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头”吞并黑皮地盘的消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洗刷了城西的势力格局。
接下来的半个月，出奇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是暗流汹涌的各方权衡。
“夜巴黎”依旧每晚爆满，新接手的台球室和两家发廊经过简单整顿，也挂上了“红字头”的招牌重新开业。
生意甚至比在黑皮手里时更好了——毕竟，“红字头”的场子干净、规矩，没人敢闹事，连喝酒都安心些。
这天下午，小红宝把坦克、阿强和猴子叫到了“夜巴黎”的后院。
这里原本堆满杂物，现在被清理出来，成了兄弟们私下碰头的地方。
“红哥，按您的吩咐，新场子都安排上咱们的自己人了。”
坦克瓮声汇报，“原来黑皮手下那些愿意留下的，都敲打过了，暂时还算老实。”
阿强递过一份账本：“涛哥，这是咱们现在所有场子的流水和利润。
比一个月前，翻了两倍还不止。”他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
猴子则机灵地补充：“红哥，我打听过了，剩下那几家，什么‘拐子李’、‘大头昌’，现在见到咱们的人客气得很！肥膘那边也安分，收了咱们送的辛苦费后，没再搞小动作。”
小红宝翻看着账本，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合上账本，看向三人。
“场子多了，钱多了，盯着我们的眼睛也多了。”他声音平静，“以前我们只有‘夜巴黎’，是根刺，扎人但不算太疼。现在，我们是一块肉，谁都想咬一口。”
坦克一拍胸脯：“怕什么！谁来咬，崩掉他满嘴牙！”
“光靠崩牙不够。”小红宝摇头，“得让他们不敢张嘴，甚至……让他们变成看门的狗。”
他看向阿强：“账目要更细，每个场子的开支、利润、备用金，都要清清楚楚。以后兄弟们按功劳和岗位领钱，规矩立起来，谁也别想浑水摸鱼。”
“明白！”阿强郑重点头。
“坦克，”小红宝继续道，“场子安全不能只靠你一个人盯着。从老人里挑两个稳重、能服众的，帮你分管新接的场子。定期轮换，不能让任何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坦克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懂了，红哥！我这就去办！”
“猴子，”小红宝最后看向他，“你的耳朵还得再灵点。
光要听外面的动静，也要听听咱们自己场子里的声音。哪个兄弟有困难，哪个可能有异心，我都要知道。”
猴子小眼睛一亮，挺起瘦弱的胸膛：“红哥放心！保证连他们晚上说梦话都给您打听来！”
吩咐完毕，小红宝挥挥手让他们去忙。
阿强临走前，忍不住问：“涛哥，豪哥那边……一直没动静，我总觉得不踏实。”
小红宝目光投向远处：“他是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出错，等我们膨胀，等我们内部自己乱起来。”
小红宝语气依旧平淡，“或者，等他觉得时机到了，一把将我们按死。”
他转过身，看着阿强：“所以，我们更不能出错。要把自己这块肉，变成啃不动的硬骨头。”
接下来的日子，“红字头”进入了高速运转却又异常谨慎的整合期。
新场子的生意在“规矩”和“安全”的口碑下越来越好；兄弟们按照新的章程各司其职，奖惩分明，凝聚力不降反升；猴子的情报网络也开始向内渗透，一些小的苗头被及时掐灭。
半个月后，就连最初对快速扩张心存疑虑的阿强，也不得不佩服小红宝的远见。
势力没有因为膨胀而涣散，反而像一块生铁，在不断的锤炼中变得更加坚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能喘口气的时候，猴子带来了一个消息。
“红哥，”猴子脸色有些紧张，“豪哥那边……有动静了。”
小红宝正在擦拭酒杯的手停了一下，抬眼看他。
“什么动静？”
“他派了‘笑面虎’老胡，明天……要来见您。”猴子咽了口唾沫，“说是豪哥想跟您……谈谈。”
后院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坦克捏紧了拳头：“妈的，终于来了！”
阿强面露忧色：“涛哥，这肯定是鸿门宴啊！”
小红宝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吧台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
“谈？”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到极致的弧度。
“那就谈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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