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听到郑闲的话，原本色厉内荏的模样瞬间垮了下来，一张脸煞白。
他艰难地扭头，看向站在郑闲身侧，正用一双带着怒意的杏眼瞪着自己的李舒婉。
“婉……婉儿？！”
他结结巴巴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没错，他是陇西李氏的嫡孙，身份尊贵，但李舒婉……那是卫国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疙瘩。
在大唐，得罪皇帝，兴许还有回旋余地，得罪李靖的宝贝女儿？
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李舒婉抱着双臂，冷哼一声：“怎么？李显，你眼睛长在屁股上了？敢来这里撒野？还敢骂人？骂谁呢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配合她身后那群明显不是善茬的护卫，更是让人心底发寒。
李显额头冒汗，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解释道：“婉儿，误会……都是误会！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方啊！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位是你的朋友……”
他求助地看向郑闲，眼神里再没了半分嚣张，只剩下哀求和恐慌。
他心里把那个撺掇他来找茬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他娘的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郑闲看着李显这副见了猫的老鼠模样，嘴角讥讽的笑意更深了。
他松开了捏着李显下巴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扰乱我宝光阁的生意，阻碍我赚钱，还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侮辱我的人……李显，这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揭过去的。”
“我……我赔！我赔钱！”
李显想都没想，立刻喊道。
在这种时候，钱算个屁啊！
保命要紧！
更别说面前还有李舒婉这个煞星在。
“赔钱？”
郑闲挑眉，“光赔钱就够了？你以为宝光阁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闹就闹，想走就走的？”
他环顾四周，楼下聚集的权贵们正抻着脖子看戏，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踩下陇西李氏的脸面，让宝光阁一炮而红！
“这样吧，”郑闲慢悠悠地说道，“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宝光阁赔礼道歉。然后，把你今天带来的护卫，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作为赔偿。哦，对了，还得写个字据，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来宝光阁闹事，否则……哼哼。”
他没有说否则会如何，但那隐含的威胁，却让李显打了个寒颤。
“这……这太多了！”
李显惊呼道，虽然想破财免灾，但郑闲的要求也太狠了点！
连护卫都要留下？
“多？”
郑闲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面子，陇西李氏的面子，就值这么点东西？别废话了，给不给个痛快话！”
他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
李舒婉也适时开口，声音冷飕飕的：“李显，别磨蹭了，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听到李舒婉的话，李显浑身一颤，最后的抵抗也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今天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我给！我赔！”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心里滴血，但还是不得不屈服。
在郑闲的要求下，李显当着楼下所有权贵的面，大声喊出了赔礼道歉的话，声音带着屈辱和不甘。
然后，他灰溜溜地让护卫交出了身上的财物和兵器，又颤抖着写下了字据，最后在宝光阁护卫“押送”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宝光阁。
楼下的权贵们看着李显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陇西李氏嫡孙吗？
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宝光阁老板给治得服服帖帖！
“这小老板……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岂止胆子大，还有本事！他身后是李舒婉啊！得罪李舒婉比得罪李靖还可怕！”
“宝光阁？以前没听说过啊，竟然有李舒婉撑腰？”
“看看他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竟然能引得这么多人来！”
议论声此起彼伏，宝光阁和郑闲的名字，以及那“有李舒婉撑腰”的传闻，如同插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权贵圈子里传开。
李显这次的“闹事”，非但没能砸了宝光阁的招牌，反而给它做了一次最有效的广告。
郑闲满意地看着楼下的一切，转身对李舒婉笑道：“婉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李舒婉白了他一眼：“哼，少来了。你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茬吧？故意让李显这个蠢货撞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威。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郑闲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有些人不长眼呢？总得给他们点教训，省得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闹事。”
就在两人说话间，楼下的骚动越来越大。
随着李显的离去，宝光阁的护卫已经开始放人进入售卖区了。
“开卖了！开卖了！”
“快！先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原本还在围观的权贵们，此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售卖区挤去。
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被李显这件事彻底勾了起来。
宝光阁大堂内，提前布置好的琉璃制品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如梦似幻，美得令人窒息。
琉璃杯、琉璃瓶、琉璃碗、琉璃珠串……
每一样都精美绝伦，是这个时代从未出现过的璀璨之物。
“天啊！这……这是什么？！”
“好漂亮！这是琉璃？竟然如此晶莹剔透！”
惊叹声此起彼伏。那些权贵们，哪个不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主儿？
可眼前这些琉璃制品，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哪里是普通的玻璃，简直就是仙宫里的宝贝啊！
“我要那个琉璃杯！多少钱？！”
“这瓶子！这瓶子太美了！我要了！”
“别跟我抢！老子出双倍价格！”
“你双倍算什么！老子出三倍！这珠串我要了！”
场面瞬间失控，原本的规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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