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仙阁”回来后，沈渊立刻调动锦衣卫的资源，暗中调查那个对他产生警惕的精明管事。很快，消息汇总上来：此人姓钱，是“药仙阁”三位大管事之一，主要负责一些“特殊客户”的接待和“特殊药材”的流通，据说与“药仙阁”背后那位神秘的东家关系密切。
“特殊药材”……沈渊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指那些用于邪术或者供给“影狐”的违禁品。想要获得“引荐”，接近核心，这个钱管事是关键。
但如何接近？直接上门贿赂？风险太大，容易暴露。制造偶遇？太过刻意。
沈渊将目光投向了京城那些见不得光的角落——黑市。像“药仙阁”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组织，必然与黑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在那里，能找到获得“引荐”的契机，或者找到钱管事的把柄。
他再次换上那身“味道十足”的旧衣服（经过几天“发酵”，味道更加醇厚复杂），揣上足够的银票和几件从之前案子里缴获的、不太起眼但黑市上可能受欢迎的小玩意儿（比如那瓶“极乐合欢散”，他觉得这玩意儿在黑市上或许有市场），趁着夜色，熟门熟路地摸向了城南那片鱼龙混杂的区域。
京城的地下黑市并非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像流动的暗河，每隔几天就会换个场地，需要通过特殊的渠道和暗号才能找到。沈渊凭借锦衣卫的信息网，轻易就拿到了今晚黑市的地点——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
仓库外围看似寂静无人，但靠近之后，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喧哗和交易声。入口处有两个眼神凶狠的汉子把守，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入场费”才能进入。
沈渊缴纳了银子，那汉子捏着鼻子，嫌弃地挥挥手让他赶紧进去。
仓库内部空间巨大，被简陋的木板隔成一个个小摊位，只有零星几盏油灯提供照明，光线昏暗，人影绰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药材的辛香、金属的锈蚀、皮革的腥膻、还有……和他身上类似的，各种“体味”的混合。在这里，沈渊的“味道”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他压低斗篷的帽檐，装作漫无目的的样子，在各个摊位间穿梭，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上好的辽东老山参，泡酒延年，练武增功！”
“西域传来的金疮药，见效奇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前朝宫里的玩意，看看这玉扳指，水头多足！”
“兄弟，要消息吗？京城各衙门，大小事儿，没有我不知道的……”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窃窃私语声混杂在一起。沈渊注意到，有几个摊位并不公开摆卖东西，只是挂着一个奇怪的标记（比如一个药葫芦，或者一个兽首），买家需要上前对暗号才能交易，显然是在进行更隐秘的勾当。
他尝试着靠近一个挂着药葫芦标记的摊位，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沈渊压低声音，用事先想好的说辞试探：“老先生，听说您这儿有‘清心散’？”（“清心散”是锦衣卫情报里提到的一个黑市暗语，指向某种违禁的迷幻类药物。）
老头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道：“没有。俺这儿只有‘定魂香’。”
暗号不对。沈渊识趣地退开。
他又转了几圈，在一个贩卖各种稀奇古怪金属和矿石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在唾沫横飞地吹嘘一块黑乎乎的“天外陨铁”。
沈渊的目光扫过摊位，突然，他怀里的星陨寒铁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带着强烈渴望的温热感！比之前感应到“影狐”铁牌时还要强烈！
（内心oS：有宝贝！）
他顺着感应看去，目光锁定在摊位角落一块毫不起眼的、拳头大小、表面布满青绿色锈迹的铜疙瘩上。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茅坑里捞出来的破烂，毫不起眼。
“老板，那块铜什么价？”沈渊装作随意地问道。
壮汉瞥了一眼，撇撇嘴：“哦，那玩意儿啊，搭头！买我这块‘陨铁’，这铜疙瘩白送你了！”他指着自己正在吹嘘的那块黑石头。
沈渊心里冷笑，那黑石头根本就是块普通铁矿，糊弄外行人的。他不动声色：“我就看上那铜疙瘩了，单买，开个价。”
壮汉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看沈渊，又看了看那铜疙瘩，似乎想从沈渊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沈渊戴着斗篷，脸上还刻意抹了灰，看不真切。
“单买？行啊，十两银子！”壮汉狮子大开口。
沈渊二话不说，掏出十两银子拍在摊位上，拿起那块沉甸甸的铜疙瘩，转身就走。那干脆利落的劲头，反倒让壮汉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卖便宜了。
沈渊强忍着激动，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仔细观察这块铜疙瘩。入手极其沉重，远超寻常铜块。表面的青绿色锈迹下，似乎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纹路。星陨寒铁传来的渴望感越来越强。
（内心oS：系统，扫描一下！）
“能量不足，无法进行深度扫描。初步感应：此物蕴含精纯乙木精气及微弱龙气，外层为特殊铜锈封印。或为某种信物或钥匙。”
乙木精气？龙气？信物？沈渊心中震动！这东西来历绝对不简单！他尝试着用指甲抠了抠那铜锈，竟然纹丝不动，异常坚硬。
他小心翼翼地将铜疙瘩揣进怀里，和星陨寒铁、“影狐”铁牌放在一起。顿时，他感觉怀里的“充电宝”似乎运转得更欢快了，连带着“影狐”铁牌的能量吸收也快了一丝！
（内心oS：捡到宝了！这黑市没白来！）
收获意外之喜，沈渊心情大好，继续寻找关于“药仙阁”的线索。他来到那个贩卖消息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看到沈渊过来，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这位爷，想打听点什么？”
沈渊压着嗓子，将几块碎银子推过去：“‘药仙阁’的钱管事，最近有什么喜好？或者，有没有什么门路，能搭上他的线？”
那消息贩子拿起银子掂了掂，嘿嘿一笑：“钱管事啊……那可是个大忙人。喜好嘛，无非是黄白之物和……嘿嘿，您懂的。至于门路……”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钱管事最近在帮上面搜罗一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特别是带点‘气儿’的，年代越久远越好。您要是有门路弄到这类东西，或许能入他的眼。”
老物件？带‘气儿’的？沈渊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块刚买的铜疙瘩。
“什么样的算‘带气儿’？”沈渊追问。
“这可说不准，据说得他们自己人看了才知道。不过嘛……”消息贩子搓了搓手指，“我这儿倒是有个消息，据说三天后，在城外的‘兰若寺’旧址，有一场小范围的私密交易会，主持者就是钱管事，专门交易这类东西。没有特定的‘青木令’，是进不去的。”
青木令！私密交易会！沈渊眼睛一亮！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机会！
“这‘青木令’，如何能得到？”
消息贩子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这就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不过……据说黑市上偶尔会流出一两块，价格嘛……自然不菲。”
沈渊明白了，这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搞“青木令”。他又丢给消息贩子一块碎银子，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沈渊在黑市上多方打听，终于从一个急于出手赃物的毛贼那里，花了二百两银子，买到了一块据说能用于进入某些特殊场所的木质令牌。令牌做工粗糙，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药”字，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内心oS：这玩意儿靠谱吗？别是假的吧？）
他拿着令牌，再次找到那个消息贩子确认。
消息贩子拿着令牌看了看，又闻了闻，点了点头：“嗯，是‘药仙阁’流出来的次品‘青木令’，只能使用一次，进去后会被收回。不过，混进去是没问题了。”
沈渊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花钱。
带着意外收获的铜疙瘩和来之不易的“青木令”，沈渊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黑市。夜风吹散了他身上的一些味道，也吹动了他心中的思绪。
三天后，兰若寺……钱管事……神秘的交易会……
还有怀里这块似乎藏着大秘密的铜疙瘩……
沈渊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自己，既是捕猎者，也可能成为网中的猎物。
这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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