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的对视，却让郑闲心头微微一颤。
不得不承认，王诗韵确实极美。
甚至美的有些不真实。
“她是不是很好看？”
李舒婉在郑闲耳边轻声问道。
郑闲本能的想要点头。
就在此时，一道咳嗽声将郑闲惊醒。
郑闲感激的看了程处默一眼，笑着对李舒婉说道，“确实好看，不过好看的过分，便显得不够真实了！”
李舒婉娇哼一声，别过头去，眼角余光却带着一丝甜蜜。
程处默揶揄地拍了拍郑闲的肩膀，王诗韵可是五姓七望中的香饽饽，崔神玉，卢元直便是其中最疯狂的两位追求者。
郑闲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他刚才之所以多看了王诗韵两眼，被她的美貌震惊到，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因为那个赌约。
当然，这些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弘文馆内，不少世家公子的目光依旧追随着王诗韵的身影。
那些眼神中或是痴迷，或是炽热，或是算计，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的心思。
自从王诗韵在长安城出现的那一刻起，追求者便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崔神玉，卢元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听说崔神玉为了讨王小姐欢心，特意从西域请来了会吐火的异兽。
卢元直更是夸下海口，要在诗会上献上一首绝世佳作。
四周都是关于王诗韵的议论声。
郑闲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王诗韵的方向。
这位大唐第一才女确实美得惊心动魄，但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朵娇艳的花朵罢了。
美则美矣，却还远不至于让他一见倾心。
甚至给他的感觉，都不如身旁的李舒婉那般舒心。
郑闲收回视线，却看到程处默，房遗爱等人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
而身旁坐着的李舒婉，如同他先前那般，蓬松的小脑袋已经深埋桌子下面。
郑闲一怔，触电般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想了想，又往程处默那边推了推。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
华灯初上，弘文馆内灯火通明。
各家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品茗论道，或是吟诗作对。
偌大的殿堂内，处处洋溢着文人雅士的风骨。
陛下驾到！
一声高喝，整个弘文馆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望向弘文馆大门方向。
李世民在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的陪同下缓步而入。
他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冠，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仪。
李世民径直走到最上面的御案前坐下，笑着说道，朕甚是欣慰，能在除夕之夜，与诸位文人雅士共赏诗文。
他环视四周，继续说道：大唐立国以来，文风鼎盛。今日朕设此诗会，便是想看看我大唐的后起之秀，可有能与前朝文豪比肩者。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躁动。
不少寒门学子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反观那些世家子弟，却一个个冷眼旁观。
李世民一拍御案，今日诗会，不限题目，诸位可以随意发挥。谁先来献诗？
李世民话音落下，想象中踊跃参与的景象并没有发生。
甚至都没有一人站出来。
偌大的弘文馆内，气氛越发凝滞。
大殿的琉璃灯光洒下，照亮了每一张或紧张、或幸灾乐祸的面孔。
寒门学子的呼吸逐渐急促，几次想要站起，又碍于这些世家贵胄的虎视眈眈，而硬生生停了下来。
那些世家子弟则更加从容，半靠在雕花木椅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讥笑。
几位相熟的世家公子甚至低声议论着，偶尔传出一两句“蝼蚁也敢逞能”或者“等着看他们出洋相吧”的阴阳调侃。
李世民看着这一切，面色虽依旧平静，但他的眉头却轻轻皱起。
一双深邃的眸子扫过殿内，心中生出几分不悦。
这可是他精心筹备的诗会，意在提振士风、选拔贤才，谁曾料到，面对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些文人学士竟然都在观望推诿。
尤其是那些出自五姓七望的世家公子，一个个竟敢如此放肆，以冷眼旁观来明里暗里挑衅皇家权威。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察觉到李世民情绪的变化，都是叹息一声，打算站出来解围。
就在此时，一声怪叫响起，成功打破了这弥漫在殿中的沉闷气息——
“啊！我的脚！”程处默大喊一声，从座位上猛地弹了起来，不停的蹦跳着。
众人都是一愣。
皇帝陛下亲临，如此严肃的场合，竟然有人敢大声喧哗？
当看到程处默的丑态，那些世家大族子弟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程处默压根顾不上那些，不停的倒吸着凉气，一边挠着后脚踝，一边手舞足蹈，像极了长安城里那些卖艺的戏耍猴子。
不对，应该是黑猩猩。
郑闲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又连忙放下，唇角含笑，状若无辜。
程处默可怜巴巴望着郑闲：“你踢我干什么？”
郑闲淡淡扫了他一眼，却懒得搭话，眼中流露出几分促狭与好整以暇。
李世民微微一笑，目光意味深长地掠过郑闲。
刚才那一幕，他看的一清二楚，却并未点破，只是淡声说道：“好，程处默，就从你开始吧。”
一句“就从你开始”，直接让程处默傻眼。
他挠了挠头，嘴巴动了动，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只能狠狠瞪了郑闲一眼，干脆破罐子破摔。
“陛下，微臣献丑了。”
程处默装模作样的走了几步，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作为武将之后，让他舞枪弄棒可以，可让他作诗，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当场作诗。
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程处默的目光四下里乱转，寻找破局之法。
但看到郑闲时，忽然灵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朗声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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