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瘴气弥漫,心生警惕
日子仿佛被动了时钟的转盘,倏忽间就滑过去四五日。
林言在李家村西头那间小屋住了下。
村民待他恭敬有加。
每日清晨,天光还未大亮,便有妇人挎着竹篮;
将还冒着热气的粗面馍馍、一小碟咸菜、或是偶尔能见点肉食,放在他门外石墩上。
还有几枚洗得干干净净的野果,或是是一颗攒下来的禽蛋。
东西不金贵,却满是质朴的谢意,以及小心翼翼的供奉。
这种被捧在高处感觉,说实话,并不坏。
至少安全,温饱不愁。
不必再时刻担心,从哪个草丛里窜出毒蛇猛兽;
也不必再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靠回忆现代社会的火锅、烧烤、麻辣烫来画饼充饥。
但林言心里那根的弦却从未真正放松过,反而绷得越来越紧。
他太清楚了。
眼下这看似安稳的局面,完全构建在村民对他“仙师”身份的信任之上。
这信任如同沙滩上的城堡,看似辉煌,一个大浪打来就可能轰然倒塌。
而他,就是那个时刻提防着,涨潮的沙堡建筑师。
更何况,这是一个真实的、危险的修仙世界。
这看似平静的山村,这郁郁葱葱的原始山林,谁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发生未知的凶险?
每日打坐运转《长春功》,成为林言固定不变的功课。
修为的进展却异常缓慢,近乎凝滞。
每一次内视,那练气三层的关隘都纹丝不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
林言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这《长春功》本就属于慢到能熬死乌龟的养生功法;
还是这穷乡僻壤的,天地灵气实在稀薄得可怜;
亦或是自己资质愚钝,并非什么修炼天才。
或许三者皆有。
这让林言更加坚定了靠忽悠,稳健发育的核心战略不动摇。
自身修炼慢如龟爬,那就只能从炼假成真上疯狂找补了。
这是来到村子的第五个清晨。
天际刚刚染上一抹的金红。
山间的薄雾尚未散尽,如同轻盈的纱幔,缠绕在远山的腰际。
林言如同前几日一样,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习惯性地走到院中;
面向东方,呼吸着天地间的朝霞清气,完成每日的采气功课。
清凉湿润的空气涌入肺叶,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一股极其细微的眩晕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的涟漪,轻轻拂过他的识海。
那感觉微妙而短暂,一闪即逝。
若非他已是练气三层的修士,五感灵识远超常人,几乎难以察觉。
林言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以我如今的身体素质和灵力温养,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凡人般的生理性眩晕。
林言停下动作,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开始扫视周围的环境。
林言注意到,村中已有零星早起的村民开始走动;
但他们的动作,似乎比往日迟缓了些许,神色间缺乏饱满的精气神。
住在隔壁的老汉,正佝偻着背慢吞吞地扫着院子,扫两下就得停下来捶捶腰,嘴里嘟囔着:
“奇了怪了,今早起来这身子骨咋这么沉……”
不远处,平日这个时辰早已满村疯跑追逐打闹的几个皮猴子,今日也显得有些异样。
他们蔫蔫地蹲在自家门口的土墩上,用小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上的土。
没什么玩闹的兴致,其中一个甚至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耷拉着。
“咳咳……”
那轻微的咳嗽声,再次从隔壁院落传来,显得有几分沉闷。
林言的心中猛地一凛。
生存的本能,瞬间将他所有的警觉性,开到了最大档。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个人的细微不适或许是偶然,但大面积出现类似的精神萎靡症状,这就绝不是巧合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影响着这个村子。
林言立刻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上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警惕从未发生过。
林言踱步出院,装作一副晨起散步、闲看风云的悠然模样,不紧不慢地走向村里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树下已经坐着几位老者,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闲嗑。
只是今日,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透着一股灰败之气。
“几位老丈,早。”
“今日气色似乎不佳?可是昨夜未曾安睡?”
林言语气温和亲切,如同寻常的邻里问候。
见是仙师亲自垂询,几位老人受宠若惊,连忙想要起身行礼。
林言袖袍微拂,一股柔和的无形气劲托住了他们。
“不用多礼!”
众人也不再坚持,又缓缓坐下。
王老汉抬手捶了捶,自己佝偻的后腰,声音带着点沙哑:
“劳仙师挂心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今早爬起来就觉着身上不得劲,软绵绵的。”
旁边的李老汉立刻接口,脸色泛青,眼袋浮肿:
“俺也是,俺也是!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乏劲儿。”
“就像……就像是扛了一夜的大包似的,可俺昨儿明明是天黑就歇下了!”
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头,也瓮声瓮气地补充道:
“咳咳……不止俺们老家伙,家里的小崽子们早上也嚷嚷着头晕,没了活力……奇了怪了。”
林言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愈发清晰。
头晕、乏力、精神不振、咳嗽……
他抬眼望向远处,被一层灰纱笼罩的山林,用随意口吻问道:
“近日山中天气似乎有些异常?”
“贫道晨起时见有薄雾弥漫,但与他处的清朗山岚颇为不同,看着竟有几分沉郁之感。”
“仙师您也瞧见了?”
王老汉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刻提高了声调,指着远山:
“可不是嘛!就是半个月前开始的事儿,邪门得很!”
李老汉用力点头,伸出手指指向远山:
“仙师往年这时候,俺们这儿夏秋交替之际,是有些山岚雾气。”
“但那都是白茫茫的、水润润的,吸一口喉咙里都带着甜味儿,通体舒坦。”
“哪像现在这灰扑扑、死沉沉的玩意儿,看着就让人心里头发闷,堵得慌。”
“对对对!”
一直沉默的老头也激动起来,用旱烟杆敲着地面:
“不光看着闷,闻着还有点……有点说不上的怪味儿!”
“说臭不臭,说酸不酸,吸多了还觉得嗓子眼不舒服,脑袋也更昏沉了!”
“是有股子怪味!”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将各自细微的感受拼凑起来。
一个词从林言的脑海中蹦出——瘴气!
而且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缓慢削弱人体魄元气的毒瘴。
之前那些村民地病倒,恐怕根源也是因为这玩意儿。
只是之前或许浓度不高,或者是每个人的抵抗力不同,表现不如今天这般明显和普遍。
放在原来的世界,这或许还能用科学解释,寻求治理。
可这里是修仙世界,什么东西都可能成精作怪。
万一这瘴气是什么,毒物妖兽散发出来的?
或是某种处邪异阵法,泄漏前的征兆?
甚至是某个魔道修士,练功产生的副产品?
往最寻常的方向想,这瘴气是山中自然产生,可若是浓度持续增加,毒性越来越强……
这整个村子的人,包括我自己,岂不是都要在昏昏沉沉,中悄无声息地死绝?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言后脊梁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头皮都有些发麻。
不行,绝对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初步站稳脚跟,度过了最艰难的开局阶段。
绝不能莫名其妙地,折在这来历不明的瘴气上。
必须做点什么!
立刻!马上!
自保是第一位,但这个村子也必须尽力保住。
这些村民对我的信任度极高。
这简直就是炼假成真的绝佳宝地。
离开了这里,想要再找到一个如此容易忽悠、基数尚可;
且又相对安全的信众来源地,难度系数恐怕要呈几何系数增长。
天知道这世界的修士,是不是都猴精猴精的,一眼就能看穿,我这西贝货的本质?
更何况,这片区域显然不太平,这诡异的瘴气就是明证。
贸然离开相对熟悉的村子,闯入完全未知的区域,就凭我这练气三层的修为?
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不能慌。
林言轻轻拂了拂宽大的道袍衣袖。
“原来如此,贫道知晓了。”
他这话一出,几位老汉立刻屏息凝神,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仙师解惑。
“此乃山中毒瘴之气,由地脉郁结,阴秽滋生所化。”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老人们心中。
“久吸于体有害,轻则如诸位此刻神疲力乏,元气亏损;重则邪毒入体,药石难医。”
“啊?!”
“毒瘴?!”
“药石难医?!”
几个老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位老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毒瘴、有害、元气亏损、药石难医这些词他们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这、这可如何是好?俺们总不能都不喘气吧?”
李老汉声音发颤,手都有些抖。
“仙师,仙师救命啊!”
“您可得救救我们啊!”
王老汉腿一软,连忙就要跪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能将我接下来的话效果最大化。
林言适时地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灵力,止住了王老汉下跪的趋势。
“福生无量天尊,诸位不必惊慌,起身说话。”
“贫道与此地有缘,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林言略作沉吟,单手负于身后,目光投向那雾气缭绕的远山,仿佛在洞察其中的玄机。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看向几位惊魂未定的老人,缓缓开口,抛出了准备好的谎言:
“此瘴气虽然凶险,却亦非无解。”
“贫道于阵法一道也是有些心得,可布下阵法。”
“一则可将那瘴气隔绝于村外,保一村安宁;
二则可聚拢四方清灵之气,潜移默化,改善此地风水,于尔等子孙后代之运势亦有些许裨益。”
驱散瘴气?
改善风水?
增益运势?
林言的话瞬间浇灭了,老人们心中的恐慌。
仙师果然有办法!
不仅能驱邪避害,还能带来好运!
“全凭仙师做主!”
“仙师需要啥?您尽管吩咐!俺们全村人肯定就是砸锅卖铁也给您备齐喽!”
王老汉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
“对!仙师您说要俺们干啥?”
李老汉也急忙表态。
林言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淡然超脱,仿佛要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无需贵重之物,取些寻常草木石材即可。”
“烦请几位老丈,即刻去请李村长来,由他召集些得力人手,贫道自有安排。”
“哎!好!好!俺们这就去!这就去!”
几位老人如同接到了仙谕,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小跑着分头去寻找村长。
不过片刻功夫,村长李强便带着几十号青壮村民匆匆赶来,齐刷刷站在林言面前。
李强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刚被叫醒的惺忪和听到消息后的紧张,恭敬行礼:
“仙师,人手都已召集齐备,全凭仙师差遣!”
林言目光扫过村民,最后对李强微微颔首。
他抬手指向村口方向,声音清晰而沉稳:
“李村长,且先随我去村外溪边,选取合用的布阵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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