行医,还要跪在我王家医馆门前,磕头认错,承认你今日是污蔑诽谤!”
“可。”喜来乐毫不犹豫地应下,“请赵夫人、赵小姐做个见证。”
赵夫人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只能茫然点头。
赵婉儿却上前一步,清澈的目光带着坚定:“既然二位决心已定,为公平起见,这斗医的题目,便由小女子来出,如何?”
她聪慧地意识到,必须将斗医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绝不能拿父亲的性命直接冒险。
王魁自恃祖传秘方精深,不认为喜来乐真能胜过他,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喜来乐自然也无异议。
赵婉儿略一思索,开口道:“医道之争,首重辨症、明理、用药。既然二位争执源于家父腿疾与膏药,那这斗医便分三场。”
“第一场,辨药。请王神医提供一份‘火龙贴’的原料,由喜郎中当场辨识其中主要药材,并阐述其药性。若喜郎中能准确说出七成以上,并指出其关键燥烈之所在,则第一场胜。”
“第二场,辨症。请二位分别阐述家父病情根源、现状及预后,由我与母亲判断,谁所言更契合家父实际状况。”
“第三场,施治。请二位各自提出救治方案,并说明医理。同样由我与母亲判断,谁的方案更为稳妥有效。”
“三局两胜者为赢。二位意下如何?”
这个方案,既考察了基本功(辨药),又考验了诊断能力(辨症),还兼顾了治疗思路(施治),确实公平。
王魁心中冷笑,他“火龙贴”的几味主药乃是祖传秘辛,他不信喜来乐能全部分辨出来。至于辨症施治,他早有准备,自有一套说辞。
“就依赵小姐!”王魁傲然道。
喜来乐也微微颔首:“可。”
“好!”赵婉儿看向王魁,“请王神医提供药材。”
王魁自信满满,对学徒使了个眼色。学徒立刻从药箱中取出几个密封的陶罐和油纸包,里面正是配制“火龙贴”的几味核心药材,均已研磨成粉,混合在一起,颜色暗红,气味辛窜刺鼻。
“喜来乐,请吧!”王魁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这药粉经过特殊处理,气味混杂,形态相似,极难分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喜来乐身上。
喜来乐面色不变,走上前,先是仔细观察药粉的颜色、质地,然后轻轻扇闻气味。脑海中,《伤寒论》精要关于药材性味归经的论述,以及前世丰富的药材知识飞速运转。
“系统,辅助分析药材成分。”他心中默念。
【叮!收到请求,消耗10医点进行深度扫描分析。】
【分析中……药材成分已解析:生川乌,生草乌,肉桂,干姜,辣椒,乳香,没药,樟脑……】
系统瞬间给出了精确到令人发指的答案!甚至连药材的产地、炮制火候的细微差别都标注了出来!
喜来乐心中大定,表面上却故作沉吟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手指轻点药粉:
“此药粉辛香走窜,燥烈异常。主药当为生川乌、生草乌,大辛大热,毒性猛烈,善祛风除湿,温经止痛,乃攻逐寒邪之猛将;辅以肉桂补火助阳,干姜温中散寒,更添辣椒之辛热以助药力穿透;佐以乳香、没药活血行气,消肿生肌;另用樟脑开窍辟秽,渗透筋骨。”
他每说一味药,王魁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喜来乐将八九味主药甚至几味辅药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时,王魁已是面无人色,冷汗涔涔!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分辨得如此清晰?!连“生川乌、生草乌”这等秘而不宣的君药都点了出来!
喜来乐却不给他喘息之机,声音陡然转厉:“然而!川乌、草乌本就毒性剧烈,需经严格炮制方可减毒增效!你为追求药力迅猛,竟直接用生品!加之肉桂、干姜、辣椒皆是燥热之品,数火相合,如同将一盆炭火直接贴在病人寒湿的关节上!”
“短期看似暖热驱寒,实则如同竭泽而渔!猛火不仅灼伤经脉,耗损阴血,更将深伏的寒湿邪气逼入更深的骨髓血分,与药毒结合,化生为更难祛除的燥火毒邪!这便是赵老爷病情加重、溃烂发烧的根本原因!你这‘火龙贴’,设计之初便走了极端,只知攻伐,不懂固本,更不晓阴阳调和之道!名为‘火龙’,实为‘毒龙’!”
一番话,如同惊涛骇浪,将“火龙贴”的底细和弊端揭露得淋漓尽致!
王魁被驳得哑口无言,浑身颤抖,指着喜来乐:“你……你血口喷人!”
“是否血口喷人,王神医心中自有杆秤。”喜来乐不再看他,转向赵婉儿,“赵小姐,第一场,可算我胜?”
赵婉儿早已被喜来乐精准的辨药和透彻的医理折服,连忙点头:“喜郎中所言,与王神医提供的药材清单……一般无二。且医理剖析,令人信服。第一场,喜郎中胜!”
“娘!”赵婉儿急呼赵夫人。
赵夫人此刻也彻底明白了丈夫病重的根源,看向王魁的眼神已带上了愤怒,扭过头去不言不语。
王魁心知第一场已惨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后两场。
第二场辨症开始。
王魁抢先开口,依旧坚持他那套“排病反应”的说辞,强调寒湿深重,必须用猛药持续攻击,方能根治,并表示赵老爷如今状况是关键时刻,只要挺过去便能痊愈。
轮到喜来乐,他接着上次对病情的剖析再次细化,明确指出此为“本虚标实,误治导致药毒内攻,耗气伤阴,真阴欲竭,虚阳浮越”的危候,并预测若再沿用王魁之法,不出三日,赵老爷必油尽灯枯!
两者论断,高下立判!赵夫人和赵婉儿毫不犹豫地再次判定喜来乐胜出!
三局两胜,喜来乐已然赢了!
王魁面如死灰,踉跄后退,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喜来乐却不想就此放过他,目光如电,逼视王魁:“王魁,你虽已输,但这第三场施治,你可敢听我一言?看我如何破解你这‘火龙贴’造成的死局,救赵老爷于水火?!”
这是杀人诛心!要在王魁最自信的领域,将他最后的尊严也碾碎!
王魁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嘶吼道:“你说!我看你如何能救!”
喜来朗声而言,将之前构思的“黄连阿胶鸡子黄汤”合“增液汤”加减的内服方,以及蒲公英、绿豆粉外敷拔毒的方案详细说明,尤其强调了内服方中重用生地、麦冬、玄参滋阴增液,黄连、黄芩清解药毒,阿胶、鸡子黄滋养心肾之阴,佐以少量生甘草调和诸药并解毒。
整套方案,内外兼修,攻补兼施,思路清晰,医理严谨,与王魁那套只知道“猛火攻伐”的理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王魁听完,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喜来乐不再看他,对赵婉儿道:“赵小姐,请速派人按方抓药,准备外敷之物。”
赵婉儿激动地连连点头,立刻吩咐下人去办。
喜来乐则走到失魂落魄的王魁面前,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王神医,兑现赌注吧。”
“你的‘火龙贴’秘方,还有……”
“医徒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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