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回不去？！”承宇还是无法接受财富灰飞烟灭，自己和知许依然在大唐。
“财富！我们积累了足以买下半座长安城的财富！‘力钥’！那不就是‘力钥’吗？！为什么不够？！到底真正的力钥是啥？！”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拼搏，在那扇短暂开启又轰然关闭的光门面前，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够了！”方知许的声音突然从许如梦口中迸发，带着尖锐，“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根本就不是财富的问题！”
承宇抬头，看着她。
许如梦的脸上痛苦挣扎，声音忽然变得柔弱：“知许姐姐，你别这样……”
“别怎样？”方知许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如梦，你心里其实在窃喜吧？回不去了，你就可以永远独占他了，不是吗？”
“我没有！”许如梦急急反驳，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是……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看吧！”方知许的声音里带着讥讽，“你根本不想我们回去！你害怕我们回到现代，害怕面对那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身体里激烈地争吵，许如梦的表情痛苦。
“不是的……我只是心疼承宇……看他这么痛苦……”
“心疼？”方知许冷笑，“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告诉他你根本舍不得他离开这个时代，舍不得你那个‘承夫人’的身份！”
“你们都别吵了！”承宇终于爆发，声音里满是疲惫，“现在争论这些有什么用？”
许如梦的身体一颤，两个声音戛然而止。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对不起……”她轻声啜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承宇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入发间，将脸深深埋下。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但这一次的失败，抽空了他所有的信念和支撑。
许如梦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承宇痛苦的模样，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她爬到承宇脚边，握住他冰冷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承宇，你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的……”
这一次，她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方才那场灵魂的争吵，已经将她内心最隐秘的矛盾暴露。
承宇抬起头，通红的眼中满是疲惫和茫然。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觉得彼此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办法……”他喃喃自语，“还有什么办法……‘力钥’……难道我们理解错了？还是袁天罡的手稿，根本就是错的？力钥在长安，在伊州和广州，这又到底是什么呢？”
希望彻底破碎后的虚空，吞噬着所有的光亮。
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绝望。
方知许的沉默，承宇的崩溃，以及许如梦那交织着心疼与一丝隐秘庆幸的心绪，在这个失败之夜里，令人窒息。
许如梦体内的某个角落，方知许的意识在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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