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摆下那句“练不够一千遍别来烦我”之后就彻底没了声，任林玄在脑子里怎么哀嚎、吐槽、甚至小声骂街，那根黑棍子都跟死了……啊不，跟沉睡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玄没辙了。他看着十步外那个干瘪的小野果，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这《瞎几把砍剑法》听起来、练起来都极其不靠谱，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总不能真指望用王八拳去打遍天下吧？
“练就练！就当是广播体操加强版了！总比闲着长蘑菇强！”他给自己打着气，重新在道观前那块空地上摆开了那个别别扭扭的“起手式”。
一开始，纯粹是机械的重复。扭腰、撤步、挥手……动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脑子里还得不断回忆沈墨那些气死人的要点：“放松！漫不经心！对，就是这种赶苍蝇的感觉！”
一趟练下来，不仅没觉得神清气爽，反而因为动作别扭，弄得腰酸背痛，尤其是大腿和侧腰的肌肉，酸爽得让他直咧嘴。 他严重怀疑沈墨是不是在故意整他。
但练到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头上，事情开始起变化了。
那天早上，他照例被生物钟（或者说是饿醒的）叫醒，迎着晨光又开始折腾。就在他完成那个“金鸡独立加单臂回环”的诡异动作，准备接下一个“懒驴打滚”的简化版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出现了。
那不是肌肉的酸痛，而是一种……温热感。
像是一小股暖流，非常微弱，从他小腹的位置（沈墨之前好像提过一嘴，叫什么“丹田”？）悄然生出，然后随着他那个别扭的转身动作，自然而然地流向了他的后腰，又顺着脊椎两侧微微向上蔓延了一小段。
在这股微弱暖流淌过的地方，之前那种因为动作别扭导致的肌肉僵硬和酸痛感，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畅和松弛，就好像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后，终于能伸个懒腰的那种痛快感！
“咦？”林玄动作一顿，惊讶地感受着身体内部的变化。这不是错觉！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他试着继续下面的动作，更加专注地去体会。他发现，只要他不再刻意去纠结动作是否标准、是否好看，而是尽量放松，顺着那股暖流自然运动，整套动作做下来，虽然看起来依旧滑稽，但身体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呼吸似乎变得更绵长了一些，原本因为饥饿和疲惫带来的虚弱感减轻了不少，甚至连脚步都感觉轻快了一点。 最明显的是，练完之后，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浑身散架，反而有种活动开筋骨后的通透感，气血都像是更顺畅了。
“邪门了……”林玄收势站定，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嘀咕，“这广播体操……啊不，这《瞎几把砍剑法》，难道真有点门道？”
他想起沈墨说的“气血通畅”，难道就是指这个？
这个发现让林玄精神大振！之前那种“被忽悠了”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心和练习动力。管它叫什么名字，只要对身体有好处，能变强，那就是好“体操”！
从此以后，他练习得更加卖力了。每天除了必要的觅食和休息，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套动作上。他甚至不再局限于沈墨教的那几式，开始尝试着自己把那些零散的动作连贯起来，怎么顺手怎么来，怎么感觉气血运行顺畅就怎么组合。
当然，他也没忘了沈墨留下的那个“小目标”——隔空打果。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林玄刚练完一轮，浑身热气腾腾，气血运行得正顺畅。他走到平时练习的空地边缘，看着大约七八步外的一棵小树（比那棵歪脖子树近点），上面挂着几个青涩的小果子。
他突发奇想：“沈墨说要隔空打果，是不是就跟武侠片里劈空掌似的，得有什么‘内劲’外放？”
他回忆着“起手式”那种以腰发力、带动全身的感觉。他站定，放松，目光锁定树枝上一个不大的青果。然后，他并没有像平常练习那样做出完整的挥手动作，而是将意念集中，想象着丹田那股微弱的暖流被调动起来，顺着腰身的转动，骤然凝聚到右拳，然后……隔空向着那棵小树的方向，猛地一“吐”！
动作幅度很小，看起来就是腰身微微一拧，拳头象征性地向前一送。
呼——
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流，从他拳锋前荡开。
紧接着，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七八步外，那小树的一根细枝，连同上面挂着的青果，明显地、无风自动地摇晃了一下！
虽然幅度很小，但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枝叶确实晃动了！而且，就在晃动之后，那个本来就不太结实的青涩小果子，蒂部一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玄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石化在了原地。
卧……卧槽？！
隔……隔山打牛……啊不，隔空震果？！
我练的这玩意儿……真他娘的是武功？！哦不，是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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