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苍茫雪山。
“你说众生皆苦？”
“整天苦哈哈地念经，苦着脸等着你们选的‘明君’来救？那才叫真苦！不如跟着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快意恩仇！”
“嘿嘿，师仙子。”
“要不，你跟着本公子得了？”
黄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这家伙，歪理一套一套的，可偏偏……听着好有道理！
尤其是那句“仁义道德挡不住蒙古人的弯刀”，简直戳中了她的心。
她想起襄阳城下的惨烈，想起无数倒下的将士，眼神复杂地看着李轻舟的背影。
小龙女清冷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古墓派本就避世，对世俗礼法嗤之以鼻，李轻舟这“顺乎本心”的论调，倒是颇合她的胃口。
小昭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公子，只觉得公子说什么都对。
师妃暄被李轻舟这一连串的“歪理邪说”轰得心神剧震。
她佛法精深，辩才无碍，但李轻舟根本不跟她讲佛理，而是用最赤裸的现实、最狂放的姿态冲击她的认知。
他那股霸道气势，更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让她一时竟找不到有力的言辞反驳。
她握着色空剑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发白。
清冷如仙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波动。
佛心，乱了。
“强词夺理！”
师妃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
色空剑缓缓抬起，剑尖遥指李轻舟，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施主执迷不悟，擅闯佛门清净地，觊觎邪物，那就休怪妃暄……以剑论道了！”
剑鸣清越，寒气四溢。
周围的风雪似乎都被无形的剑气牵引，围绕着师妃暄缓缓旋转起来。
“早该这样了！”
李轻舟眼中非但无惧，反而燃起熊熊战意。
“磨嘴皮子哪有动手痛快，让本公子也见识见识，慈航剑典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玄乎！”
话音未落，师妃暄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她白衣身影如同融入风雪，一步踏出，人已至半空。
色空剑并未出鞘，只是带着剑鞘，轻飘飘地朝着李轻舟点来。
这一“点”，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无上剑理。
剑势空灵缥缈，无迹可寻，仿佛羚羊挂角，又似天外飞仙。
一股清冷孤高的剑意弥漫开来，瞬间锁定了李轻舟周身气机，直指他心神深处可能存在的破绽，那是慈航剑典“剑心通明”的境界。
剑气未至，那冰寒彻骨的意境已让人心神欲动。
黄蓉、小龙女、小昭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运功抵御这股寒意。
“来得好！”
李轻舟长笑一声，不退反进。
他手中并无兵刃，面对这精妙绝伦的一剑，他只是并指如剑，斜斜向前一引。
独孤九剑——破剑式！
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有洞悉剑理后的极致应变。
李轻舟的指尖仿佛长了眼睛，精准无比地搭在了色空剑剑鞘前端最不受力的地方，一股巧劲顺着剑身传递过去。
“咦？”
师妃暄发出一声轻咦。
她感觉自己这蕴含剑典精义的一剑，仿佛刺入了空处，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偏离了预定的轨迹。
剑上的清冷剑意，竟有被引偏、化解的趋势。
对方竟能以无招破有招，以无法破有法。
她手腕一抖，色空剑瞬间幻化出三道虚实难辨的剑影，分袭李轻舟眉心、咽喉、心口！剑影如莲瓣绽放，美丽而致命。
李轻舟身形如鬼魅般一晃，竟从三道剑影的缝隙中滑了过去。
他身负多家绝学，此刻信手拈来。
如天外飞仙般潇洒飘逸，诡谲莫测，时而灵动如清风。
他的“剑指”或点、或削、或引、或震，每一次出手都妙到毫巅，将独孤九剑“料敌机先，攻敌必救”的奥义发挥得淋漓尽致。
“砰！”
一声闷响。
李轻舟的剑指带着沛然莫御的九阳真气，与师妃暄的剑鞘硬撼了一记。
两人身形同时一晃。
“痛快！”
李轻舟感觉气血微微翻腾，眼中战意更浓。
他不再局限于“破剑”，心念一动，周围呼啸的风雪仿佛受到了召唤。
“师仙子，该本公子的回合了！”
他长啸一声，剑指在身前划过一个玄奥的轨迹。
《逍遥御风》的“御气”之理被他融入剑法之中。
刹那间，方圆数丈内的风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化作无数细小的冰刃旋涡，随着李轻舟的剑指，铺天盖地般朝着师妃暄席卷而去！
师妃暄脸色微变，色空剑终于“锵”一声出鞘。
剑身如一泓秋水，清澈冷冽。
剑光暴涨，化作一片清冷的剑幕护住周身。
剑幕之上，朵朵虚幻的剑莲绽放、湮灭，将袭来的冰刃风雪尽数绞碎、荡开。慈航剑典的剑法，不仅精妙，更能引动天地间的清寒之气，自成领域。
两人从山门前的空地，一路激战至旁边的莲池。
莲池早已冰封，此刻在两人狂暴的剑气劲风下，厚厚的冰层不断炸裂，碎冰四溅。
李轻舟如同御风仙人，身影在风雪中穿梭不定，剑指引动天地之气，攻势如狂风暴雨，霸道绝伦。
他的剑道，是打破一切束缚。
追求自我超脱的“破碎虚空”之道，充满了自由与力量的美感。
师妃暄则如月宫仙子。
剑光清冷，身法飘忽，每一剑都蕴含着天道至理，空灵而高远，仿佛不沾人间烟火。
她的剑道，是顺应天道，以剑明心见性的“天道”之剑。
剑光纵横交错，剑气撕裂风雪，搅动风云。
整个帝踏峰顶，仿佛只剩下这一场惊世骇俗的剑斗。
黄蓉看得心惊肉跳，手心全是汗。
她自诩聪明，但此刻才真正明白，在绝对的力量和境界面前，智谋有时显得如此苍白。
小龙女全神贯注，清澈的眼眸紧紧追随着李轻舟的身影，古墓派轻功的奥义似乎也在印证着什么。
双方斗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每一次碰撞都险象环生，看得人心惊胆战。
师妃暄的剑法精妙绝伦，蕴含天道；李轻舟的剑道则更显霸道自由，直指破碎虚空的“自我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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